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完結之一

大唐德宗建中十六年。.公元八百年,是年已經八十一歲的楊釗,這時已經垂垂老矣。雪白的頭以及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的年輪,記錄著時間的流逝,也記錄的大唐盛世的無限繁華。

坐落在灞橋以西,郡王府中,楊釗靜靜的躺在**,身形孱弱,生命似乎在這個春日之中走到了盡頭。

宋王之女李婉芝,現如今的大唐大長公主鹹宜公主,以及雨桐三人安靜的坐在床邊,昔日的妖嬈美人,如今已經滿鬢銀霜,不複當年,但老夫妻間的感情似乎更勝往昔,三人目帶憂色的望著**那個牽腸掛肚了一輩子的男人。

安靜的屋子裏,跪滿了楊家子孫,甚至於房間之外,也跪滿了人,這些人心懷虔誠的希望這位一手延續了開元盛世功臣。這位三朝帝師,這位學究天人,開創了新科學的一代宗師能夠長命百歲。隻是可惜,時間似乎總能戰勝一切……

“報……”一騎駿馬在大明宮內橫衝直闖,騎在馬上的傳令侍衛麵帶憂色,在大明宮內風馳電摩,如果平時,這樣做足夠他死上一百回了,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輔國郡王,三朝帝師揚病重……”含元殿內,正在議論朝政的百官,被這一嗓子給震的呆若木雞,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讓整個大唐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百姓都自內心的愛戴的話,就隻有這位德高望重的三朝帝師了。

“你說什麽?”坐在龍椅之上的德宗皇帝,聞言一躍而起,滿是震驚的臉上說不出是什麽表情:“散朝,來人,起駕郡王府,朕要親自去看看。百官隨駕而行。”說完,皇帝便轉身走向大殿的門口……

躺在**的楊釗,無言的望著屋頂,似乎從那上麵,他能看到昔日的崢嶸歲月,伴隨著安靜的氣氛,楊釗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回憶了……

時間緩緩回到了開源十八年的那個冬天。唐風剛剛出現的時候。

也是那個時候,好兄弟杜甫也還年輕,李白似乎還是刺頭的樣子。

開元十九年的春天,唐風在千呼萬喚中,終於隨著抵報係統,行到了大唐朝的每一個角落之中。文人士子們瘋狂了,唐風的行量,行範圍太廣太大,這要是能在上麵出現一篇文章,是不是說明自己就會名揚天下?

舉行詩會,學子之間遊山玩水以文會友等等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揚名,辛辛苦苦的在高門大官哪兒卑躬屈膝的上什麽自薦詩等等的這些,總歸還是為了揚名。

如今竟然有著這樣一條上通天聽的終南捷徑,那還不削尖了腦袋往前衝,對得起自己十年寒窗苦嗎?

懷著這種思想,各種文稿如同雪片一般,淹沒了大唐國子監的唐風編輯部,致使編輯部內,很長一段時間到處是稿件,甚至於在審核的地方隻能看見一堆堆的詩作文章,至於人?偶爾要是現紙堆兒裏有個腦袋再晃動。沒錯,保不準那就是審核稿件的張翰或者李白等等的……

為了這件事,楊釗沒有辦法,隻能跑到皇宮之中,跟老男人死皮賴臉的要了建築資金,在國子監旁邊生生的蓋了三處院落,才算是解決了稿件存放的問題。不然亂丟稿件的話,會被那些渾身是嘴的禦史們,很活活說死……

在第一份唐風刊行天下之後,鄭氏也似乎從中聞到了些許不同的味道,但是過於自信的世家大族的心態,讓他們忘了,皇帝並不一定會對說有的事情妥協。

於是不久,一個負責風聞奏事的禦史,便以大無畏的姿態站了出來,在大明宮含元殿朝會上,幾乎指著三公之一的鄭炎的鼻子尖罵他要造反,理由很簡單,你不造反你飼養戰馬幹嘛?飼養了就飼養了,你秘密的藏到農戶的家中幹嘛?

這可是大罪,滅門抄家的大罪,鄭炎當時嚇的差點在含元殿裏心髒病,滿嘴亂噴的禦史雖然看上去是純粹找茬兒的,但事實情況是什麽樣的,鄭炎心裏卻一清二楚。

當時腦袋跟陀螺似地急轉之後,鄭炎決定死也不能承認,於是一場十分不對稱的對決就這樣在含元殿裏上演,一些暗中忠於滎陽鄭氏的官員在鄭炎的暗示之下,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反駁。老謀深算的老男人坐在寶座之上,笑眯眯的看著。

禦史說的對不對不重要,人家可以風聞奏事,瞎說也不怕。鄭炎既然死板著不承認,那就得去查查,老男人一邊安撫鄭炎,一邊三千千牛衛下滎陽。並且著高力士記下了那些叫喚的最響的官員名單……

半月之後,一封千牛衛快報,隻有四個字:查證屬實。

至於什麽證據,不還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兒,要什麽證據,內衛都可以找來,找不來也能造出來。

在鄭炎愁雲慘淡的當口,編輯唐風的楊釗請旨外放,老宋王憂心女婿的安全,在婉芝郡主的勸說下,連續三次入宮找老男人說項,而韶華公主的契機,讓老男人決定重用楊釗,遂下旨楊釗入河南道任河南道節度使,正式成為封疆大吏。

隨後太子李瑛受命掌管編輯部,內部序列一如楊釗親手策劃的那樣,保持不變。唐風徹底被皇室掌握。成為太子積累聲望的墊腳石。

在楊釗成為封疆大吏之後,外部根基不穩,宮內有武惠妃弄權,原駙馬都尉之子楊洄,曆史上韶華公主,改賜為鹹宜公主之後的第一任老公,不可改變的蹦躂出來了。本來武惠妃有意將女兒賜婚給楊洄,結果楊釗橫插一杠子,這仇自然結下了。於是從那以後楊洄多了一個愛好,就是三五不時的仗著老娘長寧公主的名義,竄進宮裏在武惠妃的耳邊給楊釗下眼藥。

真話怕少。假話怕多,髒水隻管往楊釗身上潑,什麽楊釗恃才傲物,什麽楊釗胸無城府,什麽楊釗欺男霸女,聽的多了,武惠妃對於楊釗的印象便越來越不好,盡管她也知道楊洄的話不盡不實,但擱不住楊洄天天念叨。於是在老男人的耳邊吹起了枕頭風。

老男人這時正值壯年,主見很強,但卻不得不顧及愛妃的意見。嘴裏不說什麽,卻暗地裏下旨,斥責楊釗,至於斥責的理由?沒有,皇帝斥責那是關心,要謝主隆恩的。

年紀輕輕便竊據高位,楊釗思來想去這不是好事兒,雖然避開了長安城的政治漩渦,但逃總不是辦法,因楊釗低調再低調。

京城長安風雲際會,鄭氏上串下跳的找那個禦史的麻煩,希望扭轉老男人對於鄭氏的看法。但緣木求魚自然沒有好結果。

再半月之後,李隆基果斷下旨,鄭氏家主鄭炎昏聵無能,致使鄭氏前有鄭凱擅自劫殺朝廷命官,後有滎陽鄭直係子孫飼養戰馬意圖不軌。著即時奪去鄭炎一切官職,暫壓大理石候審。

在京城的鄭氏子弟,一律打進打牢,謀反之罪罪在不赦,這個時候沒有道理講。

滎陽鄭氏接到主家被聖上打入打牢的消息之後,在後輩紈絝子弟的叢勇之下,自認為滎陽固若金湯,當權者遂想舉起造反。

布置於滎陽城外的右威衛大軍,乘機殺入城內,正做著皇帝夢的鄭氏一族,盡皆伏誅。至此,滎陽鄭氏被犁庭掃穴。隻留山東鄭氏一脈。韜光養晦,不言不動。

一時間風聲鶴唳,七姓十家齊集長安城,皇帝為什麽要處理鄭氏?兔死狐悲之下,這些士族一方麵約束子弟,低調起來,一方麵暗流湧動。皇帝既然下手了一個,會不會接連著對付其他人?

遠在河南道的楊釗卻沒有管這些,殺人他幫不上忙,去看鄭炎的笑話,他倒是想,問題是兔死狐悲,要是被七姓十家給恨上了,那可就真笑不出來了。將財權教給了杜甫以後,楊釗專心處理河南道境內的一些作惡多端的小氏族,準備收人心為己用。並且希望能找到一些人才充實自己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