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朝上,武媚當眾宣布了赦免上官儀的決定。

大概意思就是說上官儀和李忠是被小人蒙蔽,雖然“罪在不赦”,但卻“情有可原”,所以就大度原諒了他們。

不過該有的懲罰還是有的,李忠被貶到了外地,上官儀也則被罷了官,而那個最終背黑鍋的王伏勝,則全家都被押去菜市場砍了頭,家中的女眷也被充入了教坊。

這次的處置看上去沒有什麽問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次武媚的處置方式是有貓膩的。

說白了,倒黴的隻是王伏勝一家和被流放的李忠而已,而上官儀雖然被罷了官,但是還留在京城,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重新錄用了。

上官儀回家了,等他回到家之後才知道,原來救了他一命的是他那還未及笄的孫女。

“如果不是當時婉兒亮出了我上官家和鎮西王的關係,恐怕我的下場就和王伏勝差不多了吧?”

想到被滿門抄斬的王伏勝,上官儀頓時有些感慨萬分。

吃過晚飯之後,他就進了書房,然後在裏麵忙活了一晚上,等二天一早,就將一封沉甸甸的信封交給了上官庭芝。

“庭芝,這是老夫寫給鎮西王爺的書信,你親自帶去歐洲交給鎮西王,順便把婉兒也帶上吧。”

“是,爹!”

看著上官儀認真的樣子,上官庭芝立刻點了點頭,準備好了之後,就帶著上官婉兒就出發了。

上官庭芝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艘前往歐洲的船隊,給了錢之後,父女倆就上了船。

如今大唐的蒸汽帆船已經開始普及了,再加上大唐和歐洲的航路已經十分通暢了,近海周圍還是有巡邏的官船,十分安全。

大唐的絲綢和瓷器永遠不缺銷路,運到歐洲就是幾倍的利潤,而且歐洲在鄭子文的統治之下,對這些大唐的商人還是很不錯的,所以他們也很樂意跑去歐洲做生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些有錢的商人都會選擇租借幾條蒸汽帆船,再雇傭幾百人的護衛隊,就可以開始跑遠洋了。

歐洲那邊奴隸交易比大唐還要繁榮,而且還是官方經營的,很多大唐的商人也不在乎拿出即幾十貫錢來買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婆姨回家暖床,加上那邊不歧視商人,所以還有很多商人在那邊買了房子定居了下來。

而且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隻要通過了鄭子文每年舉行的考核,而且不是作奸犯科之輩,都可以在歐洲做官。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唐很多科技落榜的,或者覺得自己有才華,但是卻不能施展抱負的,都登上了那些遠洋的大船,前往由鄭子文統治的歐洲尋找機遇。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前往歐洲的人當中,來自恒州的人是最多的,他們中還有很多人大字都不識一個,但是一個個卻是信心十足。

當別人問起他們去歐洲做什麽的時候,他們的說法卻驚人的一致。

那就是去當兵!

現在歐洲就是鄭子文說的算,所以他最先進行改革的就是職業軍人製度。

隻要在歐洲有房子有戶籍,並且家人都在歐洲,不管是歐洲本地人,還是大唐或者新羅的人,都可以加入鎮西王的軍隊。

鄭子文對軍人是十分優待的,隻要經過征兵處驗收合格的士兵,從入伍算起,頭兩年每月一貫錢,第三年經過考核之後留下來的就能拿十貫錢,如果第四年還能留下的,月薪就再翻一倍。

也就是說,隻要能留在鄭子文的軍隊裏當上四年以上的並,每個月就能拿到二十貫錢了,這了不是一筆小數目。

自鄭子文統治歐洲以來,還是非常注意抑製通貨膨脹的,所以現在他發現出來的紙幣,一貫錢的購買力也相當於後世的一千元。

對於一般人來說,一個月二十貫錢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歐洲屬於和平時期,鄭子文和大唐以及阿拉伯帝國的關係一直都不錯,所以根本沒有什麽戰打,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兵的回報顯然要比付出多很多,所以想當兵吃糧的人還是非常多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年的征兵條件也越來越高。

個子不夠高的不要,太瘦或者太胖的不要,身體素質不好的不要……

總之,到了最後,就連那些相貌長得醜的都不要了,並不是他們看臉選人,他們隻是想多刷下去幾個人而已。

其實征兵處的將領們也沒辦法,因為盡管他們已經每天已經玩命的訓練那幫新兵了,但是這群家夥為了每個月的那一貫錢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至於那些熬了兩年以上的更不用說了,每個月十貫錢的差事他們死也不願意丟的。

再加上沒有戰爭,軍隊人數基本一直處於飽和狀態,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年需要補充的軍隊名額已經算得上是香饃饃了。

沒當上兵的人想當兵,當上兵的想一直留著軍隊,而已經留在軍隊好幾年的則想當軍官。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加上鄭子文親自設計的軍械,在這個這個還處在冷兵器的時代,單論起軍事實力,鄭子文所統治的歐洲已經可以和大唐已經阿拉伯帝國並駕齊驅了。

不久之前,阿拉伯帝國的哈裏發就派了使者來到歐洲拜見了鄭子文,還和他簽署了同盟的合約。

也就是說,在阿拉伯帝國的眼中,盡管鄭子文沒有宣布登基稱帝,但是在他們看來,他已經是歐洲的皇帝了。

由此,大唐、阿波羅帝國、鄭子文所統治的歐洲,成為了亞歐大陸的三巨頭,而鄭子文也被很多人成為“歐洲王”。

而歐洲王並不是誰相見就能見到的,所以當上官儀帶著女兒上官婉兒來到歐洲之後,連鄭子文的王府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到鄭子文了。

在苦等了好幾天之後,上官庭芝沒有辦法之下隻好說自己是鄭子文的親家,是帶著女兒見鄭子文的。

原本按照上官庭芝的想法,他這麽一說,就算對方不相信,也應該會進去說明一下。

但他再次失望了,守門的衛兵甚至連驚訝的表情都沒有,而是拿出了一個書冊,然後遞給了上官庭芝。

“你是這個月第二百六十七個說要把女兒嫁給小王爺的了,在這裏寫上你的名字還有你女兒的名字和年齡,我會轉交給大管事的。”

把手裏的冊子遞給上官庭芝之後,門口的兩個衛兵頓時就嘀咕起來。

“咱們一共隻有四個小王爺,但是想把女兒嫁給他們的人已經快上萬了,你說怎麽有這麽多癡心妄想的人呢?”

“就是,就是。”

聽到兩個士兵的對話,上官庭芝頓時傻眼了。

這時候,原本站在上官庭芝身後的上官婉兒再一次站了出來

“我是鎮西王第四子鄭豹的未婚妻上官婉兒,我父親從大唐遠道而來是有重要的書信麵呈給王爺,如果你們不去通報,耽誤了鎮西王的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看著板著一張小臉的上官婉兒,門口的兩個士兵的神色頓時也嚴肅了起來,然後看向上官庭芝。

“她說的可是真的?”

上官庭芝立刻點了點頭。

“是真的,我還認識鎮西王爺的曹管家,還有他的貼身護衛熊大熊二,隻要他們見到我,一切就能明白的。”

聽到上官庭芝這麽一說,兩個衛兵立刻點了點頭。

“好,你們在此等候,我這就去請大管事。”

說完,這個衛兵就轉身進去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裏麵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看到出來的人,上官庭芝頓時激動的叫了起來。

“曹管家!”

出來的人正是曹二狗,他看到上官庭芝之後,頓時就皺了皺眉頭。

“你是?”

因為曹二狗跟著鄭子文來歐洲已經是二十年之前了,所以此時他確實認不出上官庭芝了。

看著曹二狗疑惑的神色,上官庭芝連忙解釋了起來。

“是我呀,我是上官庭芝,上次你和太師大人來我家給婉兒定親時,我們還見過呢!”

他這麽一說,曹二狗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你……你是上官大人?”

說到這裏,曹二狗又把目光轉向了站在上官庭芝身邊的上官婉兒。

“您身邊這位是?”

聽到曹二狗的話,上官庭芝頓時就笑了。

“正是小女。”

上官庭芝話音剛落,曹二狗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然後朝著上官婉兒就躬身行了一禮。

“原來這位就是我家小王爺的未婚妻,小人曹二狗見過小娘子,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上官大人裏麵請!”

曹二狗帶著上官儀父女兩就進了府邸,然後把他們帶到了鄭子文的麵前。

在看到鄭子文的時候,上官庭芝頓時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然後用顫抖的雙手將上官儀的信交給了鄭子文。

鄭子文接過他的信之後,就讓下人帶著他們父女兩去休息了,而自己卻進了書房,然後開始閱讀上官儀給他的信。

在信裏,上官儀首先說明了自己家最近的遭遇,並且表明了自己不知道武後和鄭子文的關係,所以先向鄭子文請了罪。

接下來,上官儀就向鄭子文說明了大唐現在的形勢錯綜複雜,希望他能把上官儀和上官婉兒留下來。

這封信是上官儀花了一晚上寫出來的東西,而且還是文言文,所以鄭子文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把它看完了。

看完了這封信之後,鄭子文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看來時機已經到了!”

笑過之後,鄭子文立刻就取出一張宣紙,然後開始寫起信來。

隻不過,他的這封信並不是寫給上官儀的,而是寫給武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