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許光榮直接拿出了手機,他打給了副市長趙保江。許光榮通過趙保江獲知了劉衛東的手機號碼。

聽見電話裏傳來許市長的聲音,劉衛東心裏一點都不驚訝。“劉先生,我相信目前的形勢你很清楚。”

劉衛東道:“許市長,你有什麽話盡管直說吧。”許光榮也不含糊,劉衛東竟然能夠被省廳的人截走,自然有他的實力。“劉先生,我希望能夠請你幫我一個忙,隻要事情辦好了,今後在S市,隻要是劉先生的生意,我許光榮都會大力支持!”

看來,許光榮是被逼到了絕境上,劉衛東心裏有數,他畢竟要在S市作為海東集團的登陸點,就必須得到當地政府的支持。

“哼哼,許市長,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想讓我幹掉朱四?”許光榮道:“殺了他容易,但是我要他手裏的帳本,一但這個東西傳了出去,我擔心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劉先生應該是個聰明人,重新培養一個聽話的市長是需要消耗大量的財力和人力,而且能不能合作還得看新市長的作風。”

劉衛東嘴角揚起:“許市長,我想我們可以好好的聊幾句了。”

回到局裏的李長征心神不安的坐在辦公室裏,省廳的那些人就坐在走廊的審訊室中。一但朱四出了事,自己也會被牽累進去。李長征同朱四不同,朱四是個不折不扣的黑道人物,抓了他可以直接拉去打靶,但是自己卻是國家官員,一但扔進了牢裏,那些曾經被自己親手送入監獄的家夥們哪裏會放了自己,想起這些,李長征的身體就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局長,看來這次省廳是不會放過朱四了。”站在身邊的王扣神色嚴峻的說道。王扣一直跟著李長征辦事,他自然也得到過一些不少的好處。王扣的銀行戶頭裏有幾百萬的存款。

“局長,實在不行,咱們跑吧!總比被省廳的人抓到的好!”王扣當然清楚省廳裏那些人是如何辦案的。

李長征抬起下巴:“跑?怎麽跑?”王扣道:“我認識幾個兄弟,他們可以把我們送到Y市去,到了那裏,咱們自然可以再另想辦法。”

李長征思量了許久,他決心先探探省廳的口風。卓一航在走廊裏見到了李長征,李長征笑了笑:“卓同誌,不知道這次省廳的行動會往哪個方向進行?”

卓一航當然清楚李長征的意思,他笑了笑:“李局,我們的重點在於打黑,類似於朱四這樣的人物,我們會全力將他緝拿歸案,至於今後的重點往哪個方向發展,這要看朱四會不會老實的交代,饒廳長的意思是,朱四黑社會團夥的形成絕非偶然,其幕後肯定有人在支持他,隻要抓了朱四,我相信那些人自然會浮出水麵!”

李長征聽的是直冒冷汗,朱四是什麽人?一但他被抓,肯定會供出自己。“是嗎?沒錯,應該這樣做。”李長征忽然有些語無倫次,他帶著一顆沉重的心回到了辦公室裏。

“局長?情況如何?”王扣迫切的問道。李長征忽然將抽屜裏的槍揣在衣內,他低聲道:“兩個鍾頭之後,我們在碼頭碰麵,記住,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我都玩完!”

許光榮打了個電話給朱四,電話中,許光榮告訴朱四,他已經約好了劉衛東,他們將在明天晚上的淩晨十二點於S市口岸見麵。

得到了消息,朱四看向身邊的夏德元:“你多找些人馬,明晚無論如何必須殺掉劉衛東!”

“是!”夏德元調頭走向了外麵。房間裏隻剩下江延,朱四道:“江延,你是我身邊最忠心的兄弟,我會把帳本交給你保管,萬一我出了事,你就直接把帳本拿到省裏去!”

“四爺,要不咱們幹脆離開這裏?”江延低聲道。朱四道:“這裏有我的一切,讓我走、我真的不甘心!隻要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離開的!”

朱四吸了口煙,他說道:“江延,你跟了我這麽久,我朱四從心裏感激你,這裏有張支票,因該夠你下輩子逍遙快活。”朱四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江延,江延掃了眼上麵的數額,眉頭微微發緊。整整兩千萬,別說一輩子,幾輩子都夠了。

C縣口岸,淩晨十二點,朱四坐車來到了位於口岸附近的一處廣場上,坐在駕駛座上的夏德元掃了眼廣場上的情況,由於淩晨時分,廣場上十分的冷清,偶爾可以見到幾個閑來無事的社會小青年。在夏德元的腰間,揣著把64式手槍,手槍的子彈已經上膛、保險栓也打開了。

忽然間,朱四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正是許光榮:“朱四,我們到了。”話音落下,朱四隔著窗子見到了另外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停在了距離朱四不到十幾米的位置上,車門推開,一個男人走了下來。

那人穿著一件灰色的西裝外套,下巴尖尖的、狹長的雙眼。“是劉衛東!”夏德元忽然失聲喊道。坐在後麵的朱四直接推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夏德元拿出手機打給了那些埋伏在周圍的兄弟們,隻要聽見槍聲,他們就會馬上從四麵八方衝上來,到了那個時候,劉衛東是插翅也難飛!

“四爺、我們又見麵了。”劉衛東靠在車門邊,隨手點了支煙。朱四拿著煙鬥,冷笑的望著劉衛東說道:“劉衛東,沒想到你這次真的敢來。”

劉衛東吐了口煙霧,道:“我聽說四爺要跑路了,所以衛東前來恭送。”朱四的臉色有些陰冷,他說道:“劉衛東,如果我朱四活不了,你劉衛東也同樣別想活!”

劉衛東道:“四爺,你約我出來無非就是想殺了我,但是你別忘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好處。”

“哼,到了這個地步,我隻想你死!”朱四忽然往後退了幾步,隻見劉衛東的眉頭忽然發緊。坐在車裏的夏德元忽然將身體探出窗外,他對準劉衛東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槍聲劃破了黑夜的沉寂,朱四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他並沒有見到劉衛東中彈後那痛苦的慘像。眼前的劉衛東仍然掛著一副笑臉,嘴裏叼的香煙正飄出青色的煙霧。

朱四猛得回頭,他臉上的肌肉忽然抽了下,就見到夏德元的半截身子搭拉在了窗外,鮮血不停的順著他的手指滴在地麵上,在夏德元的額頭上殘留著一個冒血的窟窿。

就在廣場東側的旗杆後,有個男人將手槍慢慢的收回腰間。五十米的距離,對於餘文光來說,根本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埋伏在周圍的打手們聽到了槍聲,他們立刻抄著家夥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劉衛東忽然一腳踢在了朱四的小腹上,就見朱四慘叫一聲,身體痛苦的倒了下去。

劉衛東隨即拉開車門,將車門全部鎖死,當打手們衝到車身的周圍時,轎車已經發動了引擎。

“操,攔住他!”打手們將轎車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些人用手裏的砍刀瘋狂的劈向轎車玻璃。坐在車裏的劉衛東毫無懼色,他猛得踩下油門,將擋在前麵的幾個打手直接撞翻。

“兄弟們!給我上!”伊國俊的吼聲忽然從廣場的另一側傳了過來,隻見伊國俊和顧正文各帶著幾十個弟兄殺了過來。

兩幫人馬在廣場上展開了血腥的拚殺,現場一片混亂。朱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他借著混亂跑向了轎車。

“想走?”劉衛東冷笑一聲,直接把油門踩到底,轎車尾部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隻見車身忽然往前竄了出去,剛剛跑回到轎車邊的朱四頓時覺得有些不妙,隻見劉衛東駕駛的轎車直接撞在了朱四的轎車上,砰的一聲,轎車被撞出了數米開外。

“隊長,咱們什麽時候動手?”拿著望遠鏡的省廳公安低聲問道。卓一航冷笑了幾聲:“不著急,讓他們先打。”

廣場上的混戰很快就發展到了白熱化,地上已經倒下了數具無法分辨其身份的屍體,伊國俊和顧正文兩人臉色漲紅,他們倆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劉衛東忽然推開車門,就見他手裏提著一把鋒利的鋼刀,他神情冷酷,大步的走向朱四那邊。

“你想殺我!”朱四臉色有些發白,他身體慢慢的往後退。劉衛東眼神裏忽然閃過一道殺意,隻見白光一閃,朱四忽然發出慘叫,鋒利的鋼刀瞬間割破了朱四的胳膊。

臉色慘白的朱四拖著受傷的胳膊拚命的往廣場邊逃去,劉衛東提著砍刀緊緊的跟在其後。

“朱四!你今天死定了!跑也是沒用的!”劉衛東提著砍刀大聲吼道。朱四不時回頭叫道:“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沒用,那些人都會陪著我下地獄!”

聽到這番話,劉衛東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就在劉衛東一個箭步前衝,來到距離朱四不到兩米的距離時,忽然一條黑影閃了過來,就聽見當的一聲,兩把砍刀瞬間撞在了一塊,劉衛東隻覺得虎口處一陣火辣,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四的保鏢江延!

“來的好!”劉衛東露出一副猙獰,手中的看刀不停的劈向了江延,兩人頓時纏鬥在一塊!劉衛東街戰經驗豐富,出手刁鑽迅猛。江延同樣毫不示弱,腳下靈活多變,一時間兩人打得是難解難分!

“四爺!你先走!這裏我頂著!”江延不時看向朱四,劉衛東忽然看準時機,刀尖刺向了江延的心口。江延臉色大變,身體急忙側閃,鋒利的刀刃頃刻間劃破了江延的皮膚表麵,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江延,你為了朱四值得嗎?”劉衛東大聲的笑道。江延臉色陰冷,他瞥了眼胸前的傷口,道:“劉衛東,隻要殺了你!就算死也值得!”

說罷,江延忽然咆哮一聲,手中的砍刀直奔劉衛東的天靈蓋而去。伊國俊和顧正文見到劉衛東和江延在惡戰,兩人立刻殺出條血路,直奔江延而去。

“江延!拿命來!”伊國俊忽然淩空跳起,他兩手握刀狠狠的劈向了江延的腦袋!江延腰板一挺、反手擋下了對方致命一擊!但是伊國俊的力道之大,使得江延的虎口處傳來一絲火辣、身體也往後踉蹌了幾步。

“還有我呢!”聽見顧正文的吼叫,江延心中大叫不好,當他轉過身時,隻見眼前白光一閃,鮮血從江延的胳膊上噴了出來。得手的顧正文露出一副久違的興奮,伊國俊就勢再次偷襲江延,三人的圍攻使得江延疲於招架,不到一會,他的身體上就留下了數條血口。

體力不停的從江延的身體裏流逝,他臉色已經蒼白,胸前極劇起伏。“江延,隻要你投降,我可以不殺你!”劉衛東冷冷的說道。

“操,讓我投降?下輩子再說吧!”江延見到朱四已經跑遠了,他心裏長長的籲了口氣。

“哼哼,既然你想死,我們就成全你!”伊國俊和顧正文兩人同時出手,江延忽然咆哮一聲,他腳下陡然發力,身體淩空跳起,就聽見兩聲悶響,江延劈出了腳背重重的掃在了伊國俊和顧正文的臉頰上,兩人從嘴裏噴出一口血霧,身體重重摔在了地上。

劉衛東忽然往前竄了一步,搶在江延立足未穩之時,一個掃堂腿正中江延的小腿根部。江延瞬間倒在了地上,嘴裏發出悶哼。鋒利的鋼刀架在了江延的脖子上,劉衛東那冷酷的目光使得江延不抱任何希望。

“江延,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你真的以為朱四可以活著離開C縣嗎?”

江延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衛東冷冷說道:“你想牽扯我們,然後讓朱四有機會逃跑,但是你別忘了,我劉衛東可不是一個人在作戰!”

“你……。”江延的心思被劉衛東完全拆穿,他臉色忽然漲紅,喉嚨裏發出一聲咆哮!

“*的!”沒等江延起身,衝上來的伊國俊一腳踢在了江延的下巴上,鮮血頃刻間從江延的嘴裏流了出來。

“江延!我們之間的帳該算算了!”伊國俊使出全力,用腳底板狠狠的踩著江延的身體。

“劉衛東,隻要你不殺朱四,我願意把帳本給你!”麵露痛苦的江延艱難的說道。“大哥,朱四一定要殺!”一旁的顧正文大聲說道。劉衛東見到江延的眼神裏流露出了一股期盼,看來江延對朱四的忠心已經到了可以為他死的地步。

“真沒想到,你江延是條漢子!我答應你!我不會殺他!”“大哥……。”伊國俊怔了下,但是既然劉衛東答應了,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江延咳嗽了幾聲,他將手伸進了衣內,忽然,劉衛東雙眼瞪的老大,隻見江延忽然掏出了一把手槍,烏黑的槍口已經瞄準了劉衛東的腦袋!

“大哥小心!”伊國俊忽然飛身撲向了劉衛東,就聽見槍聲一響,子彈打中了伊國俊的後心,一旁的顧正文眼疾手快,一刀斬向了江延的手腕!就聽見江延忽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握槍的手腕被整齊的砍掉了!

“俊哥!”劉衛東見到伊國俊臉色慘白,他急忙背起伊國俊跑向了轎車。顧正文冷冷的望著已經有些喘不上氣的江延,他蹲了下來,從江延的衣內翻出了帳本。

“哼哼,江延,朱四已經完了,你就安心的去死吧!”話音落下,顧正文對準江延的喉嚨刺了下去。

坐在車裏的卓一航見廣場上的械鬥已經打的差不多了,他忽然下令,讓埋伏多時的警察們立刻出動,一時間全副武裝的警察戰士們衝向了廣場!

“都給我蹲下!不許動!”見到有警察殺出,一些能動的打手們立刻扔掉砍刀四處逃竄,不到一會,現場就被警察完全控製。卓一航瞥了眼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他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的憐憫。

“凡是朱四的手下全部帶回去!”卓一航冷冷的說道,他抬頭望了眼那輛剛剛離開廣場的轎車,並沒有下達追擊的命令。

清晨四點,天色朦朧亮,朱四逃回了屬於自己的別墅裏。剛剛推開房門,朱四驚訝的見到許光榮一臉冷酷的坐在裏麵。

“你怎麽會在這裏!”朱四神色驚詫。許光榮笑了笑:“朱四,真沒想到你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我剛剛收到消息,江延已經死了,他的帳本被劉衛東拿走了。”

“許光榮!你想怎麽樣!你別忘了,你的那些錢都是我給的!要是我死了,你也沒好好日子過!”

許光榮嘴角挑了下:“我已經和劉衛東商量好了,隻要殺了你,今後我繼續做我的市長,論財力,劉衛東可比你有錢多了!”

“你……”朱四的牙齒咬的咯咯響,他忽然抄起了放在茶幾上的煙缸,隻見許光榮忽然亮出一把烏黑的手槍。

“隻有我親自殺了你,我才會安心!”許光榮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朱四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房間了傳出了槍聲,子彈打中了朱四的眉心!大量的鮮血灑了一地,曾經在S市叱吒多年的黑道大亨朱四就此了結。殺掉了朱四,許光榮心裏舒了口氣,就在他剛剛準備離開時,忽然從外麵衝進來數個持槍的警察,隻見饒光炎臉色沉重的走了進來。

“你們…!”許光榮一下子傻了,隻見饒光炎亮出了手銬:“許光榮,你涉嫌謀殺G國籍男子朱四,我現在要將你抓捕歸案!”

握在手裏的槍忽然掉在了地板上,麵露驚色的許光榮忽然癱倒在地上,他腦袋裏仿佛想到了什麽。

“劉衛東、你出賣我!劉衛東!!!!!!”“帶他走!”饒光炎一聲令下,警察們直接將許光榮從地上拽了起來,一副冰冷的手銬映入了許光榮的眼簾。

一個禮拜之後,Y市W鎮。虎子和細仔悄然來到了一間茶餐廳內,餐廳的服務員偷偷指了指坐在角落裏的兩個人影。虎子笑了笑,從兜裏掏出幾張鈔票塞給了服務生。

“李哥,我剛剛收到同事傳來的消息,朱四被幹掉了,江延也死了。”留著落腮胡的王扣低聲說道。坐在對麵的李長征臉色有些憔悴,雖然來到了Y市,但是他仍然心神不安。就在今早起床時,他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不停的跳動。

當王扣準備買單走人時,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茶餐廳裏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下兩個男人冷冷的望著這邊。

“你們……”王扣剛剛起身,虎子一個箭步上起,飛起一腳掃在了王扣的臉頰上,王扣整個身體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哼哼,你們以為逃到了Y市就沒事了嗎?我不妨告訴你,這裏可是我大哥發家的地方!”

“你大哥是誰?”臉色蒼白的李長征顫抖的問道,細仔嘴角挑了下:“我大哥就是劉衛東!”

劉衛東、這個名字使得李長征露出了絕望的眼神,他忽然見到數個穿著製服的Y市警察衝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便是重案組組長石誌光。

“石SIR,這兩個家夥就交給你們了!”虎子笑了笑便和細仔走了出去。石誌光望著眼前的兩人道:“我們剛剛接到S市警方的消息,他們希望能夠盡快將你們帶回去!兩位,跟我走吧!”

清晨,劉衛東靠在別墅客廳的裏的沙發上,他手裏拿著份報紙,上麵清楚的寫道:“原S市市長許光榮因為涉嫌收受賄賂,巨額財產來曆不明已被國家決定雙規;原S市市警察局長李長征涉嫌包庇縱容黑社會團夥已被革職,移交法院……”

“大哥,今後有什麽打算?”餘文光笑著問道。劉衛東道:“俊哥的傷怎麽樣?”餘文光道:“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朱四的場子已經被伊國俊和顧正文全盤接手,他們倆表示願意將總收入的六成上繳給大哥。”

劉衛東放下報紙笑了笑,他說道:“我昨天接到市長趙保江的電話,他表示會大力支持我們海東集團在S市所有的投資項目。”

“真沒想到,許光榮下台、這個趙保江會接替他的位置。”赫櫻笑道。劉衛東道:“風水輪流轉,誰又說的準呢?”

就在這時,張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說道:“大哥,我剛剛接到省廳卓一航的電話,饒廳長希望和大哥見一麵。”

夜間,劉衛東準時來到了酒店的包廂裏,就見到省長鄒明、廳長饒光炎以及卓一航三人已經坐在了裏麵。

劉衛東坐了下來,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三位久等了。”鄒明笑道:“劉先生很準時、隻是我們來早了。”

饒光炎道:“劉先生,我很想知道朱四死了之後,S市的黑道現在由誰來控製?”這個問題讓劉衛東的眉頭微微皺了下,他低聲道:“不管是誰做主,總之,凡是S市黑道上的兄弟們都會安分守己,我相信場子裏的收入應該可以讓他們的日子過的更好。”

饒光炎笑了笑:“劉衛東,要是出了麻煩,我可會第一個找你!”劉衛東笑道:“請饒廳放心,如果道上有人壞了規矩,不用饒廳出馬,我劉衛東會親自擺平他。”

“擺平?要殺人嗎?”鄒明忽然問道。劉衛東道:“當然不會,我會讓壞規矩的人自己去局裏投案自守,我相信這點能力我劉衛東還是有的。”

卓一航點點頭,他越來越覺得這個T市的黑道教父是個有著人性的家夥,混黑道也是為了求生存,但凡事都要講個規矩。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

包廂裏的氣氛十分高漲,幾杯酒下肚,鄒明忽然搭著劉衛東的肩膀低聲道:“劉衛東,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結交上頭的高官的?”這個問題使得包廂裏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劉衛東瞥了下嘴,道:“鄒省長,你是不是喝醉了?”

鄒明擺擺手:“劉衛東、劉老弟,我今天真的很想知道,你可別藏著。”劉衛東心裏想了想,他忽然說道:“有些事情講的是個緣分,就好像今天在坐的幾位,我們能夠坐在這裏喝酒,不就是一個緣字嘛。”說到這,劉衛東忽然把聲音壓得很低,他告訴鄒明:“我知道鄒省長是*部門裏的一員,雖然沒有那些*常委的權利大,但凡是衛東幫的上的,鄒省長盡管直言!”

鄒明聽到這話,忽然神智仿佛清醒了許多,他拍了拍劉衛東的肩膀道:“好!夠意思!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宴席散了之後,有些醉意的劉衛東開車回到了別墅的門口。劉衛東推開車門,剛剛露出半截身子,忽然距離劉衛東不到十幾米處的小道裏閃出了一條黑影,那人手裏端著一把AK47,劉衛東頓時雙目圓睜,電光火石間,AK47所射出子彈打向了劉衛東。

劉衛東的酒意頓時全無,他飛身閃進了車內,一絲火辣瞬間襲來。AK47的威力毋庸質疑,眨眼間,轎車的擋風玻璃被子彈擊的粉碎,破碎的玻璃渣散落在劉衛東的身上。

那人神情冷酷,他端著槍慢慢的走向了冒著青煙的轎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盧亮的手下王學兵。盧亮死後,王學兵一直都藏在市內,他本想找機會報仇,但是劉衛東卻一直沒有露麵,當王學兵忽然發現劉衛東幹掉了S市最大的黑幫老大朱四時,他覺得機會來了。因為他認為劉衛東肯定會疏於防備。

“劉衛東,你今天死定了!”王學兵端著槍走到了轎車的跟前,他見到劉衛東渾身是血的躺在駕駛室內,劉衛東的肩膀和小腹都被子彈打中。“哼哼,沒想到吧!”話音落下,王學兵端起了AK47瞄準了車內的劉衛東。忽然,劉衛東猛得睜開眼睛,將手裏握有的一塊玻璃扔向了王學兵!幾乎在同一時間,子彈呼嘯而出,就聽見一聲巨響,玻璃被瞬間打爆,飛濺的玻璃渣刺入了王學兵的眼睛!

“啊!!!”王學兵隻覺得兩眼一黑,鮮血不停的從他的眼眶裏流出,他端著槍瘋狂的掃射。

劉衛東抱著腦袋,將身體蜷縮在駕駛台下。聽到槍聲的餘文光忽然從別墅裏閃了出來,隨著手腕的抖動,PSS微聲隨即握入掌心!一道細微的火光從槍口閃出,子彈精準的打中了王學兵的額頭!撲的一聲,王學兵的身體忽然一怔,直直的倒了下去。

“怎麽不接我電話呢?”遠在大洋彼岸的蘇娜嚐試再次撥打劉衛東的手機,但是等了很久都無人接聽。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醫生、情況怎麽樣?”見到醫生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餘文光忙上前問道。醫生道:“子彈打中了傷者的肩部和小腹,我們已經把彈頭取出來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謝謝醫生。”餘文光心裏籲了口氣,他也沒有想到,王學兵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殺出來。這次的事情給了餘文光一個深刻的教訓,今後無論什麽時候,都必修有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劉衛東的安全。

隨著海東集團獲得了政府大力支持,海東集團分部在S市的生意得已拓展,各行各業都能見到海東集團的影子。在資金充裕的情況下,東方策全麵展開項目投資和發展,除了之前的海東進口商店和物流部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超市、餐廳、酒店、以及高級會館。根據第一個五年計劃,海東集團將在S市修建一座超五星級的豪華大酒店。

深夜,機場、一身黑色風衣的蘇娜提著行李箱走了出來,站在車邊的餘文光朝蘇娜揮了下手,蘇娜笑了笑,快步走向了那輛停放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哼哼,現在死人都死不起嘍。”躺在**的劉衛東無奈的笑了笑,他剛剛從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內容大概為:從即日起,全國所有的墓地在滿二十年後將收取每月最低15圓/月、最高25圓/月的租金費。

“大哥,你說為什麽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們國家?”赫櫻笑著問道。劉衛東道:“現在的G國不像以前,當權者根本不需要用暴力的手段來非法聚斂百姓財富,如今的當權者隻需要巧立名目,不在乎收多少錢,隻在乎收錢的理由夠不夠充分。即使一個人收一塊錢,一個月就是十多億,而且一但收費理由成立,就意味著永遠可以收下去。”

“那這些錢都流到誰的口袋裏去了呢?”劉衛東想了想,他說道:“當然是被那些‘有關部門’拿走了。”

說到這裏,劉衛東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低聲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把這些錢從‘有關部門’給搶過來!”

“劉衛東、看來你好象沒事了。”門外傳來了蘇娜的笑聲,劉衛東直起身子,望著站在門口的蘇娜道:“真不好意思,沒能親自去接你。”

赫櫻起身離開了房間,她在出門時隨手將房門輕輕的帶上。蘇娜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她語調溫柔的說道:“衛東,聽說你受了槍傷,我真的很擔心。”劉衛東嘴角挑了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能吃能睡。”

蘇娜笑了笑:“看來是我擔心多餘了。”說到這裏,蘇娜接著說道:“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劉衛東隨手點了支煙:“什麽事?”蘇娜道:“我們目前正在搜捕一名逃亡G國的要犯,這人盜取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如果這個東西落入了那些不法份子的手裏,會對我國造成極為嚴重的影響。”

見到蘇娜的神情有些凝重,劉衛東道:“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不直接聯係大使館呢?我相信G國會協助你們的。”

蘇娜道:“衛東、你應該了解我們,有的事情是不能公開的,因為在部門裏麵,有些當權者是不會相信G國人的。”

“到底是什麽東西?”劉衛東皺著眉問道。蘇娜道:“我希望你能夠保守這個秘密,包括你身邊的人都不能說。”

劉衛東笑了笑:“你說吧。”蘇娜一字一頓說道:“仿真度達到99%的美鈔模板。”

三個月之前,H國警察局接到線報,有一個組織利用先進的仿真儀器將麵值百圓的美鈔做成了兩塊模板,通過這兩塊模板所印出來的假/鈔和市麵流通的真鈔相似度高達99%。

警察局接到線報,立刻組成了雷霆專案小組,在臥底的協助下,小組成員包圍了對方假/鈔集團的聯絡點。臥底在假/鈔集團的特工叫詹姆斯?威爾森,現年三十一歲,有著十多年的特工經驗。當蘇娜和其他組員悄然滲入假/鈔集團的窩點時,驚訝的發現該集團的首腦和成員都被人用槍幹掉,美鈔模板也隨之消失,最讓警察局意想不到的是,臥底威爾森也失去了行蹤。他們懷疑,是威爾森殺死了假/鈔集團的首腦,從而自己搶走了兩塊模板。

每一個警察局特工的身上都會植入一個微型的芯片,通過GPS衛星可以確定他們的位置。

“那你們沒有找到他嗎?”劉衛東疑惑的問道。蘇娜道:“根據衛星,我們發現威爾森潛逃至G國的F省,於是我們暗中派出了一個組的成員前來G國緝拿威爾森,隻是我們沒有想到,這些組員來到G國後,全部意外的失去了聯係。”

“失去聯係?”劉衛東有些疑惑不解。蘇娜道:“這些人是死是活我們並不清楚,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身上的芯片肯定被某種儀器拿掉了。”

“你們最後發現他們的位置在哪?”蘇娜道:“從S市開車到那個地方最多三個鍾頭,N市。”

劉衛東吸了口煙,他微笑的說道:“你想讓我帶你去N市,而且最好是把模板搶回來。”

“沒錯,我相信你應該可以幫上我這個忙,而且,隻要能夠拿回模板,我們部門願意支付你一定的酬勞。”

“嗬嗬,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劉衛東笑著說道:“酬勞就不用了,畢竟你的事我不會不管,隻不過,我希望今後我若有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可以……”

“衛東,你怎麽越來越像一個生意人了!”蘇娜忽然翹了下小嘴。“哈哈!沒辦法!”劉衛東大聲笑道。

夜間,劉衛東將兄弟們全部召集在一塊,他望著眾人道:“我答應了蘇娜小姐,去N市幫她找回美鈔模板。”

“衛東你……”蘇娜驚訝的望著劉衛東,他怎麽把真相給說了出來。劉衛東笑了笑,他知道蘇娜為什麽擔心。

“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餘文光點點頭,道:“蘇娜小姐,隻要是大哥要做的事,我們這些人都會義不容辭。你無須擔心。”

蘇娜籲了口氣,看來劉衛東是早有打算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蘇娜忽然嚴肅的說道。劉衛東笑了笑:“先咱們睡上幾個鍾頭,還有,你得把威爾森的照片給我們,不然,我們就算在大街上碰上了,也不知道誰是誰!”

淩晨三點,N市某居民區的一棟舊宅內,一個留著金色短發,身型魁梧、有著藍色瞳孔的H國人走到了窗台邊,他對著手機說道:“你們什麽時候過來?要是晚了,我可不敢保證我能夠活著把東西給你們。”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人用一口地道的美語笑道:“威爾森先生,你別心急,我們的人正在想辦法混入G國,你應該知道,這個國家的人好象並不怎麽喜歡我們。”

“總之,我希望快點進到你們!”說罷,威爾森掛了電話。“BOSS,警察局可不會輕易的饒過我們。”一個靠在房間角落沙發上的男人冷冷說道。威爾森回頭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男人哼了聲:“隻要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威爾森道:“放心吧,一分錢都不會少!”說罷,威爾森用左手指輕輕的摸了下右手臂上的一道傷疤。

次日,兩輛黑色的奧迪SUV緩慢的駛入了N市境內,開車的劉福笑嘻嘻的說道:“大哥,要不要咱們先找個酒店住下?”

赫櫻道:“劉福,你是不是又心裏癢癢呢?”劉福道:“櫻姐,這你就不懂了,來到N市要是不住酒店,且不是不能領略到這裏的人土風情?”

劉衛東嘴角揚起:“好啊!那咱們就先住下。”笑著,劉衛東側臉望了望窗外,遠處的高樓大廈格外令人注目,夜幕下的N市五光十色,充滿了一種令人向往的境界。

劉衛東一行人來到了N市,但是想要找到威爾森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蘇娜的一個意外舉動,讓劉衛東充分的認識到了這個部門的厲害。

就在劉衛東來到下榻的N市國際大酒店時,一個年齡三十多歲,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酒店的套房裏。

“他是誰?”劉衛東詫異的問道。蘇娜道:“他叫吳鬆,是我們安排在N市的情報員。”

劉衛東下意識的打量了眼這個叫吳鬆的男人,怎麽看他都是一個G國人。吳鬆笑了笑:“我的確是G國人,但是我是在H國長大的。”

“你在N市呆了多久?”劉衛東問道。吳鬆道:“我來這裏已經十五年了。”劉衛東暗藏不住內心的驚訝,居然在這潛伏長達十五年,算得出在他不滿十八歲時就來到了這裏。

蘇娜道:“有沒有威爾森的消息?”吳鬆道:“威爾森的行蹤很難掌握,我隻知道他和本地最大的黑幫有聯係。”

“本地最大的黑幫?”劉衛東挑了下嘴角。吳鬆道:“沒錯,這個黑幫自稱‘兄弟會’,在N市盤踞長達十多年,幫派門下有超過五百多個打手,分別掌控著N市各大娛樂場所以及酒店的生意。”

吳鬆說到這裏頓了下,他繼續道:“兄弟會的老大是D市人,今年五十六歲,叫龍標,他控製的地盤在N市一帶,除了酒店生意之外,還放高利貸替人收債以及賭場。”

“看來你了解的很清楚。”劉衛東若有所思的笑道。吳鬆道:“龍標和當地市政府的關係密切,因為龍標這人出手大方,經常送紅包給職權部門,所以就算他犯了事,那些人也隻會睜隻眼閉隻眼。”吳鬆笑了笑:“畢竟N市不是省會城市,所謂山高皇帝遠,劉先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劉衛東眉頭緊了下,他望著吳鬆道:“我是不是應該說,你是一個生在H國長在G國的間諜?”

聽到這話,吳鬆忽然看了眼蘇娜,畢竟這屬於高度機密。蘇娜道:“我們這次來N市的目的隻是為了抓捕威爾森和拿回模板,其他的事情我們一率不提。”劉衛東終於明白蘇娜為什麽找上自己了,因為這次的行動極可能要和當地的黑幫發生衝突。用G國人來對付G國人,真是在高明不過了。劉衛東心裏有些反感,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有的時候,魚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再說了,劉衛東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品德高商的儒者,他隻是想保留一絲人性。

雖然兄弟會在N市盤踞多年,但是想要直接見到龍標卻沒那麽容易,都說做了老大之後,膽子小了,更加怕死了。出門最少都要帶著十個八個保鏢才安心。

都說N市是色情行業的天堂,但是N市市政府部門卻從來不承認這種說法,因為有些事情隻能意會而不能言傳。不然的話,就會破壞了市政府清正廉潔、和諧社會的高尚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