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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名媛會所。

楊夫人把一杯清茶遞給了林安雅,笑吟吟道:“安雅,這事恐怕難辦吧?誰都知道,莫爾燁非常喜歡他的妻子。”

“阿姨,他們還沒結婚,吳阿姨也不喜歡那個淩可馨不是嗎?”林安雅揚唇,掀起自信的笑容。

“事兒是這樣,但是,吳瓊現在默認了呀

。”

“阿姨,我不是要搶莫爾燁,我隻是想走進莫家,你有什麽辦法?”

楊夫人蹙起了眉頭,這事兒……要是換了兩個月前,她還可以帶林安雅去莫家莊園,可現在,吳瓊已經不提及他二兒子婚事了,現在主動跟她講,可能沒那麽好辦。

“安雅,莫爾濤好像對他現在的女朋友也挺好的。”還是打消她的念頭吧,莫家二個兒子都不是好調派的男人。

“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嗎?”林安雅似乎很失落。

楊夫人想了想,又說:“這樣吧,我幫你問問吳瓊,要是她還想讓你做她的二媳婦,到時再聯係你。”

天越來越冷了,但辦公室裏還是溫暖如春。

莫依婷今天又收到了一束天香百合,這個季節能收到還沾著花露的新鮮花朵,香氣撲鼻,真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喬振中走了之後,他們一直沒聯係,因為花店按照顧客早期預定好的花,依然天天送,後來,莫依婷提出一周送兩回,他們便答應了。

一年的花錢,花店老板反正收了,早送晚送都沒關係。

這對收花的人來說,隻是延長時間,一年的花可能兩年都收不完。

白樂姍出事後,已休息了兩個月,身體複原完好,臉上的疤痕也做了手術,麵容看上去比以前更白,更漂亮了。

染了發尖的頭發向上盤起,鬢發垂落,麵頰施了淡粉,黑瞳撲閃,帶著微笑,她站在莫依婷麵前。

“今天你的狀態不錯,是不是兒子回來了?”莫依婷抬頭,看著神淡氣爽的白樂姍。

“是的,是你大哥出的麵。”白樂姍的笑容幹淨了。

莫依婷一笑,手上的筆輕敲著桌麵,“這樣挺好,女人嘛,多愛惜自己一點,沒有什麽放不下的,有男人沒男人,我們照樣活,好好工作,在工作中得到樂趣,空閑的時候跟閨蜜,或者跟同事一起玩玩聚聚,同樣非常開心。”

莫依婷總是對別人說得輕鬆自若,洋洋灑灑,不知道自己怎麽樣?

“謝謝你,莫小姐

。”

“對了,我大哥說你的工資提高一倍,偷著樂吧,加油!”

白樂姍的眼睛一紅,喑啞道:“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把資料放到莫依婷桌上,臨走時,眼睛瞟了一眼那束百合花。

下了班,白樂姍來到了可馨工作室,看她還在忙碌,遂坐在沙發上自己看書。

淩可馨送走了最後一位顧客,才靠著她坐下,“怎麽樣?現在對工作,生活還滿意嗎?”

“很好,”白樂姍抓起她的手,眼裏爍著真誠的光芒,“妹妹,謝謝你,我加工資了,從一月份開始。”

淩可馨微笑,心中了然,“以後再也不要做傻事了,你爸爸媽媽的生意現在也很好,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才是真!”

“恩。”白樂姍點點頭,然後問,“你小姑子的事情怎麽樣?我發現那個男人還是會讓人送花來。”

“她現在想通了,決定一切隨緣。”

“隨緣,隨緣!”莫氏莊園裏,吳瓊也同樣在說這句話,不過,她是帶著牢騷的在抱怨,“他爸,女兒不小了,你說讓她一切隨緣,等到三十還沒嫁出去,哪個富家子弟會要啊。”

“年齡大了,才不急,反正這麽多年都過來了。”莫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笑。

“唉,你都順著兒子,女兒吧,我真擔心,她在等喬振中。”

秘密是守不住的,吳瓊不但聽到了莫子豪跟她說的事,同樣也在莫爾燁嘴裏得知了喬振中的事,更在八卦娛樂報刊上看到了關於喬振中追求莫家大小姐的點點滴滴。

送花,為她雕刻十二生肖,為了表決心,毅然辭職重新穿上軍裝……還有,莫家小姐開飛車,趕到海州軍用機場,為的見情人一麵。

情人?這個用詞讓吳瓊感到可笑,她一直認為女兒是深愛賀曉嘯的,喬振中,怎麽可能得到女兒的心?

“是不是在等喬振中,我們都不知道,婷婷一次次不去相親,說明她心裏有自己的想法

。”莫霖說。

“現在的這個男人是楊夫人介紹的,人家也是個海歸,長得帥氣,是個醫學博士,父母都是公務員,雖說不是生意人,但也算配得起我們家。”

“你看過?”

“我看過照片了呀。”說著,吳瓊走到床櫃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彩色的4寸照片遞給了莫霖,“你看,人不錯吧?”

莫霖眯著眼,把照片放遠一點,細細地看了看之後說:“還行,但比不上我們家爾燁。”

“嘿,你不聲不響的,心裏還有個女婿標準?我家爾燁……你拿著對照,到哪去找?爾燁是我們的兒子,女婿可是人家的。”吳瓊好笑,嗔道。

“嗬嗬,好吧,你問婷婷,婚姻可是她的事,我們參考就行。”

莫依婷接到母親的電話,傍晚回了家,但她沒有讓吳瓊順心如意,眼睛隻瞟了一眼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照片,便搖著頭:“不去!”

“不去,不去!婷婷,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吳瓊皺著眉,苦惱地問。

莫依婷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削著一隻蘋果,平靜道:“隨緣。”

呃……又是這兩個字。

“你在等喬振中?”

“媽,你多想了,我跟他還沒個開始呢。”

“我多想?別以為我沒發現,你把他送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排在床頭,要是對他沒感覺,你會天天看著他的東西?”吳瓊說完,伸指戳了一下她的腦袋。

莫依婷把一條長長的果皮捏起來,在母親眼前晃了晃,輕笑,“媽,我想告訴你,你女兒活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收到合我心意的禮物,因為這個禮物是他親手做的,上麵還染過他的血……”

一個月前,莫依婷背著十二生肖,開著車來到了海州,經過打聽,她在靠海的一個小鎮裏找到了那個木雕大師

“你問的是那個大男孩?高高帥帥的?”長了花白胡子的師傅微笑著問。

“是的,師傅,你看看這個。”莫依婷把十二生肖拿出來,“是他刻的嗎?”

“哈哈……姑娘,你懷疑不是他親手刻的?”

莫依婷臉一紅,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這次的“荒唐”行為,或許也是為了驗證喬振中所謂的“愛”吧。

“姑娘,這確實是他雕刻的,他有一定的基礎,聽說在部隊裏摸爬滾打,野戰訓練的時候,他拿刀削過各種木頭,但雕小動物是第一回。”他說著,到一個櫃子上拿來一本畫冊遞給莫依婷。

“你瞧,這是我以前雕刻的,但我的賣完了,他就學著照片上的這個樣子雕,因為時間緊,他白天黑夜得幹,好幾次把手指割破了……”

莫依婷走出大師家時,太陽正值當頭,她仰頭看著天上的太陽,耳邊又回響起喬振中讓她“笑一個”的聲音。

於是,她的眼睛亮了,臉上的笑微微揚起,繼爾燦爛如花……

莫依婷不同意相求,吳瓊隻好回絕了楊夫人,楊夫人趁吳瓊難得到會所來,便談起了林安雅。

“莫夫人,你二兒子現在怎麽樣?跟安雅有沒有可能?”

吳瓊一頓,繼爾揚起一抹苦笑,“我管不了這三個兒女了,他們個個不聽我的。”

“莫夫人,安雅小姐對你家兒子彼為傾心,要不,找個機會讓她跟爾濤見見麵,也算了卻她的一片誠摯之心,你反正不喜歡他現在談的這嘛。”

吳瓊很為難,可楊夫人的熱枕,還有自個心理的一點小遺憾在作怪,沉吟半晌之後,還是點點頭,說可以試一試。

莫爾燁今天下班很遲,跟陳剛一起出來,倆人分坐兩輛車,陳剛因為要去超市給任一菲買東西,上車之後,招呼一聲就開走了。

莫爾燁開了車內空調,脫了外衣掛到副駕駛座上,然後拿起手機給淩可馨拔了個電話,告訴她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淩可馨說,晚飯快燒好了,等他回來,倆人一起吃火鍋。

莫爾燁高興地掛斷電話,啟動車子慢慢開向出口,明亮的眸子盯著前方,轉彎時,意外地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女人從旁閃了出來。

他連忙刹住車,可車頭還是蹭到了她,女人受驚後趴在了前擎蓋上,臉色發白,一雙明眸驚恐得瞠大。

莫爾燁下了車,扶起了她,“小姐,你沒事吧?”

林安雅深吸一口氣,一隻手捂著胸口,慢慢地抬起頭,倆人視線對上,彼此一怔。

“是你?”莫爾燁錯愕。

“是你?莫總……”林安雅驚詫之下,蒼白的臉瞬刻染上了紅暈,那雙閃著驚恐的眸子也變得羞澀。

“不好意思,我沒摁喇叭。”莫爾燁鬆開她,退後一步。

“是我不好,我急於想去打車,因為我的車……”她朝身後一輛紅色的小車看了看,紅著臉說,“剛路過你們這就拋錨了,媽媽又打電話來,讓我快回家,我走得急了。”

“哦,”莫爾燁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那我送你吧。”

“這怎麽好意思,太麻煩你了,莫總。”

“沒關係,你住哪?”

“錦江花園。”

“上車吧。”

“那謝謝了!”林安雅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但多年與男人打交道後積累的經驗,讓她明白如何把握尺度,保持欲擒故縱的矜持。

車內很溫暖,林安雅也脫了風衣,裏麵一件鵝黃色緊身羊毛衫把她的身體曲線勾勒得豐滿性感。

卷曲的黑發,長而翹的假睫毛,閃亮的黑瞳,帶著少女般羞澀的緋紅臉頰,尖細的下巴,小巧豐潤的櫻唇……確實很美

莫爾燁抬眸望了一眼後視鏡,便坐正了身姿,表情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也不說話,握著方向盤朝著錦江花園小區馳去。

林安雅坐在後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俊美的側臉,標準的臉型,深刻的五官,黑密的眼睫微微一扇,亮閃的眼睛透出迷人的光。

很幹淨的一張臉,鼻梁高挺,薄唇有時動一下,都能撩拔女人的心扉。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衣,外套一件圓領的白色薄毛衣,看去休閑又瀟灑,怎麽看都養眼。

林安雅的眼神有些癡戀,蠕蠕唇,扯開了話題:“莫總,謝謝你上次能接受我的采訪,我們電視台有意向對你個人……進行一次專訪,不知道你意向如何?”

“不必了,我不大喜歡。”

“莫總,你真低調。”安雨柔眼裏閃過一抹失望,抿抿唇,又說,“我還沒感謝你上次救了我呢,莫總,要不,我請你吃晚飯吧?”

“你太客氣了,我妻子已經燒好晚飯在等我。”

“哦。”林安雅聽到他淡淡的語氣,而且還把沒結婚的淩可馨稱為“妻子”,心裏不免升起一片灰暗。

莫爾燁的車速較快,十多分鍾後就開到了錦江花園小區大門口,停下車,他也沒回頭,“林小姐,到了。”

林安雅看看大門口,張張嘴,可瞄到男人的神情很平淡,她還是打消了讓他送自己進去的想法。

“謝謝莫總,那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見!”下了車,她彎下腰,朝前麵的莫爾燁微笑道。

莫爾燁淺淺一笑,微一頷首便踩下了油門。

林安雅呆呆地立著,直到邁巴赫的車影在眼裏消失,她才悵然地移動了腳步……

她是一個受萬千寵愛,萬千男性追求的寵兒,卻不想,這個男人從上車到她下車,隻看了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