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踩死人了!”

“不要擠,大家不要擠!”

……

老師站在樓梯口上大喊,胡剛立刻就衝了出去,我好奇地看著錦年,她別過了頭。

我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她:“你知道是不是?”

她沒有回答,默不作聲地拉著我的手走出了教室。胡剛剛跑回來,正巧撞在我們身上:“哎呀,真是嚇死人了!人太多了,全都往外衝,樓梯都給衝跨了,好多人都被踩在了下麵,都不知道死了沒有……”

“你們兩個這是什麽表情啊?吵架了?那個外麵出大事了,你們兩個還……”胡剛忍住了話,順著我的眼神看著錦年,似乎也意識到了那麽點什麽。

“我們回家。”錦年拖著我說。

我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樓梯上還是一片混亂,胡剛從後麵追了上來:“別去了,樓梯都塌了,我們下不去的。”

那場意外一共死了十五人,學校卻對外謊稱隻有六人。那天晚上,救護車到達之後,我和錦年才得以下樓,血肉模糊的地麵觸目驚心,哪怕是多年以後我依然會在夢中看到這番場景,反複糾纏,難以逃脫。胡剛嚇得渾身發抖,蹲在角落裏嘔吐不止,還一邊指著錦年說道:“你,你真厲害,嗬嗬,麵無表情的……”

錦年皺了皺眉,鬆開我的手,跑到老師麵前,指著牆角說道:“那邊還有……”

我偏頭一看,竟是一顆滾出來的眼珠子。

錦年說,哪怕是一具屍體,也要讓他完完整整的。

其實,我認為自己應該更早發現的,不然也不會認定,錦年是在十五歲那年起了變化。如果我仔細觀察的話,興許能追溯到更早之前。不過也是因為這個發現,後來的很多事都不一樣了。而錦年,依然像從前那般,隻是我與她之間似乎有了一層隔膜,我們誰也不去提,誰也不去說,直到我們再也看不到彼此的內心。

不可否認的是,每次有危難的時候,她始終都會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或是在背後注視著我。哪怕高中時我們分開了,我卻依然能夠感受得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