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儀屬於比較正統的儒生,“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觀念可以說是深入了他的骨髓。

十年以前,當鄭子文在長安聲名大噪的時候,上官儀就對鄭子文的作為嗤之以鼻,認為他是裝神弄鬼,嘩眾取寵,覺得他遲早有一天會被拆穿。

但現在十年過去了,鄭子文的“把戲”不但沒有被拆穿,他的官反而越做越大,眼看著已經成為朝堂的一方霸主,這讓上官儀不禁感歎他的運氣隻好。

可以這樣說,在和鄭子文沒有交集的時候,上官儀可以說對鄭子文沒有一絲好感。

但現在不一樣了,鄭子文拉了他一把,讓上官儀坐上了三品大員的位置,所以現在的上官儀對鄭子文的看法自然也隨著發生了改變。

在他看來,鄭子文可以說是深不可測!

人都是比較主觀的動物,上官儀也不能免俗,而且他說服自己的理由也很簡單,不是還有個魏征做前車之鑒麽?

魏征當初也是朝堂上的一個巨頭,那時候和鄭子文可以說是直接撕破了臉的,而鄭子文也當著朝堂文武百官的麵說出了魏征的壽數,結果還不是說中了嗎?

所以現在當鄭子文說出九年之後上官儀會有一個孫女之,並且還打算和他定下娃娃親時,上官儀頓時就信了。

畢竟鄭子文堂堂一個一品太師,不可能拿自己的兒子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於是,上官儀隻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那就請恕下官高攀了!”

鄭子文見他答應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上官大人嚴重了,其實是我高攀了,你那孫女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呐!”

看著上官儀一臉的驚詫莫名,鄭子文頓時笑而不語。

上官儀那九年之後出生的孫女當然不簡單,上官婉兒的大名,恐怕隻要是對大唐有些了解的人都不會陌生,有這麽一個聰明的兒媳婦,鄭子文覺得也沒有委屈自己的兒子。

所以此時的他非常開心,直接上去就把上官儀的脖子給摟住了。

“上官叔叔……”

他在一句話剛出來,頓時就把上官儀嚇了個夠嗆,還不等鄭子文的話說完,他立刻就把腰彎下來了。

“太師大人這稱呼,下官實在擔待不起,大人直呼其名便可!”

“當得起!”

鄭子文再次微微一笑,然後又親切的摟住了上官儀的脖子。

“既然我的提議你答應了,那麽以後咱們兩家就是親家了,我叫你一聲上官叔叔,那是理所當然,那有什麽擔不起的?”

上官儀一聽鄭子文這話,心裏頓時舒服極了,當下就笑著點了點頭。

“如此,老夫就愧受了。”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這個特殊的“娃娃親”的定了下來。

吃完了飯之後,上官儀滿意的走了,他前腳剛早,鄭子文就把自己的幾個老婆都叫到了書房,讓他們開始寫請柬。

“首先是房伯伯的,嗯……還有長孫大人以及六部尚書都要寫,對了,別忘了尉遲大人的……”

看著鄭子文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鄭麗琬頓時忍不住搖了搖頭。

“唉,相公,娃娃親妾身是知道的,但是人家這女娃娃都還生下來,咱們就把這娃娃親給定下來,怕是不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

鄭子文一聽,頓時就瞪了鄭麗琬眼。

“你懂什麽?這叫先下手為強,上官儀家的孫女可不是一般人,我要是不下手,萬一被人家搶先了怎麽辦?”

鄭麗琬噘了噘嘴,不說話了,而旁邊的盧敏卻笑了起來。

“老爺說的對,而且剛才老爺已經說了,上官大人的孫女在九年後出世,咱們老爺那可是長安城裏有名的財神爺,能被我們老爺看重的那能是一般人嗎?要是不早下手,被人搶了可就遭了!”

盧敏這話算是說到鄭子文的心坎裏去了,而起還不動聲色的拍了他的馬屁,於是鄭子文頓時高興起來。

“還的敏兒懂我,來,老爺賞你兩個啵兒!”

說著,就把一把抱住了盧敏,在她臉上“嘖嘖”就是兩口,引得她嬌嗔不已,其他的女人頓時笑成一團。

“哈哈,敏妹這個馬屁白拍了!”

“嘻嘻,相公你可以再賞她幾個啵的。”

“就是就是。”

被她們這麽一說,盧敏頓時更加嬌羞,不過她不是願意吃虧的主兒,當下就把旁邊鄭麗琬抱住了。

“哼,琬兒姐姐還敢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說著,就開始撓她的癢癢,鄭麗琬也不示弱,當下就回擊了她,一邊撓她的癢癢還一邊喊了起來。

“公主,快來!”

李麗質眼睛一亮,頓時就撲上去幫忙鄭麗琬,而崔茵茵也跑上來幫忙盧敏,四個女人頓時鬧成一團。

看著幾個女人在旁邊鬧著,不一會就衣衫淩亂,鄭子文頓時咽了好幾次口水。

終於他也忍不住了,伸出雙爪就撲了上去。

“相公已經說過了相親相愛的,你們居然敢頂風作案,看相公的家法——百發百中抓波龍爪手!”

他這一撲上去,立刻雙爪亂揮,抓到誰捏誰,引得幾個女人驚叫一片。

在他的“強大攻勢”當中,幾個女人頓時敗下陣來,然後落荒而逃,鄭子文頓時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是天才!”

大笑了四聲之後,當鄭子文回頭來的時候,他頓時傻眼了。

幾個老婆都跑了,那請柬誰來寫?

鄭子文的“狗刨書法”顯然是上不了台麵的,所以他隻能苦著臉繼續去把自己的幾個老婆找來。

在答應了一係列的“不平等條約”之後,幾人女人終於再次出手,很快就把請柬搞定了。

搞定了請柬之後,曹二狗和稱心便拿著請柬立刻出動,開始去宴請長安的勳貴們,而冬兒她們四個大丫鬟,則開始準備在長安城裏大采購,駙馬府的廚房也開始忙碌起來了。

三天之後,鄭子文設宴的時間到了,一大早的,駙馬府門口便車水馬龍,人頭攢動。

鄭子文沒有出來,站在門口的是上官儀的兒子上官庭芝,這個人在大唐算是一個小透明,當然這也是在所難免,因為他爹上官儀在被鄭子文舉薦之前,也隻是一個小透明而已。

不過現在他崛起了!

現在長安城裏誰不知道,當朝的太師,尊貴的中山國公大人已經和他定下了娃娃親,如今他算是父憑女貴,誰敢看不起他?

至於他的還沒有女兒這件事,已經被他自動忽略了,人家鄭太師不是說了嗎?他的女兒還有九年能出生,太師大人都這麽說了,誰敢不信?

事實上還真的沒人敢不信,畢竟鄭子文的名聲實在太響了,就連李世民,都遣人送來了一份禮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封口信。

李世民的口信大意的就是,你的其他兒子怎麽婚娶無所謂,但是兩個嫡子之中必須得留一個出來以後給下一任的皇帝當駙馬,至於是長子還是次子你自己看著辦。

對於李世民的這個要求也在鄭子文的意料之中,畢竟曆朝曆代,皇帝拉攏重臣的手段也就這麽幾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鄭子文記得將來李治會有一個女兒叫太平公主的,也是一個牛人,做自己的兒媳婦剛剛好。

駙馬府的宴席一直從早上吃到了晚上,賓客走了一批又來一批,庫房裏大箱小箱的禮物都裝不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鄭子文幹脆就讓冬兒她們去挑揀一下,分一半拉去上官儀家,就當是給見麵禮了。

鄭子文這一舉動,頓時又贏得了上官家人很大的好感,特別是上官儀兩父子,都說鄭子文這個太師為人特別好。

鄭子文敢肆無忌憚的收禮,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大唐屈指可數的有錢人,外號都叫“鄭財神”了還能缺錢?

所以就算鄭子文再怎麽收禮,大家也不會認為他是在受賄,畢竟以他的財力,誰有資格用錢收買他?

但上官儀卻不一樣,他可沒有鄭子文那種膽子收禮,否則說不定他今天才收,第二天早朝就有人彈劾他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那就是送禮人的身份。

鄭子文的禮物無疑是他可以放心手下的禮物之一,首先就是因為鄭子文的身份,以鄭子文這樣的大唐權貴,誰有資格讓他行賄?

這已經成為大家的共識了,所以鄭子文送的禮物上官儀也敢收下,而且這些禮物雖然多,但主要還都是些筆墨紙硯什麽的,雖然價值不菲,但是都是文人的東西。

收下文人的東西,能說是貪財麽?

就這樣,鄭子文多了一個兒女親家,把上官婉兒這個大才女給預定了,他相信隻要他活著,上官家就不敢反悔。

上官家多了一個位高權重的靠山,沒有人會嫌自己的靠山不夠大,所以上官儀決定要找機會報答鄭子文的知遇之恩,而上官庭芝則覺得要把這個關係維持得更加牢固。

而在所有的朝堂大臣看來,上官家無疑是幸運的,他們都在期盼著,有一天這樣的幸運也會落到他們的頭上。

王福疇就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