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收到張柬之一封來信,提議我申調入京,但並沒有說明讓我入京的理由。持信沉思半晌,我便吩咐老揚備車去謝府。

牽涉到朝廷中事,我蝶園裏無人可以與我共議,葉先生又不在身邊,隻有去找謝賢古,當然,有這麽一個到謝府去的借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掉的。

“謝師你看弟子此時進京合適嗎?”向謝賢古說明情況後我問道。

“張柬之!”謝賢古嘴裏呢喃出這三個字後便拈須沉思不語,良久,方抬起頭來向我道:“林生你和這張大人接觸過,對他有什麽印象?”

“這個、、、、、、”我思索著合適的用語,“論才能,以張大人的精明強幹,擔任這政事堂第一宰相是綽綽有餘,隻是張大人的性子好像比較急,不如朱敬則朱相又或姚師兄持重。”

謝賢古點點頭,又沉思一會兒方道:“依為師意思,林生你還是再等一段時間,等局勢進一步明朗後再進京,現在朝廷裏的洶湧暗潮,為師也看不明白。”

我點頭受教,隻是想不通他得出這個結論與張柬之有什麽關係,卻也不便再問,但謝賢古讓我暫緩進京的建議使我對朝廷裏現在正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錦婕昨天著了點涼,你去看看她吧!”謝賢古向我道。

我心裏一驚,關心道:“著涼,不要緊吧?”

謝賢古麵露微笑,“不要緊的,年輕人,偶然著點涼,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放下心來,“那弟子這就去看看!”說著轉身退出謝賢古的書房,熟門熟路的快步走向謝錦婕的繡樓。

閨房裏,謝錦婕正在教阿碧刺繡,看我推門進去,微笑一下,“你來了!”

來的次數太多,太熟了,現在每次來謝錦婕連起身讓坐都免了,手裏的刺繡也沒有放下。我也不以為意,到她身側將坐在她一邊的阿碧拎起來,自己坐下。

被我搶了座的阿碧不滿的嬌呼,“小姐你看,他每次一來都這樣!”

謝錦婕嬌嗔的瞪我一眼,我自然毫不在意,斜身將胳膊放在她的梳裝台上,以手支頭,微笑著打量她的美麗龐,“謝師告訴我你病了,嚇我一大跳,我看你現在氣色很好嗎!”

“吃了你第一次來時帶來的那位少林高僧的藥,已經好了!”謝錦婕沒好氣道。

我愕然道:“你用小還丹來治療你的一時著涼?”小還丹還是當初評書會時我和了然來謝家拜訪時留下的,當時客船血案發生不久,謝賢古夫婦因愛子之喪而抱病在床,我便要了了然一瓶小還丹來討謝錦婕歡心,不想沒用完,還留了一些。更想不到謝錦婕竟用這等武林聖藥來醫治那區區著涼。

“怎麽了?那藥藥性溫和,又有極好驅寒散熱功能,我吃了一粒就好了!有什麽問題嗎?”謝錦婕看到我臉上的驚愕,不解的問道。

我苦笑道:“沒事,沒事,你病好了就好。”武林聖藥,少林至寶小還丹醫治你那小小的著涼還不是藥到病除?

我在心裏大歎可惜,不是可惜那一粒小還丹,而是可惜謝錦婕她病好了,我沒機會用星陽功為她驅寒。

“哼,小姐真病時不見你人影,現在病好了,你就來關心了。”一邊阿碧看來還在生我搶她椅子坐氣,瞪眼向我憤憤道。

“我不是不知道嗎,阿碧姐你也不去通知我一聲,冤我以前對你那麽好!”我嘴裏倒打阿碧一耙,眼睛卻笑盈盈的望著謝錦婕,一隻手伸出去想拉她那白嫩柔荑。

謝錦婕躲一下,嗔道:“別鬧,這朵花還沒繡也呢!”

我隻好訕訕的將手收了回來,那邊阿碧已經一掐小蠻腰,大眼一瞪,“這還要我去叫你?你自己不知道來嗎?”

這丫頭現在對我熟稔了,對我也就沒大沒小的。我知道不能跟她這小丫頭計較,要不我和謝錦婕的大好時光能被她全攪和了。正想開口認錯,好設法把她弄出屋去,不想這丫頭接著眼睛向上一斜,陰陽怪氣的道:“我們的何大公子近來很忙啊,算來這次已經有四天沒來過了吧,你又沒離開揚州,是不是被你蝶園裏新來的那個什麽仙女給迷住了,把我家小姐忘在腦後了啊?”

我心裏一驚,尤其看到謝錦婕竟也停下了手中的針線,露出側耳傾聽之狀,雖然麵帶微笑,但眼裏卻是有探詢之意。

我嘿嘿笑道:“什麽仙女,就是我上次出去帶回來淩姑娘,我跟錦婕你說過的,她是因為我被逐出師門的,我就、、、、、、嘿嘿,改天我帶她來見你,錦婕你會喜歡她的。”

謝錦婕微笑著的點點頭,“聽說這位淩姑娘在你們江湖上人稱九天仙子,長得出塵脫俗,不染紅塵俗氣,凡人見了,多誤以為仙子曆塵,什麽時候你帶我去見見這位仙子!”說完繼續手中的針錢。

我心裏暗驚,她這番話雖是麵帶微笑,語氣平淡的說出,可我卻聽出了裏麵的醋味。關玲她們包括前些時候在揚州暫住了一段時間的崔夢心,她可從來不曾給出這樣的評價,看來淩雨波讓她感到威脅了。

還有一件很嚴重的事,她怎麽知道淩雨波在江湖上的匪號九天仙子,我可是從來沒跟她說過啊!

阿碧在一邊仍是不依不饒,“哼,昨天收個崔女俠,今天收個淩仙子,那《群芳譜》上的好姑娘還多著呢,我們的何大公子是不是打算把她們全都收進自己蝶園裏啊?”

我瞪著阿碧的眼裏已滿是威脅的味道,這丫頭竟也知道《群芳譜》,她這些都是從那兒知道的?

阿碧卻對我威脅的目光毫不在意,一拍額頭,做恍然大悟狀,“啊!我想起來了,聽街上的人說,在這揚州城,數風流,何大公子說第二,就沒人敢做第一,家裏一大群不說,還常往那個什麽明月樓跑,對了,他還仗勢欺人,聽說蕭家小姐都被她逼的吃不下飯了。”

媽的,那個龜孫子把老子這些事捅給謝家的?看謝錦婕隻是麵微笑,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目光打量著我,再看看站在一邊氣勢洶洶的阿碧,我心裏不由得冷汗滲滲,這丫頭今天這麽與我做對,看來不僅僅是因為我搶了她椅子坐的原因,而且她這麽有氣勢頂撞我,謝錦婕又一句也不說她,看來這個小丫鬟是得到了謝錦婕撐腰的。

看那阿碧還不肯罷休,我忙開口道:“阿碧,你不是在學刺繡嗎,既然不學了就先出去嗎,我要看看你小姐的病好全了沒有。”

阿碧一瞪眼,看來是沒出去的打算,我躍起身來,攔腰將她抱起跨兩個大步將她扔到了屋外,脫手時順手時在她剛發育好的胸前捏了一下,一道催情氣息輸了進去,將她所有不滿的呼叫全封在了喉嚨間。

我將門一合,從裏麵將門栓上死了。阿碧在外麵拍了兩下門,跺腳輕罵了一聲壞蛋,然後腳步聲下樓了。

我轉過頭來,看見謝錦婕已經將手裏的針線和刺繡放下,正用沒好氣的目光望著我。我訕笑一下,伸手向後指向門外,“阿碧已經走了!”

謝錦婕點下頭,“嗯,我知道,被你強行趕走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一下,上前兩步,捉住她的雙手,“讓我看看你的病的好全了嗎,我再用內功給驅下寒吧。”

謝錦婕這次倒是沒躲,隻是拿眼用那種微帶笑意的目光打量著我,看得我直心虛。“我看不用了,你還是跟我說說那個什麽明月樓還有蕭姑娘的事吧。”

我歎口氣,還是躲不開這個問題,知道這也是她一個心結,逐在她身邊坐正身子,端正麵容肅語道:“這是我的一個秘密,告訴了你,你可千萬不能告訴給任何人,因為它牽涉到了江湖上的爭鬥,一旦泄漏出去,會讓很多人處於危險之中。”

謝錦婕看我說的嚴肅,忙道:“要這樣,你別說了,我相信你,男兒畢竟事業為重!”

我搖頭道:“不,在我心裏沒有任何東西比你重要,因此阿碧說的那些事,我都要和你解釋清楚,我不想在你心裏留下任何陰影。”

謝錦婕望著我點點頭,那種讓人心虛的目光沒有了。

“那明月樓還有和明月樓毗鄰的紅粉書院實際上是我管理江湖的總部,紅粉書院的李夫人你聽說過嗎?她是我上一任江湖總管查先生留給我的最得力的助手,我常去明月樓,其實是借明月樓做掩護,在那兒處理江湖事務。江湖險惡,安全起見,李夫人她們都是隱在暗處的。若讓江湖上的有心人知道那兒是我的總部,會讓她們都處於危險之中。”我這樣說道。心裏卻想現在升仙荷花都已經沒了,紅粉書院就是暴露出來,也不會有什麽不開眼的江湖人去招惹了。

謝錦婕微笑一下,“我說呢,你身邊有玲兒小蝶她們這些國色天仙在,怎麽還去明月樓那種地方?若說你看上了那位歌仙,那以你的手段,還不早就將她弄到你蝶園裏去了?”

我嗬嗬一笑,手上一使力就將她扯到了我懷裏,“這麽看得起我?”環著她的腰一邊在她耳邊說著一邊將臉往她香腮上廝磨。

謝錦婕發出清脆的笑聲,“你要不厲害,通讓玲兒和小蝶那麽死心踏地的跟著你,還讓人家老、、、、、、想你!”

我大喜,謝錦婕可能家教使然,性內蘊,縱然心中喜歡也很少表露於外,像今天這麽明顯的表達出對我的愛意可是難得之極。我在她香腮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情動之下,抱著她嬌軀的雙手就有些不老實了。

謝錦婕喘息加重,伸手按住了我的大手,“別鬧,好好說話!蕭遠蘭的事你還沒說呢!”

我苦笑一下,“這些事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怎麽知道的?現在揚州城的人誰不知道這事啊!阿碧稍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街上傳言,蕭小姐都被你逼的快要走上絕路了,你幹嗎那麽逼人家蕭小姐?”謝錦婕扭頭盯著我的眼睛。

我露出無奈的笑容,“她蕭家隻是欠我錢,而且我從來不曾向她討債,何來逼她之說?”

“那街上怎麽傳說你看上了蕭小姐,故意讓人在商場上擠垮蕭家,讓蕭小姐還不上債,然後你就可以將人家的人霸占了。”

我沒想到街坊間竟有這種說法流行,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這件事裏我的形象肯定很不堪,這個看謝錦婕盯著我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來。憶萍也許就是因為顧忌這個,又認為這事沒什麽價值才沒將這件事告訴我。

在謝錦婕的目光下,我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將事情交待出來,當即便把和蕭遠蘭有關的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你是看重了人家蕭小姐的經營之才,那你就好好找人去提親嗎,以你這條件,隻要真心對待人家,那蕭小姐又怎拒絕得了你。”

“不,蕭遠蘭一看即知是那種精明強幹的女子,這種女子很要強,再優秀的男人她們也不會放在眼中,除非在她的強項上將她打敗,才能將她徹底折服,以為我所用。”

謝錦婕點點頭,歎口氣道:“你說的可能有道理,你在外麵的事我不想幹涉,你自己做主吧。”

我很高興她這句話裏將自己擺到了我正妻的位置,微笑道:“我要蕭遠蘭,錦婕你不在意嗎?”

“你身邊女人一個個的增加,我想在意,可我在意得過來嗎?唉!”謝錦婕歎口氣,眼裏閃過一陣落寞之色。

這讓我心裏一慌,原本我看她那麽容易的就接受了關玲和小蝶,我幾次試探,她也好像對我同時擁有多個妻妾不甚在意,我也就沒甚留心,現在看來她的不在意還是有一個度的。

突然想起謝賢古不就一生隻娶了謝錦婕母親一人,從不曾納妾,這種一夫一妻的觀念焉能不傳給謝錦婕?她以前縱容我,一者是時下男子多妻多妾社會風氣影響,再者可能是對自己的自信,自信沒人能真正從我身上分走對她的愛。但不知阿碧那丫頭是怎樣形容淩雨波的,竟讓她因淩雨波的出現而產生了危機感。而我在接回淩雨波後,也確實往謝家跑的不如以前勤了,這怎能不讓她產生聯想?

是我大意了!

想著我將雙臂箍緊,在她耳邊動情的道:“錦婕你放心,不管我身邊有多少女人,她們有多優秀,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我也相信你會是個好主婦。”

是女人就會有虛榮心,她們總是喜歡聽這種將自己擺在重要位置的情話,縱然聰慧如謝錦婕者也不例外,也許真的是愛情蒙蔽了她那顆靈慧的心。總之謝錦婕聽到我在她耳邊如此動情的說出這句話,立即在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扭下身子,在我懷裏躺的更舒服了。

“唉,你呀,蝶園裏那麽多好女子,卻都沒名沒份的,你竟一絲都不著急!我真替小蝶憶萍她們不值。而且這樣讓外人怎麽看你,你不在乎那風流浪蕩的惡名,我們可是在意呢!”謝錦婕語重心長的道。

我明白了,實際應該是她謝家對這個很在意,將女兒嫁給一個風流成性出了名的公子哥兒,對名門謝氏確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呢,難為謝賢古一直都表現的很大度,從沒提過這件事。不過謝錦婕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卻讓我心生狂喜。

“我也想早早娶她們過門,好讓她們有個正式的名份,可你這個大婦遲遲不提過門之事,她們那敢說話啊?”我廝磨著她的粉臉,柔聲說著討她歡心的情話。

一支玉指點著我額頭將我的臉推開了,“你的事,不許拿我來開脫!”她嗔道,但嘴角分明是開心的笑容。

我晃下頭,避開她的手指,又將下巴重新枕在她香肩上,臉向下勾,將鼻子湊往她放領口處去嗅她身上散發出那誘人的蘭香。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也開始向上遊弋。嘴裏輕聲道:“今年冬天,我就搬到蝶園來吧!”我這是在求婚了。

謝錦婕迷醉的嗯了一聲,輕聲道:“你和我父親做主吧!”

這時我的嘴唇已經印在了她的玉頸上,但我突然抬起頭來,嚴肅道:“你身上怎麽這麽燙?不好,看來是你的病並沒有好,快來**我再用內功給治療一下。”

說著就抱著她起身走向她的繡榻,謝錦婕受我此舉所驚,從剛才那溫情纏綿中醒來,驚道:“是嗎?可我真的覺得已經全好了啊!”

待看見我臉上的壞笑,才明白我在危言聳聽,隻是想將她弄到**,一聲嬌呼,已被我壓到繡榻上,嬌笑扭動間櫻唇很快就被我噙住了。

謝錦婕的呼吸開始加重,身子軟了下來,雙臂環上我的脖子,貝齒開啟,吐出了丁香小舌。纏綿間,香津暗生,讓我攪得滿口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