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六宗中,月宗,靈宗,暗宗,日宗的蹤跡我都已發現,唯有明宗,身邊女人身上這微弱的真氣是我發現的唯一與其有點連係的線索。但這個女人的真氣太弱了,明顯是長時間荒廢造成的,因此我對從她身上找出明宗來不抱希望,而且我現在也沒精力去顧及明宗的事,該出來時,他們會自己在我麵前出現的。

女人翻了個,抱住我的腰,臉枕到我肩膀上,一對酥乳擠到我胸前,“公子你真好,奴家這趟進香撿到寶了。”

我微側一下頭,“夫人也曾經練過武功?”

“咯咯,你怎麽知道?我有五六年沒練過功了。”她望著我嬌笑。

我微笑一下,“我是練武之人,自然看得出,夫人的力氣比一般女人大,動作也比一般婦人靈巧。”

“哈,你以前是不是經曆過很多女人啊?”她一翻身爬到了我身上,盯著我眼睛笑盈盈的問。

我微笑不語,她又翻下身去,仰身躺著道:“我小時候是練過兩年武功,因為當時我們家的日子很苦,而且危險隨時都會降臨,我們兄弟姐妹便都堅持著跟母親練了些武功,不過自從回到洛陽,我就再不用吃那苦頭了。”

她說著好像回憶到自己的以前的歲月,又將身子往我身上擠。我隻是隨口一問,並沒希望得到太多有關明宗的信息,但她這句話卻讓我留意到她的母親,那應該是準明宗弟子了,另外我還知道明宗的這一支係到洛陽時間不長,也就五六年。待來日我要將明宗揪出來時,這將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夫人還是不願意告訴我您的身份或姓氏名字嗎?”我淡淡的問。

“你非要知道這個幹嗎?你隻管叫我夫人就行了。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我有空就過來陪你。”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起身穿衣,不理她說的話,而是問她,“這兒是在洛陽城裏罷?在城裏什麽方位?”

夫人也坐起身來,不解的望著我道:“這是我城南的一處別院,你這麽急著起來幹嗎?我今晚不回去了。”

我微笑一下,“但我得趕回去啊!”

“什麽,你要走?”夫人立即變了臉,“為什麽,我這兒不好嗎?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我會養著你的,你什麽也不用做,還有,你不喜歡芳兒那丫頭嗎?我把她放在這兒,我不來時讓她侍候你,這還不好嗎,你幹嗎要走呢?”

我穿好衣服,到床沿俯下身去,伸手挑起她的下頦,望著她的眼睛微笑道:“對不起,我想夫人你弄錯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男人,外麵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做,我必須離開。不過我很願意有一個如夫人你這般美麗的情婦,夫人願意的話,現在告訴我你的姓命,有時間的話,我也許會去找夫人。”

她聽完我的話,將我撫著她下頦的手一把推開,柳眉倒豎,怒目圓睜,冷冷道:“這麽說你是不願做我的男寵,鐵心要走了?”

我點點頭,心裏好笑,還真有人想把我弄成私房男寵呢!

“哼,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就是我的,由不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可以試試,你能不能走出這院子?”夫人陰著臉冷聲道,接著朝外麵大喊一聲,“來人呐,這位公子想離開!”。

我不想她變臉變得這麽快,遂也冷下臉來,“我本還想與夫人你保持情人關係,但夫人你這樣卻讓我很失望啊!”

聽到外麵真的傳來腳步聲,我冷笑一聲,“讓我看看夫人你憑什麽攔住我?”說著去將門拉開,隻見正有一群青衣漢子手執長刀從外麵湧進這內院來,我不願與這些人糾纏,騰身而起,躍上房頂,想從上麵飛身離去。

不料剛落到房頂,周圍勁刀破空聲傳來,“公子莫走!”有三個青衣大漢跟著躍起,看那刀的來勢,三人竟都是好手,絕不是普通護院武師的水平。我不敢大意,忙凝起神來,幾個旋身將三人的長刀躲開,卻又有兩個人飛身上來,武功依然強橫如前三者。五柄長刀,刀刀淩厲,在房頂上將徒手的我圍在中間,竟讓我一時找不到脫身的機會。

下麵夫人的喊聲響起,“公子莫要再反抗了,隻要公子你答應留下,本夫人定會好好待你的。”

我心裏苦笑,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京城貴婦這兒還真是陰陽顛倒,乾坤倒持了。揚聲喊道:“不勞夫人擔心。”借著喝聲,使出星陽攝魂,震得五名刀客刀勢一緩,我趁機搶入進去,擒住一人手腕,奪了他的刀,然後使力將他推向他的同伴,撞上另外兩名刀客,三人一起順房脊翻滾了下去。接著手長刀順手一劈,剩下兩名刀客手中長刀被震飛,我跟著躍起,兜胸將兩人踹了下去。

然後將手中長刀往房下一扔,喝道:“夫人莫送,晚生就此告辭了。”騰身躍起,踏著房脊向遠處疾速奔去。耳邊傳來夫人那憤怒的喝誌聲,“以後另讓我再碰見你!”

我心裏暗笑一下,默記住了這房子所在的方位,然後辨別方向,星陽功運轉,朝北疾馳而去。

在這宵禁前趕回了祥雲居,迎出來的不僅有沈小蝶,還有關玲。我激動的將兩女擁到懷裏,“小蝶,玲兒,你們都來了,想死何大哥了!”

關玲還好,隻是激動的眼中盈滿淚花,沈小蝶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何大哥,你到那去了?我和玲姐昨天就到了,卻見不到你。我們有半年沒見到你了。嗚嗚!”

“我知道,我知道,何大哥也想你們啊!咱們進屋說話去。”我拍拍二女的粉背,擁著二女進入屋內。雯雯,查憶萍還有跟著沈小蝶關玲過來的香嬸小芸和兩個沈家下人也一起跟進屋時裏。但香嬸和那兩個沈家下人向我見了禮後便退了出去,香姨順手將有點不情願的小芸也扯了出去,讓我擁著我的四個嬌妻坐到**傾訴離別與相思。

“何大哥你去拜訪名劍和少林應該在前天晚上就趕回來的,怎麽一直到現才回來,我們都擔心死了,你今晚要再不回來,雯雯明天就要帶小蝶和玲兒出城去找你了。”查憶萍說道。

我歎一口氣,“對不起,路上出了點意外,耽誤了,晚些時候再和你說這件事。來,小蝶,玲兒,坐何大哥腿上來,讓何大哥看看你們這半年又變漂亮沒有?”

兩女歡喜的鑽入我懷裏,查憶萍和雯雯各往兩邊移開了點,給兩女騰開位置來。“恩,都變漂亮了!”說著在兩女的香腮上各親了一個,問關玲,“是不是小蝶到淮陰將你叫上的?”

關玲點頭,小蝶已搶著道:“我還沒到淮陰就被他們淮幫的人截住了,正好我也要去找玲姐,就讓他們把我帶到了淮陰,然後香姨也追到了淮陰,我們求了關叔叔,他就放玲姐和我一起來了。”

“還說,我可聽說你這次是瞞著家時裏偷偷跑出來的。”我唬起臉來,向沈小蝶道。

這丫頭看出我不是真的生氣,便也不怕,扭一下身子笑道:“人家那不是想何大哥你嗎,誰讓你一離開揚州這麽長時間都不回去看一眼。再說人家原來就打算到淮陰找了玲姐一起來的。啊,對了!”她突然驚叫一聲,從我膝上彈跳起來,匆匆跑了出去,讓我們四人驚愕的互望一眼,莫名所以。

她很快跑回,麵帶驕傲的笑容,雙手遞給我一個潔白的信封。我接過來,看到上麵一行絹麗的楷書,“林生手啟”。是謝錦婕的信嗬!

望一眼沈小蝶那驕傲討功的笑容,微笑著敲一下她的頭道:“算你乖巧,這次就不追究你私逃離家之罪了,不過以後不可再犯,聽見沒有?”

“嘿嘿,知道了,何大哥你快打開看看謝家姐姐都給你寫了些什麽?”

我將信封打開來,取出裏麵折成方勝形的粉紅色信紙,抖開來,一股淡雅的幽香飄開。一行行秀麗的小楷展現在我麵前。

這幾頁粉紅信劄上承載著的是一個名門淑女對遠方愛郎的無盡思念,情真意摯,而言語高潔,一如謝錦婕其人,讓我心間好生感動。信末的一句話引起我的注意,連讀兩邊,才弄清了內裏的含意,一陣驚喜湧上心頭。

那句話是這樣的,“功名身外物,家父早已看淡,願君莫為之累,事若可為,男兒自當奮力進取,若不可為,亦莫強求。妾於閨中,盼君早日南歸,歸途如有白雁,望君為妾射獵之。”

古婚禮製中有納白雁為贄者,謝錦婕此言,是在暗示我已可以正式向謝家提親了。也就是說謝賢古從來就沒有將我取得的功名大小與其女兒的婚事掛鉤,北上洛陽時之所以那麽跟我說,隻是為了督促我進取而已。

“謝姐姐都寫的什麽呀?”沈小蝶又問。

“沒什麽!”我說著將信重新疊好,放回信封。然後轉向四女道:“待得洛都之事有個結果,咱們回揚州,何大哥正式迎娶你們過門吧!”

“真的嗎?”沈小蝶歡喜的跳了起來,關玲則從一側緊緊抱住了我的腰,查憶萍也目光熠熠的望向我,隻雯雯的眼中閃過一絲神傷。我自然明白她為何神傷,心裏暗道:放心吧,雯雯,你是我最疼愛的,我又豈能拘泥於門規而委屈了你?

關玲,沈小蝶她們來後,查憶萍便將祥雲居這整個後院包了下來,因此這一院裏住的並無外人。是夜我便將四女一齊留於了我房間,一夜的柔情密憐自不必贅言。

第二日早飯間才得機會問及揚州的人和事。沈嘯天閉關練功了,紅粉書院小喜兒月缺神功的底子也已打得差不多,做為鼎爐的高氏姐妹也已被李夫人的諸種手段給訓的服服帖帖,各方麵條件都已成熟,單等我這個護持人到位就可以正式開練了。

問沈小蝶的武功進展,她自誇說進步很大,從昨晚其在**的表現,我知道這丫頭的內力在這半年裏確是取得了長足進展,當然這主要得歸功於李夫人的督促。又問了關玲那邊的情況,也是說各方麵情況都很好,樂兒憑著星夜十三式已能在關雄的雙掌下支撐上三十幾招。關老夫人也身體健康,收到我讓許君絕帶去的禮物很高興,盼著我什麽時候再去看她。

早飯後便讓關玲和沈小蝶互相對打,我想看看二人的武功半年裏到底進步到何種程度。一看之下,二女的武功上進步的並沒有我期望的那麽大,但也許是我期望過高了。畢竟關玲的耀星七式已頗為像樣,和經過了李夫人半年強化訓練的沈小蝶打的不分上下。

估摸著姚崇該已下早朝回到家中,我讓王武備車,由雯雯陪我去了一趟姚府。

“朝廷裏對宗聖宮,問仙齋,名劍山莊,少林,菩提園這五個所謂的名門正派到底是一種什麽態度?”我問姚崇。

姚崇皺下眉,“他們不都是江湖組織嗎?林生你怎麽問起我來?”

“我知道他們都是江湖組織,但這幾個江湖組織與其它江湖組織不同,我們江湖人稱他們為名門正派,他們可都是得到過朝廷的認可,且每年都從朝廷上領著供奉的,我是想知道朝廷對他們的具體態度,如果有人要對這五個門派中的一個不利,朝廷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我想對付問仙齋,我頂得住江湖上的壓力,卻不得不顧及朝廷會做出什麽反應。

姚崇看我一眼,沉思一會兒後道:“我不太清楚,不過我想林生你最好別惹他們,這五個禦封門派是李唐時高祖封下的,像宗聖宮的老宮主歧暉,那與高祖皇帝乃是生死之交,高祖起兵時其為道教樓觀派派主,曾捐出樓觀派全部資產給高祖的義軍,而少林覺遠大師更是率領少林武僧效勞於時為秦王的太宗麾下,為太宗衝鋒陷陣。其它名劍,問仙齋等都是在李唐建國過程中出過大力,才得到高祖封賞,得以長年享受奉祿的。當今則天皇帝雖是周革唐命而登基,然諸事承襲於唐,對高祖,太宗,高宗三位大帝十分敬重,所以高祖封下的這五個禦封江湖門派今日仍能領著朝廷奉祿,享受崇高威望。試想一下,誰若對這幾個門派不利,那不是傷朝廷的麵子嗎?很可能會觸怒朝廷啊!”

我默然,其實我想對付的隻是問仙齋一門而已,但從姚崇這番話來看,想通過朝廷官府來向問仙齋施壓是不可能的了,想向幸碧思討回半路截擊之仇隻能靠自己了。可有一個問題亙在我腦海裏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說幸碧思和慈心門不知道坐在龍椅上的則天女皇就是魔門聖主還情有可原,但已手握天下大統的則天女皇和她的月宗弟子不可能不知道問仙齋就是魔門的千年宿敵慈心門啊?他們怎麽讓這麽一個魔門大敵每年享受著朝廷的供奉,逍遙自在的存在於江湖上?難道真的是因為對高祖的尊重?

什麽尊重?我在心裏冷笑一聲,那隻是龍椅上那位聖主對擺的姿態罷了,她要真尊重李唐的諸位大帝,李氏皇族何至於被清洗至今天的零落狀?我看更大的可能是握了天下大統的魔門已對慈心門這個昔日的敵人不懈一顧了。

“憶萍,你去準備些年貨,明日我帶你們四個到鬆園去看望一下查先生!”從姚府回到客棧後我向查憶萍吩咐一聲,關於問仙齋,我需要問丁忘憂這個魔門耆老一些事,並向他和查庸生討點注意。

“幸碧思親自出的手?”有些陰暗的草屋裏,丁忘憂眼中突然閃現的寒光有點嚇人,查庸生在一邊拈須沉思不語。外麵,查憶萍正帶著雯雯,小蝶和關玲在準備午飯。

我鄭重的點點頭,“不錯,就在香山寺前的伊水之畔,若非幸運,晚生現在已經葬身伊水了。”

丁忘憂點點頭,沉聲道:“當年我們放過問仙齋,是因為自遭到你們上代宗主的打壓後,慈心門對我聖門已失去威脅,而且師姐她得掌大統,已不屑再計較這小小的門派之爭,便由著它問仙齋繼續在江湖上享受禦封名門的尊榮,不想他們到現在還是念念不忘與聖門的千年宿怨。哼!”

“晚生想知道,問仙齋知不知道今上的聖門身份,還有查先生的聖門背景?”我問道。

丁忘憂微笑一下,“我想是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裝做不知道。”

“可她們卻盯上了我的聖門身份!”我說道。心裏想起幸碧思那天晚上對我不依不饒的嘴臉,甚至淩雨波那樣跪下求她也不肯放過我。若她不知道則天女皇及朝廷裏很多權貴的魔門身份,那還有情可原,但若她知道,而又畏懼其勢力裝做不知道,隻撿我這個星主來計算兩個門派間千年的恩怨,那她可就是太卑鄙了,有失一個絕品宗師應有的風範。想著她給我造成的傷害,心中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