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廠房裏的夏德元忽然接到了手下打來的電話,隻見夏德元臉色一變:“媽的!場子被人偷襲了!”

埋伏在外麵的打手們見到江延和夏德元急匆匆的跑了出來,打手們頓時心中感到疑惑。

“都他媽的別楞著,馬上走!”夏德元跳進了麵包車,他心急如焚的發動了引擎。此時正處淩晨時分,街道十分的冷清,夏德元所駕駛的麵包車順著賓河大道一路狂奔,即使紅燈亮起,他也不會踩下刹車。

同樣坐在車裏的劉衛東見到朱四的人馬開始撤退,他嘴角微微翹起:“現在才發覺已經太晚了。”

接到許光榮電話的李長征急忙從被子裏鑽了出裏,他一邊打電話通知王扣一邊將放在抽屜裏的手槍揣在了腰間。

在趕往藍劍夜總會的途中,坐在車裏的李長征心裏是七上八下,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挑這個時候,想起來李長征就覺得真他媽的背,竟然在省長的眼皮子底下動起了刀子。

站在夜總會附近的張挺忽然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他頓時感到有些不對,急忙拿出手機打給了伊國俊。剛剛砍翻一人的伊國俊掏出手機,他興奮的吼道:“操,什麽事?”

“警察來了!馬上撤!”聽到有警察,伊國俊臉色頓時發生了變化,他衝著兄弟們喊道:“操,警察來了,快閃!”

鐵血盟的人紛紛調頭就跑,他們一路跑向夜總會的大門,就在伊國俊等人剛剛衝出大門時,隨即趕到了警察們已經將車停在了馬路對麵。

“媽的!分頭跑!“伊國俊和顧正文分頭竄向了馬路的兩邊,其他的兄弟也是擴散開來。

“別讓他們跑了!”衝下警車的王扣帶著人馬開始追趕那些打手,警察局長李長征火速衝進了夜總會。當他來到二樓的走廊間時,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是頭皮發麻、胸口發悶。

李長征慢步走到了包廂的門口,他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下衣角。李長征推開了房門,見到省長鄒明、市長許光榮以及市委書記薑東武都坐在桌邊。

“現場已經被我們控製了,幾位沒事吧?”省長鄒明臉色鐵青,他隻是微閉著雙目一言不發。坐在一旁的許光榮忽然起身拍了下桌子:“李長征,你是怎麽搞的?居然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這個警察局長是怎麽當的!要是傷到了省長,咱們都下不了台!”

市委書記薑東武冷冷說道:“李長征,我給你三天的時間,無論你用什麽辦法,都要把這夥人給我找出來!否則、後果不用我說!”

李長征的心裏氣的是咬牙切齒,出了事兒,責任都在自己的身上,你們這些家夥好象沒事人樣的,都一個個他媽的還是國家官員,怎麽會選在夜總會裏吃飯?難不成,世道變了?

“鄒省長,請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嚴查到底!”市長許光榮信誓旦旦的說道。

“站住別跑!”王扣緊緊的追趕著前麵的伊國俊,他不時大聲喝道:“再跑我就要開槍了!”

伊國俊腳下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的,你以為都像你是白癡啊!不跑?老子才沒那麽傻!”

見到伊國俊就像打了針雞血似的拚命往前跑,王扣忽然停住身型,他端起手中的槍瞄準了伊國俊的後背。

伊國俊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他下意識的回頭望了眼,頓時瞳孔收縮!:“*的,你還真打!”

伊國俊忽然一個變線,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槍響,子彈擦破了伊國俊的胳膊,一絲火辣隨即傳來。

“媽的!”王扣一槍沒打中,心裏是氣憤不已,當他再次準備追上去時,伊國俊已經跑遠了。

趕回到夜總會門口的夏德元突然見到有大輛的警車停在這裏,他沒敢馬上走出來,而是特意觀察了下情況,當他見到警察局長李長征和市長許光榮的身影時,心中大叫不妙。

回到別墅裏的朱四還沒坐下,李長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四爺,出大事了。”聽見李長征的聲音,朱四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知道了,我在別墅裏等你。”

好不容易擺脫了王扣的追擊,伊國俊這才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傷口處滲出來的鮮血已經將衣服染紅,伊國俊罵了幾句,這才拿出手機打給了劉衛東。

劉衛東也沒有算到今晚的偷襲計劃竟然會闖下婁子,誰會想到省長竟然會坐在夜總會的包廂裏吃飯。

劉福不屑的哼道:“我看這個省長也不是個好東西,去哪種地方能有什麽好事?”劉衛東苦笑道:“不管他是不是東西,這次咱們撞到了槍口上。”

“大哥,他們回了!”站在門口的張挺見到伊國俊和顧正文跑了過來,伊國俊的胳膊上血跡斑斑,臉色有些蒼白。

“媽的,姓王那小子真他媽想殺了我!”伊國俊對於王扣背後開槍的事耿耿與懷。劉衛東道:“你們倆暫時先找個偏僻的地方躲一躲,沒有我的通知都不要出來。”

伊國俊和顧正文見事情已經如此,他們隻好點頭照辦。劉衛東吸了口煙,道:“接下來他們會怎麽做呢?”

李長征來到了朱四的別墅裏,剛剛坐下李長征就臉色焦急的說道:“這次你們可撞到槍口上了!”

朱四得知省長和市委書記都在場,他的心裏有些鬱悶。死的都是自己的手下,但是事情卻在自己的場子裏發生。

“我會先把你的場子封掉,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李長征無奈的說道。夏德元忽然氣憤的說道:“操,要不是劉衛東耍我們,哪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長征的眼睛忽然一亮,他說道:“事情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壞,既然咱們都知道是劉衛東幹的,那我們幹脆把責任都推到劉衛東的身上,就算他在厲害,也不可能惹的起省長和市委書記!這次,他可是難逃一死了!”

江延忽然說道:“但是劉衛東並不在現場。”李長征冷笑了幾聲:“哼哼,他在不在現場都沒有關係,隻要你們確定劉衛東就是事情的主謀就行了!隻要把劉衛東弄進局裏,就算他是顆鐵觀音、我都能讓他老實的開口!”

市政府辦公樓,副市長趙保江忽然聽說警察要抓劉衛東,他臉色頓時有些驚詫。“許市長,劉衛東在本事投資了數個項目,要是抓他,我怕會影響工程的進度。”

許光榮冷冷說道:“是工程重要、還是咱們的官位重要?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你我可都要擔待責任,劉衛東是咱們引進來的,並不代表他能在市裏胡作非為!我剛剛接到了省長的電話,他覺得這件事對咱們市的影響非常不好!劉衛東破壞了社會的和諧,他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書記怎麽說?”趙保江低聲問道。許光榮道:“薑書記和我的想法一樣,要盡快抓到劉衛東,不然,就查封海東集團在S市所有的項目!”

離開市長辦公室的趙保江心裏有些鬱怒,他本指望著劉衛東能夠給自己帶來好處,這到好,萬一處理的不當,把自己都給牽扯進去。

在李長征和朱四的推波助瀾下,市裏終於通過了決議,警察局正式下達了對劉衛東的拘捕令。

上午十點,數輛警車直接開到了海東集團S市分部大樓的門口,警察局長李長征親自帶隊。一行人直接走進了海東集團的辦公大廳。

坐在辦公室裏的劉衛東嘴裏叼著煙,當他見到李長征冷笑的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時,劉衛東緩慢起身,道:“李局長,你們的動作還真夠快的!”

“劉先生、請吧。”王扣拉開了拘留室的鐵門,他麵露冷笑的望著劉衛東笑道。劉衛東隻是輕聲笑了笑,便徑直走了進去。隨著鐵門被鎖上,劉衛東暫時住在了拘留所。

來到李長征的辦公室裏,王扣望著局長道:“先關他三天、看他能有多大的能耐。”李長征道:“落到我們手裏,就算是鐵樹我也會讓他開花!”

拘留室的麵積不到十個平米,房間裏陰暗潮濕、空氣渾濁。劉衛東靠在牆角邊兩眼凝視著地麵。一連三天,局裏沒人給劉衛東送一杯水一碗飯。第四天的上午,王扣來到了拘留室的門口,他見到劉衛東仍然靠在牆角邊,神情略微有些憔悴。三天不吃不喝、就算身體在好的人也會有些不適。隻不過劉衛東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當年在B市跟著方展華混時,經常因為械鬥而被拘留。

“劉衛東、你以為你能夠出去嗎?”站在拘留室門口的王扣冷冷笑道。劉衛東抬起下巴,臉上掛著一副不屑的神情,這讓王扣非常的不爽。

“哼,劉衛東、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事實證據、D市幫、盧亮、以及藍劍夜總會發生的械鬥都是你主使的,死了這麽多人,我看你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劉衛東道:“有證據的話盡管拿出來,別浪費時間。”王扣道:“我看你能撐多久!”

省廳。副廳長饒光炎忽然聽見卓一航說道劉衛東被S市市警察局給抓了,這個消息著實讓饒光炎有些吃驚。

“真沒想到,劉衛東竟然會蹲號子。”卓一航笑著說道:“看來他也不過如此嘛。”饒光炎皺了下眉:“我看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你想想,上次我們卡住劉衛東投資項目的審批資料,結果呢?不到三天,省裏就改變了原本的決策。”

“那省長知道這件事嗎?”卓一航問道。饒光炎道:“我等下去問問。”下午兩點,饒光炎走進了省長鄒明的辦公室裏。

“省長,劉衛東被抓的事情你知道嗎?”饒光炎低聲問道。鄒明露出了詫異的眼神:“你說的是海東集團的主席劉衛東?”

“難道省長不知道嗎?”饒光炎的心裏也有些不解。鄒明道:“我之前去S市,結果碰到了一起嚴重的械鬥案,至於是誰幹的,我並不清楚,這件事已經交給了許光榮去處理。”

饒光炎道:“我剛剛收到消息,S市市局已經將劉衛東列為了重點嫌疑犯,他目前已經被收監。”

鄒明忽然摸了下額頭,臉上的表情好象有些複雜。饒光炎見到這個情況,他問道:“省長,上次到底是什麽人批準了劉衛東來內地投資的?”

鄒明顯得有些欲言又止,見這般模樣,饒光炎忽然道:“省長,既然上頭有這個想法,要是讓他們知道劉衛東被抓了,你說會怎麽樣?”

鄒明在心裏思量了下,他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去趟S市,將劉衛東帶到省裏來,由省廳親自負責!”

第二天,饒光炎親自驅車來到了S市市警察局,陪同一道而來的有省警察廳刑警隊副隊長卓一航。

見到饒光炎前來,市警察局局長李長征是熱情接待,但是當他聽見饒光炎要把劉衛東帶走時,李長征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饒廳長,能不能告訴我具體的原因?”李長征百思不得其解,劉衛東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饒光炎道:“這是省裏的決定,沒有必要告訴你們!”

王扣忽然有些激動:“人是我們抓的,憑什麽讓你們帶走!”卓一航臉色冷了下來:“我們辦事需要你們指手畫腳嗎?”

命令是鄒明下達的,而鄒明又是省長兼省委書記,在G國特有的體製、既黨內職務高於一切的前提下,就算市長許光榮出麵都沒有辦法。

劉衛東見到饒光炎來到了拘留室的門口,他的嘴角微微翹了下:“饒廳長,我們又見麵了。”

饒光炎麵無表情、隻是冷冷說道:“帶他走。”眼看著劉衛東被省廳的人帶走,李長征氣得是咬牙切齒,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朱四知道,他也感到意外,省廳的人為什麽要插手?

其實、鄒明嘴裏的上頭根本沒有下達帶走劉衛東的命令,隻是鄒明個人覺得,既然上頭都對劉衛東有偏袒之意,自己何不順水推舟送劉衛東一個人情,這樣,今後要是用得上劉衛東的地方,起碼也好有理由。

來到了省廳,劉衛東暫時坐在饒光炎的辦公室裏,饒光炎摸出煙盒扔了支煙給劉衛東。

“劉先生,你的本事還真夠讓人吃驚的。”劉衛東將煙點燃,他笑道:“真沒想到會讓饒廳長親自出馬,劉某萬分感謝。”

饒光炎搖搖頭:“不用謝我,這是省長的意思,但是有件事我必須弄清楚,市局為什麽要抓你?還是說你真的有犯法的證據落在他們手裏?”

劉衛東吐了口煙霧,他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他將聲音壓低:“饒廳長,我隻是個生意人,做生意當然要賺錢,但是我覺得我的生意恐怕影響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自然視我為眼中盯、肉中刺,換作誰都想除之而後快。”

“你指的那些人是誰?”饒光炎臉色沉了下來。劉衛東嘴角挑了下:“在我說出來之前,敢問,饒廳長是清白的嗎?”

“你……”饒光炎忽然眉頭有些發緊,他冷冷說道:“我饒光炎做到今天的位置,靠的都是實力,我的眼睛裏容不得半粒沙子,你是在擔心我和那些人有勾結?”

劉衛東笑道:“如今的社會、求人不如求己,還請饒廳長多多理解。”饒光炎忽然大笑了幾聲:“劉衛東、我不管你和上頭有什麽關係,但是我隻想告訴你,隻要有人犯了法,或者以權謀私,我都會將他繩之於法!”劉衛東兩眼直直的望和饒光炎,他覺得對方的眼神裏充滿了一種無比的自信,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可想而知,饒光炎這人的作風。

劉衛東兩眼微微眯起,他腦袋裏思量了一番,他忽然說道:“S市的朱四爺,不知道閣下是否聽過?”“朱四?”饒光炎的眉頭有些發緊。

S市,朱四的別墅裏,市局李長征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朱四嘴裏叼著煙鬥道:“許市長那邊怎麽說?”

李長征道:“目前情況我們根本搞不清楚,市長也沒有資格過問,省裏帶走劉衛東究竟安的什麽心。”

朱四道:“有沒有辦法去省裏打聽下?如果有必要,錢不是問題。”李長征道:“四爺,官字兩個口,這個道理你我都很明白,我目前隻擔心,你我在S市做的那些事會被人給捅出來。”

在S市近十年當中,以朱四為首的黑社會團夥大肆擴張地盤和非法斂財,李長征和朱四的關係非比尋常,凡是朱四集團犯下了血案,李長征是能壓則壓,壓不住就隨便找個人頂替,朱四賺的每一分錢都會拿出一部分來分給李長征,當然得到最多的則是許光榮。光是朱四賄賂給許光榮的現金就高達人民幣八千多萬,送的豪宅不低於十幾套,百萬以上的豪車更是讓人驚歎。

幾年前,朱四看中了一塊地,他想在那裏修建一座全新的夜總會,由於朱四的生意大部分都在B縣以及A縣區,為了擴張地盤,朱四不惜投下巨資來購買。那塊地上原本是個集市,不少百姓都靠著那間集市來養家糊口。

為了趕走集市的百姓,朱四多次指示手下的打手們去集市裏威脅那些百姓。但是讓朱四沒有想到的是,打手們竟然每次都碰到了那些人的頑強抵抗,有的時候,派出去的打手們竟然都被掛了彩。

經過調查,朱四終於知道,在集市裏有戶姓丁的家庭,男主人叫丁磊,三十出頭,家中兄弟兩個,養著一個老母親。弟弟丁俊是退伍軍人,回鄉之後跟著哥哥一塊做生意。

集市是丁家賴以生存的唯一活路,當他們知道有人想要拆掉這裏時,丁家兩兄弟是極力的反對。每當碰到那些凶神惡煞的打手時,其他的商戶都嚇得不敢出門,唯獨丁家敢同他們發生衝突、甚至械鬥!弟弟丁俊當過幾年兵,他每次都抄著一根鐵棍將那些打手們揍得是狼狽不堪、抱頭鼠竄。最讓朱四沒有料到的是,丁家居然還藏著一把自製的散彈槍。

為了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朱四派出了葉天平和方大曾前往集市,那天夜裏,葉天平和方大曾各帶十幾個兄弟殺氣騰騰的來到了丁家的門口。哪知道,房門剛剛被人踢開,裏麵卻伸出了一隻烏黑的槍管。就聽到砰的一聲,當場有幾個站在前麵的打手被散彈打中,打手們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全身被鮮血染紅。

消息傳到了朱四的耳裏,他十分的懊惱,他通知了市警察局長李長征。李長征得知此事,帶著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了丁家,將他們窩藏的自製散彈槍收繳,並且將兄弟兩人關進了拘留所。

少了這兩人的阻撓,集市的拆遷就順利了許多。但是當推土機來到丁家門口時,丁老太太卻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用身體擋在推土機的麵前。

當時駕駛推土機那人正是方大曾,他朝著老太太罵了幾句,試圖讓她離開,但是老太太死活都不肯,她臉上的表情除了痛苦還有憤怒。

“*的!你找死是吧!”方大曾忽然露出一副猙獰,他完全不顧及對方的安全,執意踩下了油門。周圍的人都發出了驚呼,有的人甚至當場被嚇暈。

事後,有人報了警,不少集市的商家們都圍住了拆遷辦,讓他們交出凶手並繩之以法。得知此事,朱四花了大幾百萬買通了部分商戶,剩下的那些朱四都安排打手們去以死相威脅。李長征為了平息這次的事件,他利用手中的權利強行禁止媒體發布任何與本案有關的消息,之前所發布的內容全部在一夜之間被刪除。

權大於法,這是目前社會上百姓們都公認的事實,為了將事情完全擺平,朱四又安排江延帶著幾個打手偷偷混入警察局,在淩晨時分,這些人手持砍刀利器直接闖入了拘留所,由於丁家兩兄弟都帶著手銬,他們根本無力反抗,最終慘死於江延的刀下。

或許是人在做、天在看,那塊地始終都沒有辦法修建起夜總會,建築商發現那塊地下居然蘊藏著豐富的地下水,一但鑿開,極可能發生地麵下陷。

劉衛東再次點了根煙,他望著坐在對麵的饒光炎說道:“朱四控製著S市的黑道,他和李長征多次狼狽為奸、非法斂財、隻怕連市長許光榮都脫不掉幹係。”

“你有證據嗎?”饒光炎是個實在人,沒有證據他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劉衛東忽然笑了笑:“饒廳長,要不咱們合作,我會想辦法讓你看到證據,但是你要給我充分的活動範圍。”

饒光炎眉角抖了下,他望著劉衛東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自然會有辦法對付他們,但是你若想玩花樣,恐怕沒人救得了你!”

劉衛東道:“沒問題,但是你得借給我一個人。”“誰?”饒光炎心裏有些疑惑。劉衛東道:“你的手下卓一航!”

“什麽?讓我和劉衛東合作?”接到命令的卓一航吃驚的望著饒光炎。饒光炎道:“總之,你將你所看到的和聽到的全部如實告訴我就行。”卓一航撇了下嘴:“既然是廳長的命令,我也隻好照辦。”

為了能夠從側麵了解真實情況,劉衛東安排了張挺陪同卓一航。夜間,兩人走進了位於B縣區的一間夜總會裏。張挺直接開了間包廂,兩人坐在包廂裏吃喝玩樂。

見到張挺出手大方、身為刑警的卓一航難免有些想法。“兄弟,看來你們是經常來這裏找樂子。”卓一航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張挺笑道:“要不是大哥的意思,我對這裏還真沒興趣。”張挺說著,他將服務員喊了進來,張挺忽然從包裏抽了疊百圓大鈔扔給服務生:“給我們安排一些刺激的東西。”

服務員心領神會,他轉身就走了出去。不到一會,就見到服務員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在盤子裏赫然放著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一些穿著暴露的辣妹跟著走入了包廂。

“兩位玩的開心點。”服務生帶著詭異的笑容離開了。卓一航一眼就認出了白色粉末是什麽東西,他隻是沒有料到,居然可以公開的販賣。中途,卓一航借上廁所的理由來到了衛生間,他偷偷撥打了110,他告訴那邊發現在某間夜總會裏有人販賣”糖果”。

回到了包廂裏,卓一航隻是自顧的喝酒,但是過了大概半個鍾頭,仍然沒有見到有警察來檢查場子。

張挺笑了笑,他摟著一個辣妹笑道:“美女,我聽說你們場子的老板是個大人物,連警察局都不敢來檢查。”

辣妹露出獻媚的笑容,她環著張挺的脖子道:“這位老板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裏可是四爺罩的,在S市,誰不知道四爺的實力,別人都說,他和警察局長是拜把的兄弟呢。”

“喔?是嗎?”張挺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隨即又掏了幾張大鈔塞入了辣妹的紋胸內。

“難道四爺的權利比市長還要大嗎?”辣妹嘴角翹了下:“都說蛇鼠是一窩,四爺能夠在S市叱吒多年,上頭的關係早就打通了。”坐在一旁的卓一航是臉色沉到了穀底,他真沒想到,這裏麵的道道還真夠讓人驚訝的。

“廳長,看來我們真的有必要查查這個朱四了。”坐在車裏的卓一航對著手機說道。

“很好,你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這件事我會向省裏通報,等批下來了,我在通知你!”

張挺見到卓一航有些悶悶不樂,他笑了笑:“兄弟,要不咱們去吃點消夜?”卓一航忽然側過身望著張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什麽事?”“劉衛東到底是不是T市黑道的教父?”

張挺忽然笑了:“兄弟,有些事情隻能意會而不能言傳,是與不是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大哥心地善良,對朋友兩肋插刀,對敵人毫不手軟!對那些普通的百姓,大哥甚至願意為他們獻出自己的生命!”

卓一航覺得張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對劉衛東的尊敬,他曾經聽饒光炎講過,劉衛東有次為了救出人質,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做為交換。看來,這件事情極可能是真的。

“哼哼,對這樣的人我卓一航同樣感到敬佩!走!咱們去吃宵夜!”

省部,鄒明在聽完了饒光炎的報告之後,他覺得這個朱四的確要處理一下。但是對於許光榮、鄒明還是想給他一次機會。

夜間,許光榮剛剛回到自己的家中,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正是鄒明。電話中鄒明這樣說道:“許老弟,上次在夜總會裏發生的事省裏已經調查清楚了,有些事情可為之、有些事情不可為,希望你早點拿出姿態,不要讓我難辦啊。”

許光榮的額頭上忽然驚出冷汗,他很快就明白了鄒明的意思,鄒明可是省委書記,省裏的一把手,隻要他一句話,自己就可能下台。掛了電話,許光榮久坐在床邊,他嘴裏煙是一根接著一根。思量了許久,許光榮忽然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李長征,短信隻有四個字:“要動朱四。”

坐在別墅裏的朱四臉色極其陰冷,坐在他對麵的李長征同樣沒有出聲。夏德元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焦火,他氣憤的說道:“操,什麽意思?想過河拆橋?許光榮是不是腦袋進了水,他擁有的那些不都是咱們給他的!現在想甩掉我們,門兒都沒有!”

李長征道:“四爺,許市長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要是他真的不管你們,怎麽會通知我呢?我猜想、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有人把事情捅到了省裏。我想啊,四爺幹脆離開S市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也不遲。”

朱四忽然睜大了眼睛,目光中的陰冷讓李長征心裏打了個寒顫。“讓我走?哼哼,簡直是笑話!我朱四在S市打拚多年,花了多少錢死了多少兄弟。許光榮真的以為我走了什麽事情就能擺平嗎?他的房產、豪車、銀行裏的戶頭,哪一個不是我給他的!就算要我死、我也會拉著他一塊墊背!我手裏可握著當初賄賂他的每一筆帳,隻要我把這個東西交上去,就算許光榮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李長征歎了口氣:“何必把關係弄僵呢,許市長也隻是讓你出去避避風頭而已。”

“操,你以為真的那麽簡單嗎?要是我朱四離開了S市,這裏還不成了劉衛東的囊中之物?”

“劉衛東,你真他媽的有種!”朱四氣的咬牙切齒。隻可惜,省長鄒明雖然和許光榮的關係不錯,但是鄒明從來都不伸手去拿他們送的東西,最多吃頓飯,去場子裏喝喝酒,其他黃毒賭一概不沾。

“薑東武怎麽說?”朱四忽然問道,李長征道:“薑東武是市委書記,他對於咱們犯的事並沒有很了解。所以問題就在於我們三人身上。四爺,隻要你暫時離開S市,我和許市長都有機會渡過難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四爺要深思啊。”

“操,就算要走,也要先做了劉衛東!”夏德元的臉上布滿了憤怒,無論如何都要在跑路之前殺掉劉衛東!

朱四打電話給了許光榮,約他在今天夜裏碰頭。許光榮沒有拒絕,畢竟事情得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夜間九點,朱四的私人會所,在會所頂層的包廂裏,許光榮、李長征還有朱四三人圍在了一張圓桌的旁邊。江延守在包廂的門外,他的腰間揣著一把64式手槍。

為了盡可能的帶走財富,夏德元先行回到了藍劍夜總會裏。他將存放在辦公室保險櫃裏的現金和珠寶全部塞進了麻袋,同時也將一把上了膛的手槍別在腰間。

忽然,一個手下驚慌的推開房門,道:“大哥,場子裏有人搗亂!”夏德元忽然起身,道:“媽的!誰這麽大的膽子!”

就在幾分鍾之前,藍劍夜總會進來了一批神情可疑的人,這些人清一色穿著夾克,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這些人開了間包廂,直接將鈔票扔給了服務生,就在服務生將“糖果”端上來時,其中一人忽然鎖住服務生的手腕,將一把明晃晃的手銬帶了上去!服務生見勢不妙,頓時朝外麵發出呼喊,聞迅而來的夜總會打手們紛紛亮出家夥,將那些人堵在了包廂裏。

“操,你們想幹什麽?我們是警察!”其中一個留著平頭的警察氣憤的吼道。打手們各個不屑一顧:“警察又怎麽樣?這裏是四爺的場子!誰來了都一樣!”坐在沙發上的卓一航忽然笑了笑:“四爺?去把你們四爺給我請來!”

“操,你他媽的算什麽東西!給我上!”打手們提著家夥就衝進了包廂,一時間,警察和打手們在包廂裏展開了械鬥,這些警察都是從省廳調來的,在身手上明顯要高於打手們一截,但是由於包廂裏太過混亂,幾個警察仍然被鋒利的砍刀割傷了身體,鮮血頓時染紅衣服。

夏德元帶著人馬來到了包廂的門口,見到裏麵混亂一片,他忽然大聲喝道:“給我往死裏砍!砍死一個我給十萬!”

情急之中,卓一航忽然亮出了手槍,他對準天花開了一槍!就聽到砰的一聲,天花板瞬間留下了一個冒煙的窟窿。見到對方有槍,夏德元心裏有些發緊,因為這些警察穿都是便衣,夏德元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身份。他急忙打電話給了朱四,收到消息,朱四立刻告訴了李長征,竟然有人在場子裏開槍!

坐在市局的王扣接到電話,他立刻叫上了同僚們,幾輛警車呼嘯的衝出了市警察局。

“都給我住手,不然我們要開槍了!”卓一航臉色鐵青,他們想到這些家夥居然是些亡命之徒!

趕到場子裏的王扣帶著同僚們火速來到了包廂附近,他們端著槍朝著裏麵的人大聲喊道:“都給我蹲下!否則我們開槍了!”

聽到這話,省廳的警察門紛紛拔出手槍,兩幫人馬頓時在包廂裏外形成對峙。此時的氣氛有些壓抑,雙方的人馬都仿佛秉住了呼吸。

卓一航見到是王扣,他忽然走上前冷冷說道:“王扣,你給我把槍放下!”王扣忽然怔了下,這人竟然是省廳的刑警副隊長。這下子可把事情鬧大了。就在王扣收回手槍調頭看向之前站在走廊邊的夏德元時,這小子早以沒了蹤跡。

“王扣,你來的正好,我們現在懷疑這間場子裏有人販賣“糖果”,證據就在我們手裏!”王扣見到卓一航掌心裏捧得小包“糖果”,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夏德元帶著錢逃出了夜總會,他驅車前往了朱四的會所,當朱四得知省廳已經開始行動時,他的心裏有些焦急。

“許市長,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表態。”朱四的眼神有些陰冷。許光榮道:“朱四,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是不明白嗎?要是你再不走,咱們都會玩完!”

朱四忽然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走了,你們仍然可以繼續逍遙!我十幾年的心血難道就這樣白費了?”

許光榮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有什麽東西比命還重要呢?”朱四深吸了幾口氣,他低聲道:“讓我走可以,但是我要殺了劉衛東!”

“你……”許光榮麵露難色。隻見朱四忽然冷冷笑道:“許市長,我送給你的那些東西我可都記得很清楚,要是我被抓了,我就會把那些帳本全部交上去,要死大家一塊死!”

許光榮忽然眼睛瞪的老大,萬一真的有帳本,自己就要坐牢。許光榮嘴角挑了下:“不就是一個劉衛東嘛,隻要你肯離開,我會幫你把他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