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接近他,他卻不喜歡我,他說我是公主的身份,他配不上我。可是我不在乎呀,經常出宮找他,甚至在他家幹活打掃,他的父母也都很喜歡我。但他遲遲沒有接受我,隻到一年前,我大病一場,以為自己要死了,哥哥把他抓進了宮中,逼他與我成親,我不願勉強他,但是他卻答應娶我了。”

寧語淳聽到這裏,心裏想,時間久了,一個男人可能被她的柔情打動,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嘛。

“我想他是真心喜歡上你了,隻是礙於你的身份,不想你被人說三道四。”

鍾晴舞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這麽說,天翼真的不是步傾灃,他在這裏有家有父母。

“那他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普通的百姓,不過我還是納悶為什麽他們那麽平凡,會生出天翼這麽好看的兒子。”

寧語淳不語隻笑,“謝謝你陪我。”

鍾晴舞忽然想起一件事,“太後,你真的把天翼認錯成你的夫君了嗎?”

“他跟你說過啊。”這件事他都能向鍾晴舞坦白,證明他心裏確實坦蕩,對自己並無私心。

“是啊,您的夫君真的和他長得很像?”

“百分之百的像,隻不過他眉宇間曾受過傷,一細長的紅色痕跡,而天翼沒有,所以我才了解自己認錯了人。”

“世上真有這麽相似的人呀。”

寧語淳不再說話,隻想養好病盡快回契國,她好想念雲溪和小鏡。

三天後,寧語淳真的要回契國了。

但是兩天兩夜的雪令路途非常難走。

鍾浩冉命天翼送寧語淳到契國境內。

鍾晴舞知道了,便去找哥哥講理。

“哥你幹嘛要他去?”

“養著他這個閑人幹什麽?你擔心什麽,他又不是一去不回。”

“可我會擔心他啊。”

“有什麽,難道一個大男人需要你天天捧在手心裏護著?朕決心已定,既然他不肯做官為朕效力,這些芝麻小事總該替朕辦一辦吧。”鍾浩冉甩甩衣袖,憤憤離去。

鍾晴舞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讓他們的關係緩和些。

天翼帶著賀蘭國的幾百兵士護送寧語淳的隊伍,他不時的看地圖,大雪將許多路掩蓋,極難分辨出原來的路。

途中環山繞水,非常不好走。

寧語淳坐在馬車裏,也感覺到因為馬車的緣故更加難行,她說:“停!”

隊伍停下,她從馬車裏出來,“分我一匹馬,把車棄了,大都還能快點前進。”

天翼說:“太後還是在馬車裏吧,你的身體剛剛好,再受風寒可怎麽行。”

“如果連這點困難都過不去,我還當什麽太後。”她牽過一匹馬,瀟灑的騎了上去。

眾人棄車,騎馬和步行前進,當經過一道山口的時候,那條路的右側是滑坡下麵是冰凍的河。

而左側的山一時間發生雪崩,石頭和雪一同從上麵襲擊下來。

隊伍四分五裂,往哪裏逃的都有。

也有些人被雪掩埋,寧語淳跳下馬,拍了一下馬的屁股,馬兒便跑掉了。

天翼也是如此,兩人相互看一眼。

天翼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向較安全的地方跑,隻是雪比他們的腳步更快,像魔爪一樣將他們推入滑坡。

兩人一起滾下去,倒在冰凍的河麵上昏死過去。

天黑下來,寧語淳才醒來,她發現身邊昏死的天翼。

她觀察了四周的形勢,看來,隻有她和他在坡下,上麵的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她用全力拖著他沉重的身體,岸邊的山洞不深,僅僅容納兩個人,勉強能擋擋風雪。

“喂,你醒醒。”她拍著他的臉,不知是否是撞到頭還是哪裏受了傷。

她在黑夜裏尋找較幹的枝條,用石子擦火不下幾十遍,終於點著了火。

夜裏的風小了,但是氣溫降的厲害。

寧語淳將火燒的越來越旺,天翼漸漸清醒,看著寧語淳的臉上有煙灰。

伸手替她擦去,才發現自己的動作過於曖昧。

寧語淳自己擦擦,“你還好吧。”

“嗯。”

兩人坐著,隻著樹枝燃燒的聲音發呆。

天翼說:“你睡一會兒吧,我看著火。”他動彈一下,突然的感覺自己的背部很疼。

“你是不是受傷了?”滑坡上有的是石頭,尖銳的更是多如牛毛,冬衣再厚也難免會滑傷。

寧語淳掀起他的披風,看到他的後背果然有淡紅色。

“你到火邊來,我幫你包一下傷口。”

“不用。”天翼知道他們的身份有別,不可以那樣親近。

“少婆婆媽媽的了,現在隻有我們互相依靠,萬一你有什麽事情,要我一個人怎麽辦?”她激將法激他。

天翼想了想,自己解開了衣服。

寧語淳看著背後的傷口,還好隻是皮膚滑傷,她撕下子的一邊,係起來伸著手,給他包紮就要環抱住他纏布,那樣真的很曖昧。

她猶豫之後,還是環抱住他,一圈圈包好。

天翼背對她,眼神一陣陣的閃爍。

穿好衣服,他說:“謝謝太後。”

寧語淳微笑,“我睡一會兒,等後半夜你叫醒我,我來看火,你再睡,明天我們一起找出路。”

天翼點點頭,添著樹枝,心裏空落落的。

回眸看著寧語淳靠在石頭上睡著了,天翼湊近她一點點,再湊近一點點。

夢裏有多少回,似乎就是這張臉,夢裏他吻過她,抱過她,開始他隻當一場春夢,可是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她的唇微啟,像要歡迎自己似的。

當兩片冰涼的唇吻到她的唇,他腦海中有無數錯亂的畫麵交織在一起。

他慌忙坐好,該死的,自己居然有了反應。

他對不起公主對自己的一番情義,自己怎麽可以覬覦契國的太後呢。

清晨,兩人一同醒了,相互攙扶繞路回到山頭上。

兩匹馬一同跑回來,就像奇跡一樣。

正是他們放走的馬,寧語淳笑著撫摸著馬,說:“我見你也放走了馬兒,是否是與我一樣……”她不忍馬兒被活活砸死,才讓馬兒自由的離開,而它們是有靈性的動物,竟自己跑了回來。

天翼也笑了,笑得很純淨,像嬰兒一樣的迷人,“與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