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的發言在掌聲當中結束。

這個已經成為一種固定模式和程序,雖然大家都沒聽到什麽有營養有內容的語句,卻仍然習慣性地大力拍手。

當然,不會像某次勝利的大會上那樣歡呼和鼓掌持續半個多鍾頭,坐在會議室裏的這些人多少還是有點點進步。

秘書說接下來請校長做總結發言。

校長愁眉苦臉地拿起了稿子,開始無精打采地念叨。

五分鍾之後,還沒念完,至少剩餘三分之二的內容,校長卻突然宣布散會了。

掌聲又起。

秘書滿臉困惑地看著校長,心裏不明白為何如此。

其它人倒是顯得很輕鬆很愉快,誰也不曾注意到話沒說完,稿子還有幾頁沒翻出來,反正會說什麽內容用腳趾頭都能夠猜得到,若真的有什麽料要抖出來,也隻會在暗地裏悄悄操作,不可能在會議當中公開宣布。

校長又打了一個噴嚏,把一些小蟲子噴射到兩米外一名副主任筆挺的西服上。

秘書看到了這一幕,突然明白過來,校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自己得趕緊打算退路,傍一個新的主子,或者另找一份體麵輕鬆的工作。

副主任若無其事地擦去衣服上正在蠕動的小東西,然後關切地問校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各種關懷的話語紛紛冒出來。

“校長,你必須趕緊去醫生檢查,別像焦裕祿那樣啊。”

“校長,我要批評你,你也太不愛惜身體了,都病成這樣,怎麽還在堅持工作。”

“應該在學校裏開展一場號召大家向校長學習的運動。”

校長沮喪地說:“沒事,再過一段時間,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眾人均擺出一副驚愕的表情,心裏都在猜測,難道老大患了絕症時日無多?

散會之後,校長回到住宅裏,從冰箱內拿出人肉喂狗。

由於經常吃人肉的緣故,這狗已經習慣了此類食物,吃得很香甜。

校長走到衣櫃前,看著鏡子裏自己變色的臉,喃喃自語:“又要回去做鬼了嗎?好討厭啊,剛剛找到一點生活的樂趣。不行,我得堅持下去,如果我爛掉了,太妃糖就沒人照顧啦,它上哪裏找人肉吃?”

狗吃光了一塊肉,抬起頭看著他,長長的紅舌頭上滴下血水。

他彎下腰,抱著狗的頭,悲傷地說:“乖寶寶,我舍不得你。”

大狗舔他的臉,把一些血水抹在他的額頭上。

他咳嗽了幾下,導致喉嚨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裂縫,呼吸時弄出‘噝噝’聲,說話有些困難。

他找到一隻針線包,簡單縫合了一下,外麵貼上一張風濕止痛膏。

稍後,女秘書來了,摁了門鈴。

他打開門。

女秘書:“你怎麽了?可以告訴我實話嗎?”

他:“可能快不行了。”

女秘書:“你是人嗎?”

他:“這個我不想告訴你。”

女秘書:“你還能撐多久?”

他:“可能一個星期。”

她:“你不是校長,我早看出來了,隻是不想揭露罷了。”

他:“你不會告訴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