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之則是個出了名的無法無天之紈褲公子,其父亡後,寡居的母親還有其姐因時為皇後的則天女皇的引薦,皆得到高宗的寵幸,分別封為韓國夫人和魏國夫人,他自然也貴不可言,而且據說此子十分俊美,很得其外婆,即當今則天女皇之母揚氏的寵愛,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於是無法無天起來。史書有記,太平公主幼時也常到其外婆家,所帶宮女盡被其這位表兄這位賀蘭敏之**弄,連尚是幼童的她也差點遭其毒手。後來更有甚者,高宗和則天女皇為自己的長子時為太子的李弘選了一名太子妃,姿容殊麗,竟被賀蘭敏之於新婚前夜給**了,使太子無法完婚。奇怪的是時為皇後的則天女皇一直護著她這個為非作歹的侄子,直到二十年前,不知為什麽將這些舊帳全翻了出來,貶賀蘭敏之到嶺南。據記是死於途中,現在看來是路上被人殺掉了。而且是其表妹太平公主親自帶人追殺。

據查庸生所說,我未來的嶽父當時已是一名出色劍手的沈嘯天一上去就被賀蘭父子打成重傷,那賀蘭父子的武功應該十分了得,而太平公主與小蝶母親能抵得住兩人,其武功應該也不弱。朝廷要追殺賀蘭敏之,何必非要身份尊貴的公主親自出馬,派人下詔賜死不就可以了?還有丁忘憂幾人的出現,查庸生告訴我丁忘憂是素服出現的,帶的也隻是他的幾名弟子和另外兩名高手,而沒有帶軍士,細想起來,二十年前揚州城外那一幕怎麽像是一場江湖爭鬥?

最大的可能性是當時在場的一群人中除了查庸生和沈嘯天外,都是月宗弟子,也就是說當今那位權傾朝野的太平公主也是月宗弟子。李夫人中裏的聖主莫非說的就是這位公主?若是這樣的話,那月宗的實力確是強大之極,確有足夠的能力滅掉整個江湖,因為做為當今女皇唯一愛女的太平公主完全可以動用朝廷和全國官府的力量。

但另一個問題是沈小蝶的母親怎麽會是太平公主的親姐姐,高宗與則天女皇僅有四子一女,長子李弘早死,次子李賢因謀逆而被誅,三子李顯是為中宗,登基沒幾天被女皇廢掉,貶為廬陵王,五年前賴狄仁傑等眾臣之力才得重回洛陽為皇太子,四子李旦即睿宗,做了幾年傀儡皇帝,又做了幾年皇嗣,現在做回了相王,最小的太平公主那來的姐姐?

我思索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史書所記,高宗與則天女皇在李弘之前確生有一女,然出生後不久就被當時的王皇後給掐死了。高宗就是因為這個才廢了王皇後而改立今天的則天女皇為皇後。會不會那個女嬰沒有死,或死的根本就是個替身?宮廷鬥爭,波譎詭詐,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以當今女皇的性子為謀求皇後之位,弄個死嬰來誣諂對手是完全有可能的。而真正自己的女嬰學是沈小蝶的母親,卻被偷偷的轉移了出去,交給丁忘憂撫養。

如此看來丁忘憂當和則天女皇之間有密切的關係,怪不得能在揚州這個繁華之都的刺史之位上安安穩穩的坐了近四十年。突然我心中一驚,不對,丁忘憂這個月宗弟子與女皇親近的讓女皇放心將女兒加以托付,而女皇的親姐夫賀蘭越石也是月宗弟子,還有其女太平公主也可能是月宗的。莫非、、、、、、李夫人口中的聖主不是太平公主而是指、、、、、、端坐龍椅上的則天女皇?一陣寒流從心間流過,我不由打了個寒顫。這個推測太可怕了,但它真實的可能性很大,查庸生上午為什麽在這個問題上閃爍其詞,他心裏肯定是早猜到這一點了。李夫人所說那聖主與厲暉二十年前的約定,讓如日中天的烈日山莊從江湖中隱退,二十年前,推算起來那不正是高宗駕崩,武後全麵掌權的時候?

原來人家月宗早就奪得天下大寶了,我心裏陣陣發寒,他們是什麽時候學會走上層路線的?竟然知道去掘取世俗的最高權力。不過那武則天現在已經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了罷,老子熬也能把她熬死,不管她月宗有多強大,定要讓它臣服於我星宗旗下。我安慰著自己,讓自己的鬥誌昂揚起來。

查庸生安排我下午去見丁忘憂,原來是大有深意啊!他想讓我從丁忘憂這個關鍵人物處得到更多的確切內幕。希望丁忘憂能告訴我點東西,可是又有什麽用呢?最多是把我的推測證實。

雯雯感覺到我的變化,抬起頭關心的問我:“宗主怎麽了?”

“沒什麽,想到一些事情。好了,快起來,公子我下午還有重要事呢!”我想到的這些暫時我隻想放在我一人心裏,除了葉先生,其它任何人都不能說。

午飯時我就把上午發生在沈家的事告訴了她和王武,是以她知道我的事有多重要,忙翻身起來,**身子侍候我穿衣。

這時我聽見前麵傳來拍門聲,關玲的聲音喊道:“雯雯姐,何大哥回來了嗎?”

我拋開月過那些煩心事,朝雯雯挑下眼皮,笑道:“這玲兒還真神了,老能挑這種時候來!”

雯雯笑一下不語,幫我拉平衣襟,忙去穿自己衣服了,而外麵王武已經從屋裏出來去開大門,就在這時又一個女聲傳來,“關玲!你現在跑這兒來幹嗎?”卻是沈小蝶,二女竟這麽湊巧的在這兒遇上了。

大門找開的聲音,接著隻聽關玲的聲音驚喜道:“王叔你傷好了?”

王武的聲音:“能走動了,多謝關小姐關心。二位小姐請進。”

“何大哥回來了嗎?”關玲問。

接著沒聽到王武的答話,倒是沈小蝶蠻橫的聲音搶答道:“何大哥還在謝姐姐家,沒回來呢,你走吧!”

我心道這丫頭應該是從她家裏來,知道我回來了。看雯雯穿好了衣服要出去,我一把拉住她,輕聲道:“先別出去,看看她們兩個相處會怎麽樣?”說著拉她到窗前從窗縫裏向外望去。

隻見話被沈小蝶搶了的王武看看二女間不友好的氣氛,不知如何是好,眼睛斜睨向我的房門,看我和雯雯都不出聲,竟對二女笑著說了聲:“二位小姐你們說話,我先回去了……”就轉身回房了。

關玲道:“那我找雯雯姐!”接著就朝這邊喊了起來。

我讓雯雯別出聲,沈小蝶也緊張的望向這邊,一看沒人答應,以為我和雯雯真的不在,立即神氣活現起來,兩手一插小蠻腰,向關玲不陰不陽的說道:“唉,我說關玲你怎麽這麽賤啊?我每次找何大哥總能看見你纏在他身邊,這會兒何大哥不在了,你又叫起雯雯那丫頭了,雯雯姐、、、、、、”沈小蝶夾著腔學關玲剛才叫雯雯的聲音,把關玲氣的小臉通紅,“你,你,你、、、、、、”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覺得好玩,雯雯卻陰起了臉,顯然是聽出了沈小蝶對她的不敬。她雖是丫頭,但隻是我一人的丫頭,沈小蝶可是沒資格叫她丫頭的。我微笑著緊一緊攬在她削肩上手臂。

沈小蝶看氣著了關玲,大為得意,“你你你,你什麽你?我怎麽了?現在雯雯也不在,你還不走?你這個賤貨!”

“你怎麽又罵人?”關玲惱了起來。

“罵的就是你,賤貨,賤貨、、、、、、”沈小蝶展開她無賴手段,朝關玲一伸脖子,連罵了好幾個賤貨。

關玲氣極,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她也真是好性子,憋了一會兒,聲音又放緩和了,“小蝶妹妹,你不須罵人。咱們今晚就要一起和何大哥定親了,我是你姐姐,何大哥和沈伯伯都讓我管教你,你得聽我的話,不許再罵人!”

沈小蝶那吃她這一套,“去去去,誰是你妹妹,你是誰姐姐,哪輪得到你這賤貨來管教我?”她突然想起什麽,聲音一轉道:“唉!關玲,我現在警告你,今晚定親宴上你坐的位置不許比我離何大哥近,給長輩們敬酒時你要跟在我後麵,還有,別人恭喜時,不許你比我先站起來,明白嗎?”

“憑什麽呀?我是姐姐,應該你跟在我後麵。”關玲不答應了。

沈小蝶不屑的冷哼一聲,“姐姐?我可不認你這個姐姐。”接著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道:“剛才跟你說的你記住了,敢不照我的話去做,我把你臉劃爛,看何大哥還要你不?”

關玲被沈小蝶的凶狠樣嚇的後退一步,隨即想起自己的姐姐身份,一挺胸膛又上前一步,“你敢?你要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沈伯伯送我的鞭子就是專門管教你的。”關玲從腰間將沈嘯天送她的鞭子拿到手裏,立即有了氣勢,瞪向沈小蝶。

沈小蝶氣勢受挫,眼珠一轉道:“有這會事?這鞭子是我爹送你讓你管教我的?我怎麽不知道這事?你別是在街上幾文錢買根破鞭子來蒙我的吧?”

關玲急了,看一眼手裏的鞭子急道:“你,你怎麽不承認?當時何大哥和雯雯姐都在場的,你也在場,親眼看見沈伯伯將鞭子送我的。“

“是嗎?嗯,可能有吧,你讓我看看你手裏的鞭子是不是我爹的,我可認得我家的東西的。”沈小蝶說道。

關玲不知有詐,下意識的就要將鞭子遞出去,隨即知道上當,忙想收回,卻一被沈小蝶一個迅疾的縱身從她手裏搶了去。關玲大急,想再趕上搶回來,沈小蝶已躲了開去,兩手將鞭子牢牢握緊,笑嘻嘻的看著關玲,“這回你不做姐姐了吧?”

“你,你,你無賴!”關玲手指沈小蝶被氣的兩眼欲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