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言帶著小月和陸思默做了一段時間,就停了下來等著兩個人醒過來。

沒有多久,陸思默就有了動靜,當陸思默睜開眼睛看到魏子言時,先是愣了愣,就馬上清醒過來,“蘇小姐,小心茶水裏有迷藥。”陸思默跳起來戒備的看著四周,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不是在茶棚了,現在都下山了。

“蘇小姐,那兩個人呢,我們怎麽會在這?”陸思默有些疑惑的看向魏子言。

“他們已經死了,他們兩個是徐州通緝的大盜,在山上躲避官府的追擊。剛才有官兵來了把他們都殺了然後就走了。”魏子言沒看陸思默隻是看著還在昏睡的小月。

“官府來人了,太巧了吧,不過也好最少我們都沒遇到危險,蘇姑娘你怎麽沒暈倒。”陸思默看看魏子言很是奇怪,按說自己這個會武功的都被迷暈了,魏子言這麽個弱女子竟然沒事。

“我喝的水少,比你早醒了會,陸公子你的馬就在一旁,你看看自己的東西有沒有丟。”就在魏子言說話的時候小月也醒了。

“小姐我怎麽睡著了?”小月拍了拍頭讓自己清醒一下。

“沒事,你隻是太累了,既然醒了,我們就繼續趕路吧。”魏子言說完就上了馬車。

小月也跟著迷迷糊糊的爬上馬車,陸思默看著小月狀態不佳就讓小月也進了馬車,把自己的馬和馬車栓在一起,駕著馬車向北趕去。雖然心裏對魏子言說的話有點懷疑,但陸思默也沒問,知道魏子言不肯說一定有她的原因,陸思默也不會去勉強別人,對於陸思默這一點魏子言還是很滿意的。

另一邊,揚州城內一個客棧裏,北絕寒雲滿臉陰寒的看著手中的信,“就這些?”

“是,隻有這麽多,林君華的父親是十年前的禮部的林大人,後來被人誣陷被抄家了,隻是他妻子得到消息先一步帶著孩子離開了,當時和林誌浩一起入獄的是他的同僚魏宣明,魏宣明的妻子沒有離開和魏宣明一起死了,他們有一個女兒抄家時也失蹤了,我想應該是子言吧,說起來子言也真是可憐,八歲就死了父母自己又被帶到了明月教。”米洪澤站在北絕寒雲身前向他匯報著魏子言的事。

“查到她去哪了嗎?”

“有人看到她和小月出了城,向北走了,我猜他們應該是去了開封按時間算還有幾天就應該到了。寒雲我想丫頭離開也可能有她自己的原因你就別再生氣了。”米洪澤看了看依舊臉色不好的北絕寒雲最後還是說了出來,自從魏子言失蹤後北絕寒雲的臉色就沒好過,米洪澤和高遜日還都沒見過北絕寒雲這麽生氣過,真害怕北絕寒雲見到魏子言會做出什麽事來。

“收拾收拾,晚上離開。”北絕寒雲朝米洪澤吩咐道。

米洪澤看了看外邊已經不早的天色,又看了看北絕寒雲知道讓北絕寒雲等了這麽幾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隻好認命的點了點頭,看來今天晚上是別想睡了,“寒雲,我想你最好在就見子言之前把你們的事好好想想,別傷了她也傷了自己,一個人一生能遇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你好好珍惜吧。”米洪澤說完也不等北絕寒雲回答就轉身離開了,走到門口時他聽到了北絕寒雲的聲音“我知道,我沒生她的氣,傳信藥衛讓他直接去開封吧。”

四天後,開封城門口,一輛馬車停到了城門處。

“蘇姑娘,開封到了,我們進城嗎?”

“等一下,我想看一眼城門。”聲音落下,一個白衣女子從馬車裏走了出來,抬頭看著高聳的城門,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切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十年前,自己就是這樣坐著馬車離開了開封,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再次站到開封城城門口就好像什麽都沒有變,一樣的城門一樣的守衛,變得隻有人而已。回到車裏放下了車簾,“陸公子我們走吧。”

進了城裏,魏子言他們先找了家客棧住下了,吃過午飯魏子言獨自一個人出了客棧,避開小月和陸思默魏子言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抬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依著記憶向前走著,已經十年了開封城變了好多,記得自己小時候總喜歡在街上亂跑,父親在後邊跟著自己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自己跑累了父親就會抱起自己給自己買甜甜的糖葫蘆吃,現在想想那些事是那麽的近卻又那麽的遠,現在自己連父親的樣貌都快記不清了,八歲離開十八歲回來這時間過得真快呀。走著走著魏子言在一個荒廢的院門前停了下來,看著那門上已經掉了一半的牌匾,勉勉強強還能看得出是個魏字,大門上貼著的封條早已破破爛爛了,魏子言走到門口伸手想推開大門可剛碰到大門就收了回去,看著自己不斷打顫的雙手,魏子言現在竟然連推門的勇氣都沒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把手抬起來,可是這雙手像是有千斤重,怎麽都太不起來,紗帽下的魏子言已經急得滿頭大汗看著自己的雙手,好像離開這想要逃開但不論是向前還是後退魏子言都沒了力氣,不知雙手連雙腳也動不了了,就當魏子言以為自己要這樣呆站著時,一雙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那手牽引著自己的手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魏子言迷茫的回過頭看到北絕寒雲站在自己的身後他的手正緊緊的抓著自己,魏子言掙不開也不想掙開,就這麽看著北絕寒雲魏子言突然有種可以依靠的感覺,一直以來自己都是一個人魏子言不敢把最真實最無助的自己展現給任何人,可這一次魏子言下意識的想要靠一靠歇一歇,特別是在這個地方魏子言不知道如果沒有人拉著自己,自己是不是有能力走的進去。

雖然魏子言帶著紗帽北絕寒雲看不到魏子言此時的表情,但還是能感受到魏子言的情緒,北絕寒雲就這樣抓著魏子言的手拉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了早已荒廢的不成樣子的魏府。進了院內,北絕寒雲伸手拿掉了魏子言的紗帽,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麵容,隻不過此時的魏子言雙眼微紅眼神裏透著迷茫,臉龐上還有這沒有幹的淚痕,牙齒緊咬著嘴唇雙唇已經透出了血絲,看著這樣的魏子言北絕寒雲這些天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疲憊全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有深深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