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覺得早餐之後逗孩子是一個很不錯的消遣,所以他現在逗著孩子玩真的很開心。

“李象,姑父好不好?”

“好!”

“你爹好還是姑父好?”

“爹好!”

鄭子文一聽頓時板起了臉。

“你這孩子,年紀小小不學好,再這樣我就讓你爹揍你了,再問你一次,你爹好還是姑父好?”

李象看了看李承乾,發現他沒說話還陪著笑臉,頓時朝著鄭子文就甜甜的笑了。

“姑父好!”

鄭子文一聽,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真乖,從小就知道隨機應變,長大一定有出息,比你爹要強!”

“……”

媽蛋,你逗孩子就逗孩子,扯上我幹嘛?我招你惹你了?

李承乾有些無力的看著正在逗他兒子的鄭子文,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過了好一會他才歎了口氣。

“子文哥,你別光顧逗孩子,父皇還等著我寫關於今天學習的心得呢!”

他一邊說,一邊就衝著旁邊的蘇氏擺了擺手。

“太子妃,把象兒帶下去。”

“是!”

蘇氏的眼裏閃過一絲憂傷,然後就準備帶著李象走,但這個眼神頓時就被鄭子文看到了,於是他抬起了手。

“等等!”

說完,鄭子文就看向李承乾,然後笑了起來。

“今天我要教你的就和你的兒子有關係,準確的是和你的家庭有關係,我要告訴你一個道理,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國為?”

李承乾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

“請老師指點!”

鄭子文先是輕輕摸了摸李象的小腦袋,然後向李承乾問了一個問題。

“高明,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才**歲吧?”

聽到鄭子文的話,李承乾也露出了懷念的神情,然後微笑的點了點頭。

“那時我剛滿九歲,轉眼十多年就過去了,回想起來似乎還是昨天。”

“是啊!”

鄭子文也感歎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那時候的小癟犢子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大癟犢子了。”

“……”

說得好好的,怎麽突然罵人了?

李承乾頓時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我現在總算知道了,為什麽你每次去父皇的禦書房,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被他踹出來。”

“……”

麵對李承乾的這個問題,鄭子文感覺無言以對,過了半天,才歎了口氣。

“唉,原來我以為你和你爹不一樣,但現在我知道我錯了,至少有一點你和他是一樣的。”

李承乾立刻好奇了。

“哪一點?”

鄭子文眯起了眼睛。

“不討人喜歡這一點。”

“……”

聽著兩人的話,一旁的太子妃頓時驚呆了。

起初她還以為這個新來的太子少師隻是膽子大一些,但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

連皇帝都敢隨便編排,這膽子哪是大一點,簡直就是狗膽包天了!

看著她驚訝的樣子,鄭子文頓時微微一笑,然後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咳咳,好吧,話題扯遠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從我們認識的這十年當中,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聽到鄭子文的這個問題,李承乾立刻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聽到他的問題,鄭子文頓時笑了。

“怎麽個特別法?”

“做人特別不著調,做事特別不講究,脾氣特別壞,動手打人特別狠……”

“……”

聽著李承乾的訴說,鄭子文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然後麵無表情的看向蘇氏。

“太子妃,現在懇請你先帶著象兒出去遛一會,等一炷香之後再回來,本少師有很重要的事和太子商議。”

鄭子文嘴裏說著懇請,但態度卻十分嚴肅,蘇氏一聽,連忙就站了起來,然後朝著兩人點了點頭,就牽著李象離開了。

此時李承乾也反應了過來,頓時一臉驚慌的看著鄭子文。

“子文哥,剛才是你讓我說的。”

聽到了他的辯解,鄭子文卻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把手指頭捏得“啪啪”響。

“嘿嘿,沒錯,剛才是我讓你說的,可是我沒讓你瞎說吧?”

“我沒瞎說,我……”

話沒說完,眼睛就挨了一拳。

“哎喲……子文哥住手,我可是太子,這要是被人看到了……”

“還敢威脅我?吃我一招廬山升龍霸!”

“啊!”

……

一炷香過去了,李承乾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邊上,而鄭子文則麵帶笑容的給他講課。

“家事並不是小事,家國天下,一個連家事都不能處理好的人,又怎麽能去處理國家大事呢?”

此時李承乾聽得很認真,但他有些浮腫的腮幫子,還有左眼上的黑眼圈,表明了他剛才並不僅僅在聽課。

過了一會,蘇氏就帶著李象回來了,看到李承乾時頓時吃了一驚。

“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李承乾一聽,頓時惱羞成怒了,朝著蘇氏就擺了擺手。

“閑話少說,快帶著象兒下去。”

蘇氏的眼裏閃過一絲委屈,但還是朝著李承乾躬身行禮。

“是,妾身告退。”

蘇氏帶這李象回房了,等她把門關上之後,鄭子文頓時一個爆栗子就敲在李承乾的腦袋上,然後眯起了眼睛。

“剛才誰打你?”

李承乾沒有說話,隻是委屈的看了鄭子文一眼,鄭子文頓時笑了。

“看來你知道。”

“……”

這不是廢話嗎?我連誰打的我都不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呃……

他忽然想起,當初他娶太子妃的時候,似乎也被打了,凶手一直都是一個謎,隻是最近這幾年他隱隱約約猜到真凶的身份——百分之九十就是眼前這個家夥!

太過分了,居然從小到大一直在欺負我!

似乎沒有看著李承乾一臉的悲傷,鄭子文還溫和的笑了起來。

“沒錯,剛才打你的是我,那麽我再問你,剛才關心你,向你噓寒問暖的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李承乾頓時愣了,他腦海中浮現出了蘇氏的身影,於是他皺了皺眉。

“子文哥的意思我不懂,男人說話,女人不是應該回避的嗎?”

聽到李承乾的回答,鄭子文頓時想起了什麽,於是他皺了皺眉。

“你這東宮裏麵有沒有一個伶官叫稱心的?”

李承乾一聽,頓時皺了皺眉。

“稱心?此人是男是女?和我有什麽關係?”

發現李承乾居然不認識稱心,鄭子文頓時就樂了。

按照曆史記載,稱心作為李承乾的男寵,他隔絕了李承乾和太子妃的交流,正因為沒有人規勸,李承乾才會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同時也是因為李世民處死了稱心等人,才讓李承乾和李世民之間的隔閡搖了搖深,最終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可以說,這個稱心可以說是影響李承乾最深的人之一!

但現在看起來,這個後世對李承乾影響很深的男寵還沒有出現,這在鄭子文看來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於是他的臉頓時就嚴肅了起來,他閉上眼睛,然後伸出右手,用拇指分別掐了掐其他四個指頭,露出一臉的深思。

鄭子文當然不會掐指算命,這一招還是他向袁天罡偷學的,其目的自然是為了忽悠李承乾。

不過李承乾卻不知道,所以他很緊張。

“子文哥,你……”

過了好一會,鄭子文才睜開了眼睛。

“高明,你有大麻煩,可能有生命危險!”

“啊?”

看著麵露驚色的李承乾,鄭子文心裏暗自發笑,但臉上卻是一片沉重。

“我算到了,有一個妖孽潛入了皇宮,然後躲進了這個叫稱心的伶官身體裏,他會迷惑你的精神,引你走向死路。”

“嘶……”

李承乾一聽,頓時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個稱心到底是什麽人,難道是絕世美女麽?可是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過她的名字?”

看著大驚失色的李承乾,鄭子文卻搖了搖頭。

“這個稱心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

這下子李承乾更加震驚了。

“子文哥,你的意思是說我會被一個男人迷惑?這不可能!”

看著滿臉寫滿不信的李承乾,鄭子文心裏頓時笑了,看來這個“預防針”打得不錯,不過這個程度還不夠!

於是鄭子文再次點了點頭,臉上還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正因為如此才顯得詭異,因為他是妖孽,而且他已經對你出手了!”

李承乾一聽,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身上都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嘶……這……這不可能吧?我沒有感到不舒服啊!”

看著他的樣子,鄭子文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不過他掩飾得好,所以李承乾並沒有發現。

看著麵帶懷疑的李承乾,鄭子文咂巴了一下嘴,然後點了點頭。

“或許你不信,那我問你,現在你是不是對太子妃感到不滿意,覺得無聊乏味,沒意思?”

聽著鄭子文的話,李承乾的眼睛都瞪圓了。

這事其實隻有他心裏知道,因為這種事李承乾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但鄭子文怎麽知道?

看著他的表情,鄭子文頓時就笑了。

很多人結婚七年之後,因為愛情或婚姻生活的平淡規律,而感到無聊乏味,到達倦怠期,這種情況叫做“七年之癢”。

但李承乾不知道,所以鄭子文便開始使足勁的忽悠他。

“你想想看,太子妃既漂亮,又賢淑,還那麽關心你,而且還給你生了那麽可愛的兒子,正常人都應該寵她吧?但是你卻覺得他聒噪,這正常嗎?”

李承乾頓時點了點頭。

“對啊,我也發現這不正常,子文哥的意思是……”

鄭子文頓時肯定的點了點頭。

“看來你想到了,正是這個妖魔作祟!”

李承乾一聽,頓時開始驚慌了起來。

“那該怎麽辦?”

看著他驚慌的樣子,鄭子文再一次點了點頭。

“這個妖魔不能直接殺死你,它隻能潛移默化的影響你,讓你喜歡他,進而拋妻棄子,然後父子決裂,最後眾叛親離走向死亡。”

“噗通!”

鄭子文話音一落,李承乾頓時就跪下了。

“子文哥,救我!”

這麽快就信了,看起來這小子還真是信任自己呢!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鄭子文忽然有些不忍,不過為了他好,這時候還是得好好的嚇唬他,免得他像曆史中那樣走向不歸路。

於是鄭子文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是你命中的劫難,我是不能直接插手的,不過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李承乾一聽,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頓時抬起頭來。

“子文哥你說,我一定照做!”

看著他一副“我會聽話”的表情,鄭子文頓時欣慰的點了點頭。

“好,首先你要知道,其實你是很愛太子妃的,現在你嫌棄她,完全是因為稱心這個妖魔作祟,所以你要對太子妃好,對和她交流,可以才能破解這個妖魔在你身上下的詛咒。”

李承乾一聽,連忙點頭。

“是,我明白了,我會照做的。”

看著他乖巧的樣子,鄭子文再次點了點頭。

“剩下的就比較簡單了,這個邪魔發現你沒有中他的詛咒,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接近你,然後迷惑你。”

李承乾頓時又著急了。

“那我該怎麽做?是不是殺了他?”

聽到了李承乾的話,鄭子文頓時皺了皺眉,然後搖了搖頭。

“不行,就算你殺了他,隻是殺了他的一具皮囊罷了,邪魔依然還在,所以你應該假裝不知道,然後找一個借口把他趕出宮去,讓他終身不得入宮,這樣一來,你就安全了。”

聽完了鄭子文的話,李承乾的腦袋頓時點得跟小雞琢米似的,看樣子是真的被鄭子文嚇得不輕。

過了一會,他的臉上又閃過一絲陰沉。

“子文哥,等把他趕出皇城之後,派人殺了他應該沒問題了吧?”

看著李承乾一臉的狠戾,鄭子文暗暗心驚。

“不愧是老李家的人,殺性挺重的,雖然曆史上的稱心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做錯事,還是放他一馬吧!”

想到這裏,鄭子文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不行,放他出去任由他自生自滅才是最好的辦法,否則容易節外生枝,反而麻煩。”

李承乾立刻點了點頭。

“是!”

看著他虛心受教的樣子,鄭子文頓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了點頭。

“你多注意陪老婆孩子,她們才是能挽救你的人。”

說完,鄭子文就擺了擺手,然後轉身離開,留下一臉嚴肅的李承乾。

走出了皇宮之後,鄭子文才忍不住狂笑起來,頓時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不過鄭子文並不在乎,坐上了轎子之後,一路哼著小曲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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