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為什麽會覺得皇後必須死?她到底想到了什麽?

她想到了那日晚宴上宇文家的一主一仆是如何出盡了風頭將她的兒子都壓下了;她想到了太妃在那日就在自己的身邊上演的一個個小動作,既做給自己看又好似沒擺上桌麵,這對母子是多麽的配合;她想到了一個丫頭就伶俐非常叫人刮目相看;她想到了皇後說的紮針的是小姐,可是一到對詞的時候卻成了那丫頭,她想到了若是讓她們和太妃,皇上串在一起。若是那樣的話,自己可就危險了,自己危險的話,金家何立?

於是她在想辦法,想著該怎麽才能把她們都拖下水!

當她知道太妃帶著那叫紫蘇的丫頭來救人的時候,她本想休憩等她們去救,這皇後還是活著罷。可是一想到皇後強調是她們紮針救了她,想到皇後吐血前看著自己的表情,看著自己的一笑,還有那眼神中的憤恨,她忽然明白皇後救下來也不會再是個聽話的棋子了。

她一定是愛上了皇上!愛上了皇上的話,金家的利益她還會放在心裏嗎?不聽話的棋子怎麽敢用?愛上了的敵手的棋子,怎麽能用!既然用不了,那就以棋易子,用你的死換對方一個大棋吧!

太後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才連忙召了玄太醫往皇後的宮殿而去,她也立刻趕了過來!她要看著那丫頭怎麽救!

到了安坤宮宮門的時候,她特地等了下玄太醫,然後再次確認了一遍:“皇後是不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回太後的話,皇後在失血過多的時候又抑鬱吐血,藥石難救!”玄太醫確認著。

“好,我們就去看看她們怎麽救吧!你跟著吧!”太後的唇角是滿意地一絲笑,她放下了轎簾。轎子進了宮門。

玄太醫低著頭應了一聲是,就跟在轎子後麵。他的臉色平靜中見著凝重。別的再看不出什麽了。

太後這會兒看著像是被皇上地一句“皆大歡喜”給堵上了嘴。她也不再說什麽,隻哼了一聲就直接坐在帳子裏邊角上的椅子上,用眼看著紫蘇那丫頭招呼到:“哀家就看著你救!救得活便罷,救不活哀家不但要你死,也要好好問問你的主子安的是什麽心?怎麽就帶你這麽一個會害人害嗣的丫頭進來!”

她才不信一個太醫之後就真的可以救下了皇後!不過,她也覺得好象有什麽漏掉了?是什麽呢?

太後一邊看著帳子裏的皇後,一邊又轉動起了她地腦子。

眾人見太後忽然這麽安靜了下來。都不由地鬆了口氣。但是有兩個人是並不放鬆的,一個是太妃,她這會正瞧著太後心裏盤算著太後究竟在想什麽要做什麽,而另一個就是紫蘇了。

紫蘇擔心的是針。紮下針到現在要一刻鍾了,該拔針了。二小姐那邊她是教過怎麽拔的。可是今這針的次序二小姐根本不知道啊!這可怎麽辦?怎麽拔?

紫蘇地慌亂因為蠱的原因,終究還是讓紫謐感覺了出來了差別。先前那是緊張現在可是焦急和擔心,紫謐感覺的出來。她變借由眼角的餘光觀察紫蘇,就發現她幾次都看看自己又看看皇後胸口上的針,她便明白是該取針了。

取針又不是不會。她何必這麽擔心呢?紫謐想到這裏,就開了口:“奴婢紫蘇要為皇後娘娘取針了,是否…”

“你取吧。”龍應天沒在意地說著。這會誰都沒心思回避了。反正帳子裏的人見了也沒什麽的。

紫謐應著轉身就要取針,就感覺到手指上一陣痛,她下意識地就停了手,轉了頭看向了紫蘇。一看到紫蘇那微微低頭手指相交的模樣,她馬上機靈的開了口:“你來幫我一下。”

紫謐說著,就趕緊把跟前的一個襯帕拿了起來。

紫蘇連忙移了過去跪倒,一手接了帕子便大著膽子以背對上了太後,去擋住了太後的視線。以頭頂著皇上的視角,連忙對著紫謐做了一個口型:次序!身後一聲不滿的輕哼響起,紫蘇就連忙扯著那張帕子正了身子,不敢擋著皇上與太後的視線,隻將自己地側麵奉上。專心的捧著帕子接針,眼就直勾勾地看著二小姐麵前的針。

二小姐一看紫蘇的口型就明白遇到棘手的問題了。次序?該怎麽個次序。她還真不知道。可是拔針卻也是不能拖地了。她隻好捏了自己一下,就伸了手先捏上了一個針,在手裏攆上一攆,希望可以得到紫蘇的暗示。

手掌部分有一點痛,她知道不是這根,她又捏上另一根開始輕攆,這次沒感覺到痛,她小心地將針慢慢攆出來放在了紫蘇手裏的帕子上,抬眼看了下紫蘇,而後繼續了。

紫謐這樣對每個針都攆動一下的動作,讓太後眯起了眼,再她取下第三根針的時候,太後終於開口了:“丫頭,為何取針的時候,你要攆動別的針?”

紫謐手指未停,繼續撚動著平靜地答到:“回太後的話,這叫驗針,是家傳的針法而已。”

“哦?是嗎?那奇怪了!哀家也曾被你爹紮過針的,可是哀家記得你爹都是針針攆取而沒這般…去攆動別的針啊?這算怎麽個家傳?恩?”

紫蘇一聽太後的問話,這心就上了嗓子眼了。她這邊擔心的都要找不到呼吸了,可二小姐卻隻是略一頓說道:“請太後稍等,待針一取完,奴婢就解釋給您聽!”

紫謐說著就掐了下自己的腿,而後繼續撚針了。

紫蘇感覺到腿上的痛也連忙沉了心思看著二小姐捏上的針,給著提示。

當針一根根地拔完後,紫蘇才算是安下了點心,還好沒出錯,不然的話,皇後怕是立刻就要死掉了。她將帕子抖著針捧著離開皇後身邊,將針擺在桌上。又幫著將針盒子也拿到;了桌上。她爹以前和她說過,宮裏下針,針在下針前和收針後都是要檢查的,所以她借由擺針退出了帳子,那裏實在讓她緊張。

“皇上,奴婢已經取了針了,待皇後娘娘將暗血吐出再服用太醫們開的固身之藥。想必是可救的。隻是皇後娘娘地身子弱,到底能不能好,好了之後,又是個什麽情況,奴婢不敢妄斷。”紫謐給皇上報了結果。

“好。朕知道了。”龍應天看了紫謐幾眼,略微點了下頭。

“丫頭,該給哀家說說了吧?”太後追問起來。

“是,太後,在太後問前。還請太後恕奴婢妄言,請問太後,當年我爹給太後娘娘你紮針的時候。是因的什麽疾?又是在哪裏落的針?”紫謐絲毫不慌的問著。

太後略一蹙眉說到:“什麽病症都這些年了如何記得?隻記得是在肩頭。”

“那敢問太後娘娘,家父可曾給太後娘娘您胸口施針嗎?”

“放肆!”太後呼的起了身斥責到:“臭丫頭你當你有幾斤幾兩重,竟敢這麽說話?哀家當時為後,也沒什麽重疾要胸口施針,再說了,哀家若真是需要,像這般私處自然是醫女下針,怎會輪到他來親施!你這麽說話。不覺得口無遮攔太過囂張到沒規沒矩了嗎?”

“太後娘娘請恕罪!奴婢自家父陪葬後,淪落街頭,實在沒學下什麽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太後娘娘寬恕。但是誠如太後娘娘所言。家父隻在您的肩頭下針,並未在胸口處。胸口要穴不容輕視。下針取針都是萬分小心地,所以奴婢家傳的這路針法凡在要穴部位下針,取針時都要驗針的,請太後娘娘明鑒。”紫謐將話圓了過去。

不過紫蘇聽了紫謐這個解釋,不由的看向了太妃處。

太妃坐在軟榻上正眼瞅著太後的身影發愣,她地樣子紫蘇看了稍稍放了心,她又看想了跟前的兩位太醫,這兩人竟然也是一幅無察的樣子,倒讓紫蘇有些覺得越發詭異了。

奇怪!先前他們太醫就說皇後要不行了,可是皇後根本沒那麽嚴重啊?現在,現在二小姐說的話蒙下外行人還可以,可是對於內行來說,幾時有這等驗針之法?都是施針中間攆針刺穴而療,收針之時根根略撚而出啊!他們在外麵看不到二小姐怎麽撥針的,自己當時還覺得幸運,可這會聽到二小姐這麽胡諏,他們兩個竟然毫無詫異地表情,這,這太不尋常了吧?

太後聽叫紫蘇的丫頭這麽一說,也無法說什麽,隻扭了頭對著帳子外麵的太醫說到:“玄太醫,你去驗針吧!”

紫謐轉身為皇後係好衣裳,掩了被子,就跪著退到了一邊等候結果。

紫蘇則注意著那位玄太醫地動作,看他將每根針都攆了起來看看後,就說到:“回太後娘娘的話,針無手腳。”

太後一抬眼掃了下那玄太醫恩了一聲沒說什麽轉了頭去,幽幽地開了口:“但願這丫頭真能救了皇後,不過,若是她把皇後救下了,哀家倒要問問你們幾個,尤其還有那院首,你們三個德高望重的老太醫,難道連個丫頭的本事都不如嗎?要是這樣的話,太醫院留著你們三個還有什麽用?還不如叫這丫頭去做院首!”

“太後娘娘!”紫謐一聽忙說了話:“太後娘娘太看的起奴婢了。奴婢雖學下了家父的針法,可其他的倒是不懂,略知皮毛卻無法為人診治,今日這般為皇後娘娘下針,還是因為太醫指點,說要奴婢按著胸口悶下淤血地法子來紮,奴婢這才敢下針的。”

“哦?你不敢?可是先前不是說是你看出來皇後要出現血崩之兆不但下針還開藥方救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