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政梗著脖子道:“要固定了寫作的框架,如何能寫得出靈氣,寫出文采來呢?我輩皆是文人,如若不寫出才華,又有哪位考官會真正看得上眼?”

“學政大人的意思!”楊釗嘿嘿一笑道:“是怕這些人都被這種框架給限製住,以至於寫不出真正的好文章,是嗎?”

“呃……”劉學政很為難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楊釗搖了搖頭,道:“學政大人多慮了,我楊釗提出來的隻不過是一種模式,不存在被不被限製的問題。寫詩還有對仗押韻等等規矩呢,但也未見有誰被這些規矩限製住了,從而寫不出好詩?道理都是一樣,楊釗隻不過是提出了一種更為簡便,容易掌握的方式而已。時值鄉試還有兩個月,各位不妨試試這種寫法。”

說完楊釗不在理會劉學政,自顧自的道:“好,上麵說了策的寫法,那麽我們下麵來講論的寫法。論是對於一個曆史事件或曆史人物的評價。評價自然要有標準,那麽以什麽標準來評價更為貼切呢……”

…………………………

“講完了……”劉學政坐在那裏跟一塊木頭似的,他知道楊釗又才華,可還是被嚇著了:“小子,你就不跟我老人家解釋一下是怎麽回事?”

“解釋?還給你解釋?”楊釗將自己攤成一張大餅狀,道:“有什麽好解釋的,不就是提出了一些新觀點嘛,你老了,接受不了也沒有什麽,小子我能理解。”

“子午,你讓老夫說你什麽好。”劉學政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讓你來講課的,不是讓你來宣揚你的那一套標準的好不好?說什麽評價一件事的好壞,要看它對於後世產生了什麽樣的影響,評價一個人要看他當時和身後,為百姓謀了多少幸福之類的。你腦子有問題嗎?”

“老劉,說歸說啊。”楊釗不緊不慢的道:“進行人身攻擊,你個老家夥想吐血了是不是?”

“老夫吐你個頭,你也是儒生,評價一件事一個人的好壞自有儒家的綱紀來作為標準。”劉學政立刻化身老頑固,道:“你整的那些標準,什麽以給百姓留下什麽,給後世留下什麽,給國家留下什麽的三個留下,是啥意思?你是要造儒家的反咋地?”

“我靠!”楊釗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老劉你老年癡呆,這話你也敢說?造儒家的反,虧你敢想。我這叫以人為本,道家儒家法家墨家,就連兵家都是以人為本的知道不?老孟就說過……”

“叫孟子!”劉學政牙咬的咯咯蹦蹦的道。

“好!孟子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你沒聽過這句話嗎?以人為本就是以民為本,百姓富才能國強!你就真以為這觀點是我的?儒家先賢都說過的好不好?”

“說過是吧?”劉學政急赤白臉的道:“我不跟你爭這個,我就問你講的這些科舉上有用嗎?要是沒有你在課堂上胡咧咧啥?”

“你以為科舉就隻是選個文采好的?文章寫的棒的?”楊釗一臉老劉太叫我失望了的表情道:“科舉是選官的,選的是那些能精通內政,能治理一方百姓的官。說幾句之乎者也的,這些就成了?當然文采好也是一條。”

“說重點。”劉學政跟充氣蛤蟆似的道:“別扯些有的沒的,我說你講那些到底有什麽用!”

“有用,有大用!”楊釗笑嗬嗬的道:“寫文章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文章的觀點如果是自內心的就最能體現這個人的思想。一個條理清楚,思想公正,還稍有些文采的人,你是考官,你要不要?”

用現代的一些文體,寫古文是楊釗深思熟慮的一個辦法,對於沒有見過的人來說,論文這種結構嚴謹細膩,行文條理清晰的文章,看起來還是很震撼的。

古往今來,任何事物都在展。文學也在展的。

論文就是有古代的策論展而來。現代經過不斷的完善,加入了強調條理,和數據等等做為最充實的論證。但是古文則不然,不需要那麽詳細的數據作為支撐,反而更加容易些。

“恩,要這麽說,也是啊!”劉學政以為楊釗是在為自己的弟子著想,自然轉怒為喜。

楊釗接著道:“就你們縣學的那十幾個人,嘖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個個的爛番薯臭鳥蛋似的,不找些簡單點的教他們,老劉你希望他們全部零蛋啊你?”

老學政臉上的喜悅隨著楊釗的話一點一點的消失,最後都快掉冰渣了。

“楊釗楊子午,你,你你……”劉學政一蹦三丈高:“你什麽意思?”

“聲音大你就有理啊?”楊釗道:“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老實的過分,回答問題全部中規中矩,別說靈氣了,連點精神頭兒都沒有,放在永樂縣那還行,出去了能比得過誰?不過老劉你還可以,你那個孫子被你調教的不錯!”

“我孫子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說。”劉學政雖然滿心的不服氣,但是還是有些高興的:“當初你小子不收他當徒弟,現在後悔了沒有?”

楊釗心道,我後悔個屁啊,那孫子被劉學政訓的整天頂著一張老頭臉,要是收了才後悔。

“所以老劉,你要明白,你的那些學生基本上都資質平庸。”楊釗侃侃而談道:“要是不另辟蹊徑,想點與眾不同的辦法,誰也不能將他們化腐朽為神奇。為了感謝我對老劉你的學生這麽盡心盡力,那個關於鄉貢的憑證你是不是應該拿出來了?”

“這你也知道了?”劉學政從袖子裏拿出了已經用印的憑證道:“這東西在入考前十天,交給州府四門學便可以了,不過你是怎麽知道我已經辦好了的?”

“別人或許不行。”楊釗笑著道:“你是學政好不好?這點芝麻大的事,要是把你給難住了,還有天理嗎?”

完成了劉學政所托的講課,楊釗謝絕了他的宴請,便回到家,向張氏稟告了事情的經過。張氏知道了楊釗要提前半個月趕往蒲州府,便開始準備起了楊釗外出所需要的東西……

而楊釗離開永樂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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