從魏征府邸離開之後,鄭子文就帶著劉炳一起回了駙馬府,然後在劉炳震驚的目光中,鄭子文就親自動手在廚房裏開始燒豬腳了。

把整個豬腳都燒黑之後,扔到熱水裏泡五分鍾,再用刀一刮,便露出了金黃色的豬皮。

看著鄭子文手腳麻利的處理好了豬腳,然後切塊、過水、炒製,一係列的動作都讓劉炳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難道這才是豬腳真正的吃法?

等鄭子文把豬腳燉好的時候,吃到豬腳肉的劉炳頓時驚呆了。

雖然是第一次吃這東西,但卻讓在皇宮裏養叼了嘴的劉炳連連點頭。

這東西挺好吃啊!

劉炳並不知道,這是鄭子文用火燒,然後又爆炒的結果,如果按照一般的辦法直接煮,那股子臊味根本讓人無法下咽。

除了鄭子文和劉炳之外,吃的最香的就要數小狄仁傑了,看著他吃得香甜的樣子,鄭子文微微一笑,然後拍了拍他的頭。

“懷英,我們待會就要回恒州了,你高興不?”

小家夥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鄭子文。

“真的?”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

“當然,義父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狄仁傑頓時就高興的跳了起來。

“太好了!”

說完,就端起碗稀裏嘩啦的吃了起來,看他樣子似乎已經等不及回恒州了。

看著他的樣子,劉炳頓時奇怪的眨了眨眉,然後朝著小狄仁傑開口問道:“小懷英啊,你為什麽這麽想回去,長安不好玩麽?”

小狄仁傑一聽,頓時點了點頭。

“長安不好玩,到處都是人,不可以帶東讚和熊三一起出去玩。”

“……”

劉炳愣了,東讚他知道,那是鄭子文養的一條番狗,凶得很,不過熊三是誰?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就聽到連忙傳來一聲大吼。

“不好啦,熊三掙斷鏈子跑出來啦!”

掙斷鏈子?難道這個熊三也是一隻狗?

當劉炳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了狂奔而出的那個身影,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劉炳立刻就知道自己錯了,這特麽是狗麽?這明明就是狗熊啊!

於是他立刻把鄭子文護在身後,然後大吼了一聲。

“小心!”

這種熊劉炳是見過的,當初他在去隴右的時候,就曾經在野外碰到過這種熊。

對於這種熊,劉炳的印象太深刻了,他清楚的記得,當初他們中間那個武藝最好的侍衛頭領,隻因為一個不小心,被這家夥擊中一掌,便當場斃命!

恐怖如斯!

麵對這種大熊,武藝再高都沒有用,你打它一下它屁事沒有,它給你一下,直接就能讓你嗝屁!

所以,一般遇到這樣的熊,都是需要上百人的軍隊圍獵,然後用弓箭進行射殺,要是單個遇上了,有馬還可以逃跑,沒馬的話……

嘿嘿,那就看天意了。

如今劉炳也有了這種想法。

“天啊,難道我劉炳就要死在這裏了嗎?這樣也好,隻希望下輩子做個完整的男人!”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閃過一絲堅定,然後大喊道:“駙馬你帶著小懷英快跑,我來擋住它!”

說完,劉炳提身一跳一米多高,如同一隻大鳥一樣跨越了十多米擋在了熊三的麵前。

“孽畜,咱家和你拚了!”

說完,劉炳運起雙掌,帶著一絲掌風,“啪”的一下,就打在了熊三的肚皮上。

他的雙掌拍在熊三的肚皮上之後,隻見熊三肚皮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就如同水的漣漪一樣。

熊三“嗷”的叫了一聲,然後伸出自己的爪子在它自己的肚皮上撓了撓,然後還衝著劉炳眨了眨大眼睛,那意思似乎在說。

“你在幹嘛?”

劉炳頓時傻眼了。

想他好歹也算是皇宮中的高手之一,雖然打不到那種“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的程度,但以一當十卻沒有什麽問題。

雖然他也做好了不是這頭熊對手的心裏準備,但是現在這情況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此時劉炳近距離觀察熊三,才發現這個貨比起當初他在隴右看的那一頭更大,更高,更壯!

同樣的,威脅也更大!

“喝!”

劉炳再一次雙掌拍出,然後熊三的肚皮上的肥肉又抖了幾下。

“……”

劉炳這次算是真的傻眼了,同時他也認清的事實——像自己這樣的,十個都不夠人家打!

“嗷嗷嗷……”

熊三也叫了起來,然後伸出兩隻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那肥肉晃得可比剛才劉炳打的晃動得激烈多了。

劉炳已經放棄了抵抗,隻是一下子抱住了熊三,然後扭頭衝著鄭子文大吼起來。

“駙馬,跑啊!快跑啊……”

話沒說完,就發現熊三的打手掌已經朝著自己拍了過來,他頓時忍不住大吼一句。

“吾命休矣!”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那隻熊掌來的看似凶猛,實際上卻並不是打在他的身上,而是推在了他的身上,更準確的說,其實這隻不過是熊三的“輕輕一撥”。

但這個“輕輕一撥”隻是對熊三本身而言,而劉炳隻感到自己身上傳來一陣大力,然後他整個人就騰雲駕霧……

在鄭子文的眼中,被熊三推了一把的劉炳整個人就像是被擊中的排球,在空著翻滾了一周之後,砸碎了距離他大約十米之外的一扇廂房的木門,然後滾了進去。

同時還伴隨著他的慘叫聲還瓶瓶罐罐摔碎的聲音。

“啊……啊……”

“劈裏啪啦……”

“……”

興衝衝的跑過來的熊三似乎也知道自己闖禍了,頓時低下了大腦袋,然後輕輕是蹭著鄭子文的褲腿,並且還伸出大舌頭舔著鄭子文的手。

它這是像東讚學的,每次闖禍之後隻要使出這一招,一般鄭子文都會原諒它。

當然這次也例外。

“下不為例!”

“嗷嗷……”

熊三匍匐在地上,讓鄭子文摸它的大腦袋,似乎它掙斷了鏈子跑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刻,鄭子文也溫柔的摸著它的大腦袋,似乎完全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而當劉炳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掙紮的走出來時,就看到了鄭子文和熊三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他差點一口老血就噴出來了。

老子剛才是白挨了這一熊掌啊!

於是他幽怨的看了鄭子文一眼,一臉的欲哭無淚。

“駙馬爺,這熊是你養的你早說啊!”

鄭子文一聽,頓時露出一臉的驚訝。

“剛才小懷英不都說了嗎?它就是熊三啊,你沒看到嗎?它是一隻熊!”

“……”

你大爺啊,老子當然知道它是一隻熊,可你特麽什麽時候說這是你馴服的了?

劉炳扁了扁嘴,忍住內心的委屈和眼角的淚水,然後朝著鄭子文拱了拱手。

“駙馬爺,老奴要回宮了。”

鄭子文立刻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劉炳身上帶著灰塵的衣服。

“對了,剛才你沒事吧!”

劉炳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一些皮外傷,回去擦點跌打酒就好了。”

鄭子文一聽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麵前熊三的大腦袋。

“那我就放心了,唉,這個家夥給你添亂了,熊三,快給人家道歉!”

“嗷嗷!”

“……”

劉炳再次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駙馬府,坐上了門口的轎子,回皇宮去了。

劉炳前腳剛走,鄭子文就衝著小狄仁傑一歪腦袋。

“懷英,咱夜裏也走,現在就走。”

小狄仁傑頓時眨了眨大眼睛。

“可是義父,最多還有兩個時辰就天黑了!”

鄭子文頓時擺了擺手。

“沒事,咱們可以去京兆府住一晚,那裏有義父的親戚。”

小家夥的眼睛再一次亮了。

“義父的親戚好多啊,是不是亂認的?”

“……”

不再理會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妖孽,鄭子文收拾好了東西,然後帶著熊三和東讚就出了長安城,朝著京兆府去了。

鄭子文這樣做的原因其實主要是擔心夜長夢多,現在京城這裏是非太多了,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對自己沒壞處。

在京兆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鄭子文都帶著小狄仁傑出發回恒州了。

他這麽急著趕回去,除了避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趕著回去和李淵一起過完貞觀八年的這個大年三十。

其實在他來京城的時候,他就發現李淵的情況有點不對了。

如今李淵不但走動的時間越來越少,睡著的時間也越來越多,有時候一整天有一多半的時間他都在睡,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了。

這是人精氣神減弱的標誌,鄭子文判斷李淵大約是度不過貞觀九年了。

知道了別人壽命,然後看著別人慢慢走向生命的終結,這種感覺並不好受,杜如晦的那一次就讓鄭子文有些失落了,而現在則輪到了李淵。

鄭子文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七情六欲,和李淵相處了這麽久,感情也是有的,所以他才這麽著急回恒州,為的就是能在李淵走之前多和他相處一陣。

過年前的一天,鄭子文終於回到了恒州,然後他一個人就去了文縣的大唐皇家學院。

來到學院中間的那些柿子樹下,鄭子文就看到了正在那裏喝茶的李淵,頓時就笑了。

“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