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莎心裏暗罵自己亂說話:“若是告訴他涅殺率領十萬惡魔大軍背叛深淵大人,而我趁機殺了涅殺,再強取寶物,那他說不定就不肯用心和我配合殺涅殺,指不定還想殺我而取強襲呢。卡爾已經在重新開啟地獄之門,如果我能搶先一步將強襲拿在身上,深淵大人也奈何不了我,隻得讓我穿在身上。嗯,計劃不能再拖下去了。可是帶著這個笨小子,我還得休息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內卡爾斷不能召來深淵大人,但是涅殺那邊,不知會發生什麽巨變。”

林淵見阿卡莎沒回答,以為她已經睡去,又早聽父親說天災軍團內鬥頻頻,便不以為意,畢竟阿卡莎是被自己的冒失害得重傷,心中隱隱難過,同時心裏一種莫名的同情侵蝕著林淵的心。

林淵忽而想到:“或許她能加入到近衛軍團?先知他大智大慧,很可能會收下她這個有計謀的女子。隻是她又肯不肯放下惡魔的身份,好好重新做人呢?哎,我連自己的未來都搞不清楚,還要去替她考慮,說不定到時候先知大人親自來將我們兩人殺了,以正天法。我要是和阿卡莎死在一塊,炘兒又會怎麽想呢?她會不會更加恨我,會不會以為我是因為這麽一個妖豔女子而背棄近衛軍團的呢?其他人會不會這麽想呢?我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不知未來生死命途如何,死後又是如何?希望他們能忘記我這個人吧。我是忘不掉他們了。”

林淵想起炘兒的溫柔,不禁傷心。

兩人皆是默想好一會,阿卡莎先開口道:“你和紫魔過招,有沒有跟他對掌?”

“有。”林淵很清楚,兩人連對無數掌,自己還勝了他不少。

阿卡莎問道:“你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淵全身一點感覺都沒有,老實答道:“沒有啊。”

“紫魔的掌力十分毒辣,我中了他一招紫毒瘋魔掌,正中心髒,”阿卡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接著說道:“幸好我練毒多年,胸口處自然是有所防備,身上也帶了點解毒藥,要不然早就命喪黃泉了。可是你怎麽沒事呢?”

林淵想了想道:“之前我中過戴澤的劇毒之觸,便變成了這樣,我想和那一次有關係吧。”

阿卡莎道:“哦,戴澤這號人也是深淵大人物色的腳色之中。他的劇毒之觸真是不凡,非同一般毒物,它的毒效是和你的護甲相關係的,若是你的護甲越高,毒效便是越低,反之亦然。你既然能中毒而不死,看來你的護甲應果真是不差。”

林淵奇怪,問道什麽是護甲。

阿卡莎笑著說道:“你真是個愣頭小子!連護甲是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出來亂闖!我看你連我的生命值是多少都不知道吧?”

林淵尷尬道:“我從來沒學過這些東西,最近參透先知之術,才學了第一層,隻能觀察他人的基礎屬性而已。”

阿卡莎樂了,道:“雖然近年來近衛軍團英雄輩出,但是卻沒有良好的教育,縱然天才少年,卻連最基礎的東西——觀察對手實力都不會,真是可悲。難怪有那麽多人被拉到天災軍團中來。”

林淵想辯駁,卻是有心無力,心想:“父親師傅他們從未教授過這方麵的知識技巧,看來連他們也不知道了,要不然怎麽會不傾力教於我們?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天災軍團便是占了知彼這一方麵,他們能觀察我們的實力,自然知道自己的實力,知己更是清楚,看來天災軍團便是靠著這一技巧才能長久存於世界上,要不然怎麽能扛得住無數種族的反抗呢?”

林淵歎了口氣,想起先知法裏奧研究出來的先知之術共有十層,自己才學到第一層,愧疚不已,不過心想這種法術如果能推廣到近衛軍團的每一個人,自然能知己知彼,對付起天災軍團就不會吃虧。

林淵道:“那隻是之前的局麵了。如今我近衛軍團首領先知法裏奧已經研究出了先知之術,能看透一切虛實,等到法術廣為流傳之時……”

阿卡莎搶道:“近衛軍團就崩分離析咯!”說罷她樂得咯咯直笑。

林淵生氣道:“你這妖女,說要休息五個小時,卻一直和我吵嘴!你還休不休息了?”

阿卡莎道:“我說作說,休息自然不會落下,五個小時之後自然功力完全恢複,你著什麽急?”

林淵說不過阿卡莎,隻好作罷,悶頭直走。

洞裏兩人吵嘴,自是不會寂寞,隻是提心吊膽怕身後追兵殺來,漆黑洞內要和一大群惡魔搏鬥,可不是鬧著玩的,刀劍不知從何處捅來,若是傷到眼睛或是其他軟肋,傷勢便難以好轉,再不幸一點,可能兩人都要葬身洞內,休提什麽複仇大計了。

阿卡莎見激得林淵生氣,心裏高興,卻是於心不忍,換了個話題道:“你這幅樣子十分奇怪,我在天災軍團多年來,什麽樣子的都見過,卻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惡魔不像惡魔,龍又不像龍,不知道是什麽來的。”

“龍?”林淵悶氣頓解,心中疑惑,問道:“龍跟我的模樣就是天差地別。怎麽能說是龍又不像龍呢?”

阿卡莎道:“龍我隻是在壁畫上見過,你身後的翅膀,就很像龍的翅膀。”

“龍的翅膀?不是惡魔的翅膀嗎?”林淵疑惑。

阿卡莎道:“惡魔的翅膀和你的完全不一樣,像我的翅膀堅韌有彈性乃是數塊大肌肉組合成,隻能滑翔不能飛起來。而龍的翅膀骨架堅硬,纖細又長的肌肉分布主要集中在骨架上,可以從地上飛起,盡管你飛不起來,但是你的翅膀真的很像龍的翅膀。”

“隻是很像而已。”林淵仍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翅膀竟然和龍的翅膀相似。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

一陣寒風從身後鑽來。

林淵感覺身後一寒,心知情況不對,迅速側過身來,竟然有一把利劍從身後劃過,幸好及時躲過,要不然長劍將從肋部穿過,血濺當場。

林淵高抬腿往後方踢去,卻踢不中任何人,心中一虛,抱著阿卡莎往前奔去。

“是紅魔!”阿卡莎看見一閃而過的紅光,立刻大喊道。

“啊!”林淵跑了幾十米,忽然撞到了一個又長又堅硬的鍾乳石,重重地摔倒在地,頭破血流。

地麵濕漉漉的,林淵一隻手抱著阿卡莎,一著急竟爬不起來。

紅光伴著利劍再次刺來,阿卡莎尖叫一聲,被長劍刺中,暈了過去。

林淵抱住阿卡莎的頭到懷裏,對準來勢一口龍炎吐出,洞穴內的水珠頃刻間被蒸發消散的無影無蹤,隨著火焰散去,照出一個巨大的盾牌。

盾牌上是一個一條巨龍的圖案。

紅色巨龍。

“龍之穀?”林淵的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的家鄉,這種畫著紅龍圖案的盾牌隻產於龍之穀,準確來說是紅龍穀,獨此一家,再無他處。

更讓林淵的驚訝不已的事情是——盾牌上的火焰就在龍的圖案上熊熊燃燒,並不停息。

兩者構成了龍之穀失蹤許久的神器——天炎龍火盾。

這個盾牌號稱可以擋住天下所有烈焰,並將其吸收在盾牌之中,從而可以化入體內吸收為魔法能量。

雖然這在林淵的年代,這塊盾牌是傳說級的武器,但見眼前的盾牌上的火焰漸漸熄滅,而紅魔全身表皮變紅亮起來,照亮了整個漆黑的洞穴,這更說明了這個盾牌的真實性。

林淵抱著阿卡莎站了起來,對著那塊盾牌問道:“你是誰?怎麽會有我爺爺的天炎龍火盾?”

那盾牌緩緩放下,借著盾牌上的火光,那個持盾牌的人是一個紅色的惡魔,樣貌並無特色,與其他惡魔長的一模一樣。

林淵心中略慌,不自主地腳剛後退一步,那個惡魔的劍便砍了過來,林淵利爪一抓,卸去利劍的力道,使其砍在石壁上,頓時火花四濺。

林淵還沒緩過神,緊跟著來劍刁鑽,容不得他繼續思考問題,緊接著一劍又一劍迅猛地攻來,單手支撐著防禦的林淵越戰越疲。

更讓林淵恐懼的是他右手的盾牌,遲遲不出擊,一出擊必是絕殺。

林淵邊戰邊退,還要防備他的盾牌,可是那紅魔就是遲遲不出盾牌,左手劍法竟然和自己劍術相差不多,心裏麵更加起疑心。

“我乃龍之穀王子林淵!”林淵擋開來劍,接著喝道:“你到底是誰?”

“林淵?”紅魔突然停了下來,劍放低到身邊,那神情讓林淵有一種熟悉感,似曾相識。

林淵緩了口氣,龍爪在前,吞了口唾沫,道:“你是誰?”

“林雨墨的孫子?哼!那就不能留情了!”紅魔往後跳了一步,詭異地揚起嘴角,全身肌肉崩出一道道裂縫,裂縫裏徐徐燃起火光,裂縫宛如紋身一般纏繞全身上下,一條條一道道絕美的赤炎曲線將他變成一具完美的藝術品,看起來實力強大到無法估計。

火焰往下繞去,繞在紅魔手上,一圈一圈,落到長劍上,整把利劍猛地增長了一倍,變成了一把火劍!

此時此刻,整個洞穴都被紅魔照亮,他就是這裏的太陽。

“竟然認識我爺爺!這個人莫非是我爺爺那一輩的人物?怎麽會跑到天災軍團了?”

林淵單手護住身前,心裏恐慌,因為他爺爺那時代的英才眾多,雖然已經落寞,但是他們的傳說仍然激勵著龍穀所有人勇敢地與天災軍團對抗。

林淵的先知之術依然沒法識破紅魔的屬性,阿卡莎卻是明白得很,林淵的實力單挑紅魔,隻要林淵心裏不要那麽恐懼,自然是可以完勝的。

“你把放我下來,跟他打。”阿卡莎醒轉,氣喘籲籲地說道,洞穴裏的空氣被紅魔的火焰燒得精光,唯有少量的風帶來了些許氧氣供應著三人。

“讓我看看,雨墨的孫子,有多厲害!”紅魔雙手一展,全身的火焰爆炸開來,他現在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火人。

連臉龐都融入火焰之中,兩眼和嘴的位置,紅得更加厲害,更加深邃。

林淵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爪子張開,防在身前,心裏恐懼:“看來是某個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了!要不然以我爺爺當時的名氣,哪有幾個人敢直呼他的名字?而且他還拿著爺爺的盾牌,估計是爺爺賞賜給他的了。這麽想來,這個紅魔必是武藝高強!”

紅魔張開滿是利牙的嘴,在火焰的烘托下臉更加猙獰,他竟然同意了阿卡莎的建議道:“把賤女人放下吧,跟我堂堂正正地交鋒!”

林淵聽到他罵阿卡莎,心裏氣憤,想到:“就算你是什麽將軍又怎樣?投靠天災軍團的都不是好貨色!阿卡莎既然讓我跟他打,定是知他深淺,要不然怎麽敢讓我貿然上去和他打?阿卡莎定是有計,我聽她吩咐便是。”

隨即嘴角一揚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