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摸出手機看上麵的時間，發覺光線黯淡，湊近之後努力觀看也很難瞅清楚，然後依靠打火機的照明才勉強看明白。
打火機的火焰居然是藍色的，跟酒精燃燒之後的情況差不多，所能提供的光明極為有限，但是握著打火機的手指卻感受得到熾熱。
時間沒有問題，日期也正常，還能夠看到號碼列表。
他決定打一個電話。
打給誰呢？
小薇現在很可能正在車河當中愁眉苦臉地駕駛，不能打給她。
打給許無雙似乎也不太合適，萬一她以為這邊出什麽事了，可能會很緊張。
還是打給其他人吧，比如梁衡。
電話撥通了，裏麵傳來梁衡的聲音：“赫雅，聽說你去做一件很偉大的事，完成了嗎？如果需要幫助並且沒有危險的話，我會考慮。”
這家夥一如既往地注意安全方麵的問題。
他說：“沒什麽，一切都還算正常，我可能明天就會回來。”
梁衡的語氣當中流露出緊張：“你從哪裏打電話來？”
他：“我也不太清楚。”
梁衡：“你還活著嗎？”
他：“好像還活著。”
梁衡的聲音變了，有點顫抖，明顯流露出緊張：“你到底是什麽狀態。”
他：“我回來你就知道了。”
梁衡：“沒事別嚇唬我。”
他：“正忙呢，沒空跟你解釋。再見。”然後掛了手機。
僅僅隻是視野裏看著周圍像黑夜，這個問題貌似不難克服，走路小心些，速度慢一點，再買個強光電筒，想必可以搞定。
然後他彎腰把最後幾塊看著應該帶走的骨頭鏟起來，送到桶裏，上緊了蓋子，拎上往路邊走。
地上遺落的全是粗大的腿骨和臂骨，還有一些泥土，骨頭在搖晃，活動能力並不怎麽強，可以肯定玩不出什麽花樣。
這隻桶比想象的更輕一些，可能有三十公斤左右，他不可能拎著這東西一路走回到城裏，路程太遠，必須得搭車。
這條路上有黑車，有遠郊公交，還有拖拉機和摩托車。
此時他想，誰肯載自己進城，就上車，不管什麽交通工具，隻要收費別超過一百元就行，如果能夠直接把他送到楊天師住宅外麵的話，付兩百元亦可。
駛來一台裝了滿滿一車石頭的農用車，速度奇慢，跟步行差不多，噪音卻跟放鞭炮大致相似，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舉手示意。
來了一輛髒兮兮的麵包車，他舉手表示要乘車，但是司機沒理睬，一閃而過。
過去了三輛摩托車，都沒有停下載人的打算。
一輛仿佛出土文物般的轎車沒理睬他。
他決定采取一點更刺激的手段，於是摸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握在手裏，用行動表示，誰能夠送他進城，就可以得到這些錢。
幾分鍾過後，一輛遠郊公交開過來，他趕緊上去之後發現，隻需要兩元錢，就可以坐到東客運站。
收錢的大姐補給他四十八元，也沒問那隻咚咚作響的桶裏裝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