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今天可有安排?不如去在下家中住上幾天,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郭滬閔很是熱情的說道。

“謝過郭老板了,但來之前已經讓下屬定下了客棧,我們住在悅賓客棧,就不去府上打擾了。”米洪澤含笑的推辭了郭滬閔。

“既然如此,郭某也不勉強,我會盡快把我們合作的細節寫清楚,送給幾位參詳,幾位有什麽事情就到郭府找在下吧。”

幾個人吃過了飯,北絕寒雲向郭滬閔告辭,就去了悅賓客棧,房間裏北絕寒雲靠在窗台看著下邊來來往往的人們,耳邊不斷回蕩的卻是剛才聽過的琴音,北絕寒雲對音律知之甚少,也很少會去在意什麽曲子,這次不知怎麽了,對剛才的一曲北絕寒雲一直無法忘懷,米洪澤說他聽出了曲子的淒涼,但北絕寒雲聽到的卻是無奈、還念、憂愁、迷茫還有一絲的希望,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多感情,明明對一切都失去了感情失去了希望,那為什麽還會有你一絲的期盼那一絲的執著,人真是矛盾的動物呀,郭滬閔的話一直在北絕寒雲腦中回蕩,郭滬閔說那個姑娘晚上也會來彈曲子,北絕寒雲突然想知道她晚上要彈什麽曲子,又會有什麽感情在裏麵,置身在花花豔豔的世界她是否會改變,這種想法一出來就連北絕寒雲自己也嚇了一跳,要知道這些年下來,北絕寒雲即使做不到心如止水,但要他在意的事也少之又少了,除了父母、朋友已經沒什麽讓北絕寒雲掛念的了,沒想到今天隻是聽了一首曲子,北絕寒雲就忍不住想要探究想要了解。

晚上吃過飯,北絕寒雲躊躇再三還是站了起來,既然無法忘記那就去看看吧,也許看到了那抹白影置身於繁華俗世自己也就不會再在意了,北絕寒雲這樣安慰自己,出了客棧。

北絕寒雲的舉動讓高遜日和米洪澤有些摸不著頭腦,要知道除非有事北絕寒雲晚上一般不會外出的,按說他們今天剛到揚州應該沒什麽需要北絕寒雲做的呀,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跟在北絕寒雲身後看看他有什麽事情,北絕寒雲也沒出口阻止,其實就連北絕寒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出來,來到舞音坊,北絕寒雲看著進進出出那些說笑玩樂,喝酒尋歡的人,髒、太髒,亂、太亂,這是北絕寒雲對舞音坊的評價,完全沒了白天的優雅、熱鬧,現在的舞音坊才是真正的舞音坊,一個妓院一個客人尋歡遊戲的地方。素來有潔癖的北絕寒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這裏,但轉念一想自己堂堂一莊之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如此想著北絕寒雲就抬腳超舞音坊走去。

“洪澤,寒雲不會是想進妓院吧?”高遜日有些結巴的問道,跟了北絕寒雲這麽多年這種事情可是他第一次看到,要不是今天親眼看見,打死高遜日他都不會相信北絕寒雲會逛妓院,難道是到了年紀北絕寒雲終於想通了?

“你想哪去了,看看這是什麽方,這是我們白天剛來過的,寒雲現在過來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米洪澤看了看舞音坊的牌匾,自言自語的說著,像是在說給高遜日聽,又像是在說服自己,畢竟北絕寒雲今天的舉動確實是有些反常,米洪澤也有些不確定了。兩人沒辦法隻好跟著北絕寒雲進了舞音坊。

北絕寒雲剛進來,就有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朝北絕寒雲走來,北絕寒雲可以說是樣貌英俊氣度不凡,當然一眼就會被他吸引了。

北絕寒雲避開圍在他身旁的女子,“給我找個清靜的雅閣。”對身旁招呼的小廝說了一聲,北絕寒雲就朝二樓走去,對那些暗送秋波的女子看也沒看。北絕寒雲走開,幾個女子自討沒趣的唉了一聲,就散開了。

到了上午來的雅閣,北絕寒雲坐下,閉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高遜日拉了拉米洪澤“寒雲不會是中邪了吧。破天荒的來了妓院,來了後就在這幹坐著,他沒事吧?”

“他要真做點什麽我才覺得他不對勁呢,寒雲怎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看著吧。”米洪澤瞥了眼高遜日就不在說話了。

舞音坊裏形形色色的人,什麽人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喝酒聊天拉扯攀談,好不熱鬧,舞音坊的女子一個個年輕貌美,粉妝玉琢、婀娜多姿,讓人看了就已不開眼睛,可是看在北絕寒雲眼裏卻成了凶神惡煞,讓他連看都不願看。在北絕寒雲的忍耐力全部消耗之前,大廳裏終於靜了下來。

幾個身穿紅紗的女子來到了大堂的舞台,琴聲響起,舞女們紛紛起舞,一曲《龍翔操》緩緩響起,飄然脫灑,神與物化,配合著起舞的舞女,如峰如蝶翩翩起舞。比之午間確實精彩不少。

北絕寒雲低頭望去一樓的角落處,果然有個白衣女子臉戴白紗,頭披白巾,靜靜地彈著琴外邊發生的事仿佛都與她無關,她自己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目光一直落在琴上,沒有抬過一次頭。

一個晚上,白衣女子一共彈了三首曲子,三曲完後女子站起身來向大家鞠了一躬,帶著身後的婢女離開了。大堂裏的人看著白衣女子離開,有探究的有好奇的也有齷齪的。

北絕寒雲聽完琴,就站了起來放下銀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客棧北絕寒雲也沒和高遜日、米洪澤說什麽,直接回來自己的屋子休息。

“洪澤,寒雲出去這一趟不會隻為了聽琴吧?”高遜日小聲的問道。

“難說,那位姑娘的琴確實有些不同,寒雲喜歡聽也不奇怪,隻是寒雲很少對什麽事執著,這次是意外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呀,希望寒雲隻是一時興起喜歡上聽琴了,不然可就難辦了。”米洪澤語重心長的說道。

“放心吧,我們還有兩天就回去了,寒雲真的喜歡上聽琴,回去後給他請個樂師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一連兩天,北絕寒雲無論中午還是晚上都會去聽琴,這讓米洪澤有些擔心,還好當米洪澤詢問北絕寒雲明天是否回去時,北絕寒雲一口就答應了,今天晚上是他們在揚州城呆的最後一天,北絕寒雲還是和前兩天一樣去了舞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