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不該在意那麽多。

我回過神來,對林晨男說,“阿男,一切都照你說的辦吧。”

其實,我比林晨男更渴望知道,昔日的同學看到我時的表情,當他們憶起謝琳娣時會用怎樣的語氣。又或是,他們早已經忘記了我,就像我忘了某些事情一樣……

有的時候我會很怕現在的自己,在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另外一張臉,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回憶讓我恐懼,總是零碎的畫麵,擾得頭疼,我甚至害怕自己會被這種疼痛折磨到死亡,一直依賴藥物控製。很多廠家的止痛藥對我的身體已經失去作用,我隻有不斷地更換,不斷地加重藥量。當然,我也害怕自己會因此而變得神經質,大腦壞死。

記憶於我,在過去的三年,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毫不影響我的生活。我以為這樣就可安然一生,但沒有想到,這場同學會居然改變了一切。

是大學開學前的一星期,在郊區的飯店聚會,這裏匯集了許多高校,建立起一座大學城。初中的同學大多都填報了這裏的大學,一來是敘舊情,二來是熟悉環境。

晨男才拿的駕照,載著我從市區一路到這裏,空氣逐漸清新,風涼涼的抹在頸間,一片神清氣爽。我偏著頭看著轉眼即逝的紅牆殘瓦,推平的山坡上新建高樓,大學城的入住無疑是為這片原本黯然的土地招攬人氣,過不了多久這裏定是一片繁華。

初來這裏,說不出的喜歡。

我沉靜在淡雅的氣息裏,如果可以,真希望一輩子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遠離城市的喧囂,平靜安定地過完一生。我時常在想,生活再富裕,人生再耀眼,到最後究竟會剩下什麽?一場空罷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能,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過著大家小姐的生活,被許多人庇護著,未經曆過災難,品嚐過痛苦。唯一有過的那次也被失憶抹去。我很慶幸,我不但可以恢複正常人的樣貌,還依然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