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觸電

孟小賤緊張而著急忙慌的將信函拿在手裏,那薄薄一片紙頁之重,不是它本身的重量可以比擬的。

此時,孟小賤覺得爺奶留給自己這份書信的分量,即便是萬金都難以撬動,因為它再也不會有了。

孟小賤小心翼翼的開著信封,生怕撕扯了哪怕信頁一角的動作,讓剩下的三人都為之動容,因為即便是禽獸都懂的跪乳之恩,何況是幾個相知相重的自家兄弟。

拆開信件後,孟小賤慢慢將折疊整齊的信頁張開,頃刻間,灑脫秀美的瘦金體毛筆字,不缺一分的映入孟小賤的眼簾。

“哇塞,你爺爺這字寫的真好。”羅怡也湊近孟小賤,不住的讚揚道。

彩鳳和福廣也用‘嘖嘖’之聲表達著自己的感受,看著這美輪美奐的字體,孟小賤卻很納悶兒,隻見孟小賤自言自語道:“我從來沒有見爺奶寫過字,我還一直以為他們不識字呢。”

在四人的讚揚、感慨和不解之間,一個個小字組成的句子,已經在四人的腦海裏化為含義。

“孫兒,當狗兒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們爺孫之間已經陰陽兩隔。

狗兒,不要悲痛,不要傷感,因為,雖然我們孟家上祖數十代都是書香門第,雖然到了你父親這一代已經是大字不識一籮筐,但是我孟家知書達理、誠意待人的本分沒有丟。

有此八字真言,我孟家一定還會光耀門楣,而我們的狗兒,就是孟家最大且唯一的希望,路漫漫而修遠兮,吾兒定要上下而求索,傷感悲痛這種無濟於事的事情,我狗兒不做也罷。

相信我狗兒一定是看過那書才打開信函的,相信我狗兒一定對書中無字疑惑不解,爺爺和奶奶其實也想給狗兒留下一些秘籍寶書,好讓我狗兒少走一些彎路,可是,爺爺奶奶實在是沒有這樣的物件。

左思右想,爺奶決定給吾狗兒留下這真正的‘無字天書’,好讓我狗兒自己去抒寫人生。爺奶走後,狗兒不要覺得孤單,爺奶和狗兒爹娘會在天上時刻守護著我們的狗兒,祖上有雲:

“魚,亦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爺奶雖不希望看到狗兒舍生而取義,可得道而多助,失道而寡助,仁者才能無敵。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欲速則不達,切不可猛然冒進,否則極有可能不進反退。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相信我狗兒一定能在躊躇滿誌的氣性下,展望未來、活出精彩。

最後,告訴我狗兒一個小秘密,雖然我孟家到爺奶這輩,已經是無有多餘物件換酒錢,可天賦異稟的千杯不醉,卻絲毫沒有少一分。

但是喝酒畢竟傷身,望我狗兒謹用慎進,即便經曆天人之事後,這天賦異稟將不複存在,那也比起一般人要強不止一星半點,望狗兒借此祖上血脈萌蔭,繼成大任、造福桑梓。

爺奶走了,願吾狗兒一生安好,願有緣,來生咱爺孫還做一家人。(在此處,還有一個用毛筆畫的笑臉)”

“爺奶好可愛啊。”看到信函最後的笑臉後,羅怡情不自禁的嬌嗲道。

孟小賤微微一笑,並沒有表現出應該有的情緒激動,不僅沒有心情的波浪,反而是平靜如水、一臉的坦然。

此時的彩鳳和福廣,小心翼翼的看著孟小賤的臉,他們在等待著孟小賤泣不成聲的時候,好給予孟小賤慰籍和暖心的抱抱,可等來的卻是孟小賤舉起的酒碗。

“來來來,都舉起酒來,我們為爺奶的牛逼喝一個,羅怡姐,你也來一杯。”孟小賤舉著酒碗環視一圈到羅怡眼前的時候,便豪氣的對羅怡說道。

就在羅怡微笑著準備拒絕孟小賤的時候,隔壁桌一個大漢大步跨過來滿臉堆笑的說:“我們已經吃完了,你們吃完了嗎?”

“沒有?咋了?”孟小賤不解的問道。

舉著酒碗的孟小賤,準備舉起酒杯的彩鳳和福廣,還有猶豫不決準備拒絕孟小賤敬酒的羅怡,都疑惑不解的看著來人,不知道來人所問意欲何為。

“不是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說我們的三輪車沒油了,可以借給我一點油嗎?一點就好,隻要能把我的車開到加油站就好。”大漢還是滿臉堆笑的說道。

和羅怡疑惑不解的相互對視了一下後,孟小賤便大笑道:“哥們兒,三輪車應該是加柴油的對吧?”

“對對對,是柴油,我也知道你們的小汽車是加汽油,我就是想說讓你們的車拉我的車去一下加油站,可是我又不好意思開口,就隻好先說個不可能了,可以嗎?”大漢坦率的問道。

羅怡皺了一下眉頭尷尬的回應說:“我可以拉你去一趟加油站先打點油回來,拉你的車去...我覺得不太...”

“我知道不太合適,用你們那最少也是十幾二十萬的車,來拉我那幾千塊錢的蹦蹦車,確實是有點不合適,可是現在公家管的嚴,不讓隨意拿器皿打油的,哎,不好意思,這說著說著我也覺得太不合適了,你們吃,你們繼續吃,我再去想想辦法。”

那大漢滿臉尷尬陪笑著就要離開,這時羅怡突然拉住孟小賤的手,眼眸如一彎秋水中點了那麽神來一筆的看著孟小賤說道:“小賤,這可怎麽辦好。”

孟小賤活這麽大,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體驗了一把觸電的感覺,那感覺沁人心脾,如沐春風,更像是剛剛從暖洋洋的浴池裏出來,又衝了個熱水澡一般的冷火兩重天,孟小賤一個激靈猛的站起來說:“等等兄弟,我們拉你去。”

孟小賤這一站,直接把拉著他手的羅怡,也一下子拽了起來,此時,喝酒開葷以來基本沒有因為喝酒而臉紅過的孟小賤,一口酒都沒有喝本來麵如無暇之玉的羅怡,突然都是滿臉通紅、紅暈直到頸脖。

“不好意思羅怡姐,我...我把你的手給忘了。”孟小賤手足無措的先是抽回自己的手,之後又將雙手伸出想安頓羅怡繼續落座,最後卻停在空氣中不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