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在心裏這麽患得患失的想著,一邊牽馬跟在她身後進入鎮裏,不覺間已在一家小行腳店門前停下腳步。淩雨波站在門口,眼睛正望向店內。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看到兩道微帶笑意,安祥平和的目光。

我心裏一震,淩雨波的通靈感覺真是神了。這目光來自一個矮矮胖胖的道人,白雲道士司馬承禎。

“恭喜淩姑娘,慈心通靈終於大成了!貧道沒有記錯的話,淩姑娘你當時你們門內這三百年唯一一個三十歲前完成慈心通靈的的弟子了,以後修為當不可限量!”司馬承禎向淩雨波頷道首笑道。

淩雨波麵帶淡淡的微笑揖首回了一禮,“司馬前輩過獎了!”說著移步到司馬承禎所據小桌坐下。

我這會兒大腦有些僵硬,鑒於前幾代星主和慈心門的密切關係,我對她們的《慈心真經》並不陌生,慈心通靈,那在《慈心真經》中的位置可是相當於我星陽攝魂第五層在星陽功中的位置,跨入了這一層,就開始真正的涉足天道了。

難道淩雨波經曆了被逐出師門這次心靈風暴竟因禍得福,達到了慈心弟子們夢寐以求的通靈境界?以我觀察,即便是幸碧思現在也還沒能突破這個境界啊!但我沒理由不相信司馬承禎的話,而且淩雨波在鎮外就感應到鎮上有人在等我們,這也正是慈心通靈的表現。

唉!看來以後是不可能再讓她像昨晚那樣以一個受我保護的弱女子形態接受我的寵愛了,我的大男子心態裏有一份失落。

“何公子,請坐啊!”司馬承禎微笑著向我招呼。

我哦了一聲,將手裏馬韁遞給一邊的小二,到淩雨波身邊坐下,盯著她的俏臉和明眸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張俏臉雖然已經恢複了昔日的仙家氣質,但被我用這種目光盯得一會兒也不由得升起兩團紅暈。

這兩團嬌豔的紅暈一下子將仙子又拉入凡塵,清冷孤傲變成了嬌豔欲滴,我心中得意,臉上露出別有意味的笑容,以凝惑的口氣道:“司馬道長說的是真的嗎?難道就昨晚一晚,雨波你已經達到慈心通靈的境界了?”

我說到昨晚一晚時有意加重了語氣,淩雨波兩團紅暈更甚,扭頭瞪我一眼,但看到我臉上別有意味的笑容,滿臉的嗔怒和嬌豔紅暈立即全部消去,瞬間就恢複了平靜,升起一絲淡淡的祥和寧靜的笑容,轉過了頭去。仿佛天上的仙子不屑與我這俗人計較。

她神情氣質轉變之快,恐怕不次於我的星陽功,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但接著愉悅和甜蜜就開始在心裏一絲絲的蕩開,淩雨波這慈心通靈在我麵前還是很脆弱的嗎!

司馬承禎洞悉一切的微笑目光看著我倆,現在我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天下第一高手的氣勢,一顆魔心也絲毫不受壓製,可以隨心所欲的去探尋與淩雨波通靈慈心交鋒的的刺激與快樂。

“何公子現在是心願得償,意氣風發啊!”司馬承禎微笑道。

我微笑一下,“還要感謝司馬前輩的成全,不知前輩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是在等我們嗎?”

司馬承禎點點頭,“我在等淩姑娘!”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青銅牌飾,推到淩雨波麵前,開口道:“淩姑娘你既已被逐出師門,已不是慈心門弟子,貧道可以將這慈心護法傳給你了,不知淩姑娘可願接受?”

我心裏恍然一悟,怪不得司馬承禎護著幸碧思,原來他是慈心門的當代護法。慈心護法一代一人,必須非慈心門弟子才可擔任,其傳承獨立於慈心門外,但這慈心護法卻是有權到慈心門查閱其門內包括《慈心真經》在內的所有典籍的。

隻是就像慈心門隻招收女弟子,曆代慈心護法按慣例也都是隻傳男性。司馬承禎卻將它傳給淩雨波這個慈心門棄徒,當真算得是獨立特行了。不過慈心門傳承千年,達到司馬承禎這步程度的慈心護法也就他一個。

突然我心中一動,記得《第三星主本紀》上說我星宗上代星主征服慈心門後還做過一段時間慈心護法的,並在退隱時選了一個傳承者。想到這兒我心裏一震,抬頭望向司馬承禎,知道眼前這天下第一高手的武學淵流了。是慈心門和魔門這兩個有千年底蘊的門派的武學精華共同成就了眼前的天下第一高手啊!

司馬承禎仿佛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微笑著向我點點頭,“先師潘師正幼時曾得到過貴宗趙宗主的眷顧,得以在貴宗儲藏典籍的星陽閣中讀書。”

我麵露恍然之色,微笑著點下頭,怪不得司馬承禎對我的星陽攝魂這麽了解,原來他與我星宗還有這樣一層淵源,這個應該連葉先生都不知道,因為《本紀》上對此事的記載實在太過簡略,隻說星主在退隱前將慈心護法令牌傳給一少年,根本沒提這少年的名字,更沒提這少年曾在星陽閣中讀書,誰想得到《本紀》中僅提了一嘴的那個少年就是後來道家一代宗師,司馬承禎的先師潘師正。

淩雨波看來對這段往事也不甚了解,她對這些也沒在意,隻是麵帶驚愕的盯著被司馬承禎推到她麵前的那個方形青銅牌飾,我看得清楚,那牌飾四周圍以一圈以陰刻的雲雷紋為底紋,上浮雕以饕餮紋的條帶,牌飾中間刻的是朵朵祥雲,其間一窈窕長身女子立於一展翅飛翔的仙鶴背上,仰首上望,衣袂飄飄。另有一峨冠博帶之男子駕一長龍伴於其身邊。整個花紋可謂做到了肅穆凝重與祥和靈動的完美通一。隻是看那人物衣飾,當是上古周人裝束,這個青銅方牌的曆史恐怕比慈心門還要久遠。

“司馬前輩,雨波乃一介女流,又是剛被逐出師門一棄徒,恐怕不適合擔擋這慈心護法的重任,前輩還是另考慮其它人選吧?”淩雨波沒有動那方青銅牌飾,向司馬承禎婉言拒絕道。

司馬承禎微微一笑,“淩姑娘已達慈心通靈,當不會在意這男女之分,淩姑娘你真正在意的恐怕是你這棄徒身份吧?”

淩雨波沒回答,等於默認。她應是在顧及幸碧思的麵子,那邊剛被逐出師門,這邊就從司承禎這兒繼承師門護法的身份,確實會讓幸碧思臉上無光。

司馬承禎看淩雨波不說話,嗬嗬笑道:“即如此淩姑娘隻管將這方牌飾收下,其實這也是你師傅的意思,淩姑娘通靈之心當知你師傅將你逐出師門並非她本心。再說這慈心護法不過一個名份,江湖上又有幾個人知道?來日幫這方銅牌再尋個合適的主人,使其傳承不致斷絕就是。”

淩雨波麵現猶豫,扭頭望向我。我是不想她接這個什麽勞心子護法的,但不好當著司馬承禎的麵直接表現出來,隻好來了個不置可否。

司馬承禎自然能看明白我的意思,微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冊子,“這是先師研習你們慈心魔門兩家武學時的一些筆記,涉及到你們兩家功法的融合,對兩位可能有用,就送於兩位吧。”

我心裏一陣不好意思,司馬承禎此舉好像我很勢利,不讓淩雨波接受那小牌牌是為了貪他這本冊子似的。不過這個小冊子可是個好東西,很可能是解開司馬承禎一身成就的鑰匙。而且這是那潘師正研習我魔門武功與慈心門功法的心得,我和淩雨波也受之無愧。當即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那多謝司馬前輩了!”

淩雨波也在臉上閃過一絲微笑,伸手將桌上的青銅牌飾拿了起來。

司馬承禎帶著微笑的目光在我倆身上掃得一眼,站起身來道:“慈心護法由淩姑娘傳承,終於讓貧道了斷所有俗務了。不耽誤賢伉倆用飯,貧道就此告辭!”

話音落時他已到了店門口,待我和淩雨波站起,店外隻見滿地陽光,那還有白雲道士的影蹤。

重新坐下,要了飯菜,我凝視著淩雨波微笑道:“昨晚好像有人跟我說想忘掉一身武功,以後再不用了,隻為我做個普通女人的,怎麽現在不但武功更精進一層,而且還成了一個大護法?”

淩雨波白我一眼,垂首望向手裏那精美的青銅牌飾,把玩一下,忽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立即識趣的止住這個話題民,正好小二端上飯菜,我拎起筷子給淩雨波碗裏夾菜,然後埋頭吃飯。

淩雨波卻將玉手伸到了我麵前,“拿來!”

“什麽?”我愕然道。

“司馬前輩給的筆記,夫君你身為男兒,忙著建功立業,那來的時間鑽研兩派功法融合之事,還是交給我保管研習吧。”

我微笑一下,立即將那小冊子遞到她手上,就隻為她喊的那聲夫君,我也得無怨無悔將這可稱武學寶典的冊子交給她。

“放心,有了心得我會告訴夫君的,再說,關於魔門功法,我還得不斷向夫君你請教呢!”淩雨波將冊子往懷裏收去時這樣說道。

我不置可否,其實那兩聲夫君已經將我叫得渾身酥軟了。

管她做仙子還是做普通弱女子,隻要是我何同的女人就好,吃著飯,我心裏這樣想道。

***

九天仙子淩雨波剛被逐出師門就入住蝶園這件事在江湖上好像沒引起什麽大的震動,隻是在一段時間裏成為江湖人嘴上常掛著的一件逸聞豔事。反正在江湖人眼裏,我這個查先生的接班人先是身邊跟著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侍女,接著將《群芳譜》裏第六位,第七位的沈家和淮幫千金以及查大小姐收入室內,還曾帶著一位名門閨秀跑到揚州花會上,差點弄了個風月魁首來當,平時在揚州也是有事沒事就往明月樓跑,據說與黑風教崔大小姐之間也有曖昧關係等等,我早已被定性為一個風流成性的公子哥兒,隻是因為我江湖總管的身份與剿滅升仙荷花兩教的威勢,還沒人敢把**賊這兩個字往我頭按而已。

所以江湖草莽間關於我的豔事或事實或杜撰,真真假假的多了,也不在忽多出淩雨波這一條。不過我相信肯定會有一些有心人從這件事裏推測出我與問仙齋發生過一番糾葛的。但由著她們推測,我對這些並不在意。

終於將淩雨波弄到我身邊,完成了我心頭一大夙願。暫時平靜的江湖和朝廷局勢也讓我可以安心的享受一段女兒脂粉。每天夜晚在蝶園諸女的玉臂粉腿間享受那溫柔的纏綿,白天或留在蝶園練劍,或於揚州的富紳權貴間交遊,不時的琢磨出一個借口往謝家跑一趟。隻覺這揚州便是人間的天堂。

而蝶園,更是我天堂中的天堂。淩雨波入住後,關玲和查憶萍是立即就接受了淩雨波,好像還對他們夫君能將江湖上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收入後宮做她們的姐妹大為自豪。而雯雯對淩雨波的好感隻能解釋為高手之間的互相吸引,她終於有一個可以天天和她一起研習武功的人了,淩雨波也要雯雯幫著她研習司馬承禎關的那本武學筆記,是以兩人走的最近。

不過沈小蝶和喜兒對淩雨波則帶有明顯的敵意,我隻能將這個歸結為她們身上的魔性對淩雨波那仙家通靈氣質的排斥。淩雨波那顆通靈之心自然能感覺到這一點,但她當然是不屑於和沈小蝶這仍帶有很多小孩心性的小女孩爭執,沈小蝶心知淩雨波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次於她,又懾於淩雨波那一身出塵脫俗的氣質,也不敢招惹她,倒也相安無事。

淩雨波入蝶園後還有一點讓沈小蝶十分看不慣,那就是她堅決不肯和蝶園中其它任一女子聯榻,這讓一心想看看她在我身下承歡時樣子的沈小蝶和喜兒大為失望。

“淩姐姐在這個時候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啊?是不是也像小芸現在這樣咿呀亂叫?真想看看她從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變成**時的樣子!”這晚我正將身下的小芸送上雲端,沈小蝶爬在我背上一邊用那雙酥乳磨蹭著我脊背,一邊在我耳邊軟軟的問道。

我又在小芸身上聳弄幾下,喘息著翻下身來,沈小蝶和喜兒立即一左一右將那光膩的身子鑽進懷裏。我望著帳頂以一種很嚴肅的表情思索道:“她呀,應該更像喜兒,細聲長吟,回腸蕩氣!”

沈小蝶**的嬌軀一側,從我懷裏抬起頭來,盯著我眼睛興致勃勃的就問,“那她這時的表情呢,是不是很**蕩,就像喜兒現在這樣?”喜兒這媚娃今晚才得了一次,自然不夠,所以現在又已經一臉求歡的媚意,小手也柔柔的探到了我的**。

我一邊將喜兒的頭往我下身推去,一邊微笑著打量沈小蝶,“你既然對這個這麽感興趣,我給你個任務,那就是設法讓你淩姐姐答應和你們同床!”

沈小蝶噘下嘴,“看她平時那樣子,這個可不好辦到!”

“所以才交給你去辦嗎!”我微笑道,接著舒服的歎了口氣,因為龍王已被濕潤的溫熱包圍。

我的內心深處,也十分希望淩雨波能真正的和眾女融成不分你我的一片,最好的方法就是聯榻承歡,但這個目標卻一直沒能實現。就在交給沈小蝶這個任務的第二晚,我到淩雨波房裏過夜,沈小蝶和喜兒竟跑到窗外去偷聽,幾乎是立即就被淩雨波發覺了,然後連累得我也被趕了出來。其後連著三天沒讓我上她的床。

有此教訓,我隻好取消了下給沈小蝶的任務,讓她別再假腥腥的去接近淩雨波,討淩雨波歡心了,其實從淩雨波那隱含諷刺的微笑裏我看得出我和沈小蝶這點小圖謀根本瞞不過她的慈心通靈。

這依紅偎翠,調粉弄嬌的歡樂日子裏總覺時間過得太快,轉眼已進入七月份。從洛陽傳來的消息中,朝廷的高層決策機構政事堂在這個月裏發生了一係列引人注目的變化,先是政事堂第一宰相朱敬則致仕,接著本應按順序接任第一宰相的姚崇被派往北部邊疆巡查邊防,防備已經再次強大起來的東突厥帝國趁秋高馬肥之際南下劫掠。同時身兼政事堂宰相的老將唐休憬也被派往了西北邊陲。

新補入兩名宰相,一個是屬二張一係的房融,一個是武家子弟的首領武三思,原本大家認為因剿滅白蓮教立有大功,很有機會被招回京城拜相的韋安石卻被留在了揚州刺史位置上。而張柬之卻因姚崇之推薦,成了政事堂第一宰相。

因此總體上來說,雖然政事堂裏多了一個二張一係的房融和動向不明的武家王爺,但朝臣一係仍占有絕對優勢,再加上姚崇唐休憬等領兵在外呼應,國家軍政大權仍是把握在朝臣一係手中的。

不過我還是從這些變化裏感覺到了一股正在湧動的洶湧暗潮,直覺朝廷局勢不日內將會出現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