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躲避不及，被動地與撲過來的灰影子發生了接觸，對方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袖子，與手臂重合。
眼前的灰影子於瞬間發生了變化，一個不太清晰的人影出現，是楊天師，依舊白發蒼蒼，滿臉皺紋，老態隆鍾，隻是呈灰白色，仿佛黑白老照片裏的人像一樣。
赫雅：“你死掉了嗎？”
楊天師豎起手指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示意往前走。
沿著長廊前行了幾十米之後，來到危重病房外麵。
楊天師魂魄的手臂依舊與他的聯係在一起。
椅子裏坐了一排人，看上去表情凝重，滿臉悲哀，估計其中有楊天師的家屬。
楊天師開口說話了，語聲很怪異，有氣無力，拖遝而緩慢：“穿了橙色上衣的那個是我孫女，旁邊胖乎乎的女人是我兒媳，那個滿臉胡子的胖男子是我兒子。”
從魂魄嘴裏說出來的話聽著非常別扭，音調不穩定，時高時低，不時還會有一兩個詞匯含糊不清，像是被什麽給吃掉了一樣。
他小聲問：“你要我怎麽做？”
楊天師：“告訴他們，別浪費錢了，放棄治療，別因此弄得傾家蕩產，反正我是活不回來了，至多也就是收獲一植物人，醫院裏最樂意看到的情況就這是個，可以長期賺錢。”
他：“我如果過去這麽對她們說，估計可能會挨揍。”
楊天師：“你說我有消息委托帶給她們，然後先講這個……”
他：“明白。”
楊天師：“等她們找到錢財之後，就會相信你，到時候你說什麽都能夠講得通。”
他走過去，站到楊天師的胖兒子跟前，這是一位中年人，大概四十幾歲，肚皮很大，臉上有很深的溝渠，讓他不由得想起一隻胖乎乎的鬥牛犬。
他：“你好，我剛剛看到了楊正剛天師的魂魄，他老人家有話讓我轉告你們。”
胖子愕然瞪大了眼睛，嘴咧開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兒媳和孫女立即湊過來。
他壓低了聲音，距離胖兒子的耳朵很近，避免附近無關的人聽到。
“桃源巷老宅裏二樓最大臥室裏床底下有隻大箱子，裏麵裝了一隻小些的箱子，小箱子裏麵還有一隻更小的箱子，其中有一公斤多黃金，有金條也有首飾，全是當年一百零幾塊錢一克的時候買下的，旁邊還有幾塊玉石毛料，這些東西暫時別急著賣，等過些年亂世來臨時遇到饑荒才可以動用來換糧食。在工作室辦公桌南邊牆壁上有個暗格，裏麵有一些外幣，有美元也有歐元還有港幣，按現在的匯率大概可以兌換到二十幾萬元，這些錢至多隻能花掉三分之一，大部分必須保存下去，將來救急應災之用。”
胖子說要核實一下這事的準確性，於是急忙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負責看家的兒子，即楊天師之孫。
大約五分鍾過後，胖子接到電話，那邊說確有此事。
兒媳和漂亮孫女立即招呼赫雅坐下，問還有什麽需要交待的事。
赫雅平靜地說：“楊天師要求你們停止搶救，讓他平靜地去，再折騰下去毫無益處，隻是白白浪費錢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