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塵埃落定

陳方規就在轉角的地方,麵含笑意的站著。.誰也搞不清楚他那葫蘆裏到底是買的什麽藥。楊釗同樣想不明白。

在他看來,陳方規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合常理。執金吾衛的一個副將被打殘了,無論他跟鄭拓有著什麽樣的恩怨。楊釗的手段都是當場打他的臉,但奇怪的也是這裏,被打了臉,陳方規還能笑嘻嘻的給楊釗主持公道。

如果這個時候,楊釗還看不出不對來,那楊釗也就不用混了。

“是不是有很多疑問?”見楊釗到來,陳方規淡淡的道:“很疑惑當初我為什麽放了鄭拓離開嗎?”

楊釗點了點頭,按照他的意思,鄭拓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鄭氏早已經被他楊釗得罪的不能再得罪了。加上一個鄭拓,並非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那是因為你暫時不能動他。”陳方規歎了口氣道:“鄭炎根本不知道你已經回到了長安,一旦這事兒暴出去以後,鄭炎肯定會鋌而走險的除掉你。千牛衛何義全沒有回來之前,你手裏一點證據都沒有。跟鄭氏硬碰,你隻會吃更大的虧。”

楊釗點了點頭,這事兒他也考慮過,隻是見到老娘那淒淒慘慘的樣子,楊釗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根本就沒有仔細考慮過其中的細節。

“有個疑問。”楊釗盯著陳方規的眼睛道:“大將軍,好像對於下官這樣一個“死”人,突然現身長安,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有什麽好驚訝的。”陳方規淡淡的道:“了解你楊子午的人,誰不知道你楊子午詩名滿天下,可是你最厲害的卻不是作詩,而是身手。鄭氏那些棒槌殺手要是無聲無息的幹掉你,鄭炎早八百年就稱霸大唐了。”

“大將軍倒是對下官有信心啊。”楊釗心中一陣緊縮,陳方規一臉我還不了解你的樣子,說明了他不知一次調查過自己。

被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物緊密的盯著,楊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子午是不是在思索我為何要調查你嗎?”陳方規似乎看出楊釗的顧慮,直言不諱的道:“當初餘大人選你作為他的繼承人,我就很奇怪。但是經過一番調查之後,我倒是理解了餘大人的心思。隻可惜你楊子午還不太成熟,做事太衝動了。今天這事,要是我不來的話,你是不是要鬧的滿城皆知?”

“我……”楊釗一愣,他還真有這樣的心思。當時他隻想著怎麽才能讓楊玄繳身敗名裂,卻沒有想到家醜不可外揚的那句俗話。在這個注重名聲的時代,家醜卻是一個大大的汙點。如果楊玄繳真的鐵了心的上告,楊釗也就隻有暗中除去他一條路走了。

抬手指著院子中的十個親兵和原本的十個鄭拓帶來的兵丁,陳方規淡淡的道:“我現在把他們送給你,作為家丁培養。你的家醜不會被宣揚出去。至於以後,做事時,一定莫要衝動。”

“無論如何。”楊釗躬身為禮道:“在下謝過將軍一番好意。”

話不用多說,都是聰明人。陳方規的意思,楊釗稍稍思索一下便明白了。

原本楊釗就是個粘了毛就是猴子的主。隻不過張氏的病情,讓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腦而已。陳方規這麽一點,楊釗自然清醒了過來。

“還有一點!”陳方規鄭重其事的道:“既然你已經回到了長安,安頓好家裏之後,最好盡快入宮參見明皇陛下一次。為人臣者,先私後公總是不妥。”

“下官謝過將軍的提醒。”楊釗這次倒是真心的謝謝陳方規。餘大同的無處不在雖然讓楊釗很是厭煩。但卻不得不承認陳方規提醒的很對。

“不過下官還是想知道,大將軍打算怎麽處置鄭拓。”楊釗道:“鄭拓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旦鄭拓的事情牽連道大將軍,可就不好了。”

“他?一個廢人要是還能翻出什麽花兒來?”陳方規一臉自信的道:“我這個大將軍也不是白做的。再者,他一個副將,竟然被一個文人給硬生生的在拚鬥之中打殘,說出去能把祖宗八輩的臉都給丟的一幹二淨,他不會說出去,也說不出去……”

兩人沒聊多久,便走了回來。

看到兩人有說有笑,楊玄繳的臉色更綠一層。官官相護這事他知道,但他卻沒有想到,楊釗能親手把人家的副將給打殘了,還能跟人家有說有笑。這手段實在是他楊玄繳,所難以望其項背的。

走回來之後,陳方規對著一排大頭兵當場訓斥道:“爾等算得上是老子府中的私奴。今天,我把你們送給三元及第的狀元公楊子午。爾等以後要盡心盡力的為楊子午辦事。知道嗎?”

一幫子大頭兵們傻眼了,剛剛還在一邊看人笑話,準備回頭好好的跟那些哥們八卦一下的。卻沒有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轉眼之間他們就成楊子午的手下。笑話主家這一條要是讓人知道了,以後的日子也不用過了。想到這裏,兵丁們都不由得有些遲疑。

“怎麽?”陳方規眼睛一瞪:“聽不懂老子的話是不是?”

“喏,我等謹遵大人令。”一排大頭兵見陳方規火了,隻得低頭應是。見過楊釗身手的幾個自然是心服口服。沒見過的也沒有膽子拿捏楊釗。於是楊釗府多了二十個家丁,便在兩人玩笑中定了下來。

“既然已經無事……”陳方規對楊釗頷道:“那本將軍也就告辭了,不打擾子午你同家人團圓了,哈哈……”

楊釗躬身為禮的道:“楊子午恭送大將軍……”

看著陳方規離去的身形,楊釗雖然莫不清楚他送來這二十個家丁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接受了下來。

陳方規笑著走了。楊玄繳也傻了,他兒子還在地上躺著,楊釗一點救人的意思都沒有。去告楊釗的事兒,也不用想了,隻要楊釗手裏捏著他的兒子,楊玄繳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楊釗是官,還是手眼通天的那種,要是想動他一介商人,還不跟玩兒似的。於是他隻好盼著楊釗見到了他想見的人之後,能心情好一些,不跟他計較什麽。

不多時,那個小廝,便將玉環和王慶一行人給帶了進來。

小玉環離很遠便哭了起來。一溜小跑,撲倒楊釗的懷裏的時候,小玉環的哭聲更大了。慌的楊釗連忙抱住這位小公主。

“釗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小玉環語帶哭腔的道:“他們都說你死了,玉奴才不相信呢,玉奴知道釗哥哥一定會回來的。”

“玉環別怕,一切都過去了。”楊釗抱著小玉環也是一陣難受:“以後釗哥哥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們了,天王老子都不行。”

“恩,玉奴相信釗哥哥。”十歲的小玉環已經具備了那禍國殃民的容顏,長期學習舞蹈音律,讓他更具有了一種由內而外的恬靜氣質。雖然還達不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境界,但也相差不遠了。

看著愈依賴自己的小玉環,楊釗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憂愁好,照這麽下去還了得啊?

小四和王慶二人低著頭來到楊釗的麵前,二話沒說噗通一聲跪在了楊釗的麵前:“少爺(老師),我等無能,沒有守住少爺的家業,也沒有照顧好老夫人,還請少爺(老師)責罰。”

楊釗一隻手抱著猶如樹袋熊一般掛在自己身上的小玉環,一邊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四和王慶,道:“算了,你們兩個起來吧,事情雨桐也已經跟我說了。罪責不在你們的身上。子不言母過,這事兒就這樣過去吧。委屈你二人了……”

聽到這話,王慶和小四兩人才站了起來走到楊釗的身後。

楊玄繳看楊釗交代完了事情,就知道輪到自己了。他知道楊釗不會就那麽簡單的放過他。可是兒子在人家手裏攥著,他即便是恨不得齒吃楊釗的肉,也不得不對楊釗笑臉相迎。

看了楊玄繳一眼,楊釗淡淡的道:“老東西,還不走,等著留你吃飯不成?”

“子午,怎麽著我也是你的族叔,你……”

“你配嗎?”楊釗看也不看他,說道:“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說出去。這種家醜,我還丟不起那個人。要知道你兒子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了,你回去想清楚再來。”

瞄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楊斌一眼,楊釗道:“帶他回去這事兒,你們想都不要想。既然敢謀奪我楊釗的家產,害我母親,你們覺得我會輕易的放過他嗎?來啊,送客。”

兩個大頭兵立馬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架住楊玄繳的兩條胳臂。就這麽把一步三回頭的楊玄繳給架了出去。始終都沒有給他在說話的機會。

劉氏自然也跟著走了出去,形式沒人強,她連半個不字都沒敢說!隻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她那咎由自取的兒子,然後埋怨老東西無能。

“守義,你帶些人現在就去,把這府裏,所有不長眼的奴仆給我清出去……”

“小四,你守著孫神醫,無論他需要什麽,你要第一時間給我弄回來……”

“玉環,你就陪著你雨桐姐……”

“另外過來兩個人,把這個混蛋給我丟進馬棚,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吩咐完以後,楊釗來到了柴房之內,張氏終於清醒了過來。看見楊釗的第一眼,張氏就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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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狼武士,雖然你沒有誇過我,但是你的意見每一次都很中肯,同時也讓我受益良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