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課前時1
桑寧最近一直在糾結周末要不要回家的問題。
小豪失蹤這麽多天父母一定正是需要安慰和陪伴的時候，再說她也不是真的生他們的氣。可是對於這件事華玉盞華玉龍和曲小路的意見竟然同樣都是不讚同的——
——除了華公館之外不可以在固定的地方久留或是往返，也要盡量避免去曾經久住過的地方溜達。
在桑園漸漸崩潰的現在,很多被困了太多年的鬼怪都在蠢蠢欲動，他們就像被套在一張慢慢腐爛的漁網裏的魚,每一處漏洞出現時,會有一些小鬼和大鬼的“一部分”先逃出來，反而一些強大的鬼怪依然還被困在裏麵。
桑園的結界被設定這樣的機製，或許就是怕有一天桑園撐不住的時候先放掉一些小鬼,可以保存力量集中困住大鬼。也可以不讓鬼怪一窩蜂的湧進世間造成太大的動亂。
所以桑寧現在還不會遇到大的危險，但是那些逃出來的小鬼會循著桑家血脈的氣味找來的，為了徹底的消除掉困了它們幾百幾千年的桑園隱患。
桑寧有時候想不太明白為什麽她會成為桑家的屏障,好像有她在一天，鬼怪就很難發現其他桑家血脈的氣味。
這讓她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以免留下氣息，也最好不要回家去，免得像小豪那樣,讓父親也被它們發現。
她在華公館除了翻閱資料抄寫筆記之外就是無聊，華先生是有一個大公司要管的人，雖然他本人不出麵都是找代理去辦，但文件總還是要親自看，人總在辦公室裏不是常常見到。
曲小路似乎意識到他應該備幾份跟自己現在的臉相符的證件，最近都在忙活著到處跑來的比較少。而華老師明明就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最近又不需要去上什麽課，卻總是不見人。
有時候她甚至有種沒什麽道理的錯覺，好像他是故意在躲著她。
想想卻覺得不可能的吧，華老師那樣的人哪裏需要躲著誰了，所以應該就隻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當她正這麽自我安慰的想著，一大清早剛一打開房門就跟住在她對麵房間的華玉盞打了個照麵。
桑寧正要擺出笑容說華老師早，他那妖冶的麵容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轉身走人。
這個，好像，不是她的錯覺吧？所以真的不是她多心……華老師真的在避開她，或者說隻是不想理她……
她做錯什麽了嗎？？
桑寧哀怨地看著他修長窈窕的背影，默默下樓挪到餐桌前，小心地跟他隔了一個座位坐下。
華玉龍來的時候敏銳的察覺到這古怪的氣氛，邊拉開椅子坐下邊問，“你們兩個怎麽了？吵架了？”
“不能安靜吃飯嗎？”
華玉盞冷冷的頂回去，華玉龍卻依然事兒媽的說：“真的吵架了？瞧，你連坐著的姿勢都微微傾斜於背對她的那一麵，小桑寧這麽好的孩子你跟她置的什麽氣？”
華玉盞已經略顯不耐煩的斜睨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華玉龍頓了頓，“你發燒了？臉色比平時紅潤啊？”
聽到這句話的桑寧忍不住也抬起頭去看，可是華玉盞似乎不易察覺地又把身子轉了轉，微微側頭完全擋住了自己的臉——“吃你的飯。”
華玉龍麵前的飯菜總是跟其他人不太一樣，有時隻是一點肉有時幹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飲品。他拿起杯子邊喝邊盯著華玉盞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瞧這媚眼如絲麵紅如潮——他放下杯子琢磨了一會兒，突然一捶手掌，“啊，你是不是快到**期了？”
桑寧嘴裏的牛奶噗一下子從嘴和鼻孔噴了出來嗆得直咳，華玉龍扭頭看看她，“小桑寧，別在飯桌上噴嘛，好髒。”
“對，對不起……”她羞得幾乎躲到桌子底下去咳，可是噴這種事也能挑地方那就不會噴了！冷不丁的說什麽**期嘛！
她悄悄抬頭去看華玉盞，華玉盞已經惱得直接拿著盤子裏的麵包往華玉龍臉上甩，被他躲過去，“哎哎別浪費食物啊！食物很寶貴的！”
“你再開口胡說八道我直接抽了你的骨頭！”
“我哪有胡說，算算日期也差不多了——上回民國的時候我都聽說x京大學那幾個大小姐和洋學生為你要死要活還愣是鬧出兩條人命的傳聞，妖管會雖然體諒你是在**期這些事兒也不受你控製，可是你的**期可是被妖管會記錄在案謹慎提防的大事兒！”
華玉盞已經直接把筷子叉子當飛刀一股腦地向他擲過去，“別張嘴**期閉嘴**期！”
“這是事實嘛——”
華玉盞偶爾視線一瞥，乍見桑寧趴在桌邊上瞪大了眼睛在看他，那張微微泛著潮紅的臉頓時惱羞成怒，卻看得桑寧心頭一顫。
她忍不住在心裏臥了個大槽，為什麽明明是在生氣的表情，看起來卻好嫵媚好勾魂！
華玉盞惱得飯也不吃轉身就走，桑寧聽到他風一樣摔門而出的聲音才慢慢從桌子下麵爬上來坐好，忍不住對華玉龍問：“華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華玉龍嗤嗤偷笑完才說，“你說年輕人臉皮薄也就算了，他也一把年紀了，還弄的那麽害羞，一定是因為你在這裏他才不好意思——你不用在意，他是妖嘛，妖說白了還不是獸。也隻有人類可以不分時刻想**就**，其他的物種成年之後很自然就會有**期，沒什麽難以啟齒的嘛。”
桑寧囧，**期什麽的她是沒有體會，可是假如自己的姨媽期被人點出來還剛好有異性在身邊她也會不好意思啊。
華玉龍大概實在是活得太老了，他既不是人也不是妖可又兩者兼具，他可以以人類的眼光看待妖的獸性，也可以以妖的眼光看待人類的渺小。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以死而複生的狀態活過漫長的時光，他沒有人類的□更不會像野獸一樣**，也就早已經看淡了這些事情。
桑寧剛剛聽到了一點華玉盞以前的事情，滿心好奇又不好意思問，時不時用那欲言又止的目光瞄著華玉龍，他怎麽會感覺不到？
他笑眯眯的說：“這些事情其實本來也得告訴你的，你既然跟在玉盞身邊，如果不提前知道要怎麽去提防呢？他既然不好意思說我就替他說好了~~”
這時候鴛鴦和蝴蝶已經收拾了地上和桌上的淩亂，重新給他們換了一份新的早餐，華玉龍這才不急不慢地繼續——
“蛟這種生物在傳說裏是龍的眷族，天生就是做妖的，即使不修煉也能擁有漫長的生命。所以他們的**期間隔也很久，上回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這還是在生活平穩並且沒有留下後代的時候，如果是留下了後代或者生活妖魔亂世裏，出於本能的恐怕三四百年才會有一次**期。
正因為**期間隔太久，所以一來也就來勢洶洶，散發的強烈費洛蒙會讓異性不可自拔的迷戀抓狂。當然如果他有心收斂也可以稍微控製一點的，會有點困難就是了。
民國那一回就是他過的毫不知收斂，事態鬧那麽大，妖管會才不得不提防，記錄下他的**期並找專家預估下一次可能發生的時間——不過這種事多少也會受到環境和心態的影響，看來是比預測提前了一點，我還得跟妖管會通知一聲才行呢……”
桑寧越聽越囧，**期這種事還要被人記錄……如果她的姨媽期都要被人記錄在案預測日期，她早就羞得一頭撞死了。
“——所以了小桑寧，如果你沒有跟玉盞歡好的念頭呢，就盡量不要跟他對視也不要看他的臉，不然我怕你一時把持不住撲上去。不過如果你有這個想法趁機把他吃幹抹淨的話，我當然是支持你的~~！”
“沒沒沒沒有！我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不用害羞嘛，”華玉龍樂嗬的說，“機會可是難得的，不隻下次要一兩百年以後，萬一有女人趁機給他生了孩子，那就三四百年之後才會有下一次，你可不一定能等得起呢~~”
“我和華老師不是那種關係啊！！”
華玉龍卻微微向前傾身，兩手支在桌上蠱惑似的說，“現在不是有什麽關係，玉盞的孩子你不想生嗎？生物天生就是具有為自己後代選擇優良基因的本能的，你現在年紀也剛剛好，你們的孩子將來可是會出人頭地的~~”
桑寧已經僵硬得連話都說不出了，華玉龍這才略遺憾地放過她，“那就先不提這個了，能拜托你幫忙多留意一下玉盞嗎？看好他別讓其他女人太接近他，不然萬一發生什麽重大問題，妖管會一定會要求玉盞下一次**期在禁閉中度過了。”
桑寧聽到華玉盞可能會被關起來，自然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趕忙答應。
“那我，我要看他多久？那個——什麽時候會結束？”
“嗯~~這可不好說，看起來現在還沒有正式進入**期，如果進入了**期有找幾個對象的話可能一兩個月會結束，如果沒有對象的話前後三五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桑寧汗，“那，那麽久……”
華玉龍倒司空見慣似的，“**期是為了繁衍後代嘛，蛟這種生物可是沒有那麽容易找到同類對象的，**期變長也是自然進化，不然豈不是沒等找到對象就結束了？”
“可是你剛剛說……”
“那是指人類的對象，跟人類的對象可是生不出小蛟龍的。”
桑寧匆匆吃完早餐就往學校去了，她最近幾乎都沒有來上課，就算來學校也隻是往圖書館跑。結果人才剛一到教學樓就被白樂枝揪住，“桑寧你跑那麽急幹嘛？我有事找你！”
“找我？”
“你不是在給華老師當助手，會跟他比較熟，能不能去說點事情——”
“什麽事？”
白樂枝是班長，一般有什麽事情都是她自己去說的，桑寧蠻奇怪什麽事需要她去轉達的。
“這事我不好去說，其實是我們專業的學生要聯名投訴華老師……”
“哎！？投訴？？這麽快？？”
桑寧的腦子一下子就聯想到**期的事，反而白樂枝被她弄得一頭霧水，“什麽這麽快？”
“是……性騷擾投訴嗎？”
“……為什麽是性騷擾投訴？誰對誰性騷擾？華老師騷擾你了嗎？”
白樂枝一臉“不能吧”的表情，東大男神難道還需要去騷擾桑寧這麽個毫無魅力跟高中生似的小姑娘？
桑寧發覺自己搞了烏龍，趕忙岔開話題，“沒什麽，你說什麽事啊？”
白樂枝狐疑地看看她，囑咐她：“華老師如果真的騷擾你了你可別一個人忍氣吞聲啊，該報告學校一定要報告的。”
“真的沒有！你那到底什麽事啊？”
白樂枝從手裏的書裏翻出一張聯名投訴狀遞給桑寧，“呐，你看。當初華老師開體驗課的時候不是說好自願報名的嗎，可是後麵一連兩次都沒開放報名，總是帶第一次報名那幾個人出去，其他人有意見了，說再不開放報名他們就要向學校投訴華老師給學生單獨開小灶，剝奪他們的體驗權利。”
桑寧看著投訴狀下麵的簽名嘟囔：“他們裏麵有些人本來不是根本沒興趣去的嘛……”
“誰說不是呢，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體驗課是去那種窮鄉僻壤體驗風俗的，那種地方當然沒人愛去。可是你知道的徐艦總是對我們去的地方大肆宣揚，楊豐旭他們又沒否認，其他人也都知道我們去體驗些什麽了。一開始雖然一個個害怕隻敢觀望，可是三次下來我們不是也都平安回來，沒人真的出什麽事嘛，他們的當然都要跟去看看了——順便你能不能跟華老師商量商量，二年級的也想要去。”
“還有二年級的？”
“我們專業人這麽少不管一二三年級都是華老師負責的嘛，二年級的說他們都沒上過這個體驗課，不能差別待遇也非要一起。所以才找你跟華老師商量商量，真跑到教務處去鬧就不好看了不是嗎。”
“好吧，我去問問看……”不過桑寧很擔憂現在華老師有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問題了。
桑寧不去教室，還得繼續搜尋華老師就跟白樂枝道了別往辦公室區走去，剛上了一層樓就看到那個讓人心蕩神馳的身影——可是看清站在他麵前緊身職業裝短裙仰麵一臉迷戀地凝視他的齊老師時，那就不是心蕩神馳而是魂飛魄散了。
桑寧想都沒想一頭衝過去，“華華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