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我?”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微風拂過她的心房般。

她猛地抬起頭來,正好望進那一汪深潭裏,她怔忡了好久,才低喃著說:“我沒有。”

“是嗎?”他沒有再逼問她,隻是把手上的果汁交給她,“我溫過了,你喝慢點。”

聞言,她的鼻子一酸,硬是忍著沒有發作。

有些悶悶地說:“謝謝。”

他在她一邊坐下,感覺到她瞬間的僵硬,他自嘲式地說:“你現在隻剩下和我的這些客套話了嗎?”

她有些難堪,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實你怎樣我都不在乎,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你凶悍也好,嬌柔也罷我都喜歡,隻是----”他苦澀一笑,“你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她抬眼望他,眼神可憐兮兮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狠狠地說:“不要這樣看我,不然我會----”他瞌了一下眼眸,接著道:“不然,我會舍不得放開你。”

“雷焰,你----”她詫異地開口,但不敢直接問出來。

他苦笑著,身體往後躺著,靠在沙發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一般。

“如你所願,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他一口氣說完,像是怕自己後悔一般。

“雷焰,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恍然夢中,不敢相信他真的就這樣同意了。

她因為不相信而伸手撫上他英俊的臉,想確定這是不是夢。

他煩燥地抓了一下頭發,雙手插在發裏,然後又捂著麵孔,沒有說話。

她也不敢再吱聲,半響才,他才似是控製了情緒,放下手,盯著前麵的位置:“你也不要以為我放你離開就是放手了,我不相信你還愛他,之所以讓你走,是我舍不得你。”

他說著,轉過頭望向她,眸中溫柔似水:“我隻是舍不得你吃苦,如此而已。”

她有些哽咽著,“謝謝。”

他心軟一來,一伸手把她攬進了自己懷裏,低下頭,用自己的臉貼上她有些冰冷的麵頰,“暖夕,不許哭,我不會讓你流著淚離開我身邊的。”

她再也不能自己,一下子哭倒在他的懷裏,麵孔深深地埋在他的胸懷間,滿滿的都是她的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更加抱緊了她,“不要說對不起,我寧可你說愛我。”他不停地低頭吻著她的發。

她抬起頭,眼睛紅紅地,專注地望著他,“到了那天,你還要我的愛嗎?”

“要,永遠都要。”

她飛快地堵上他的唇,熱烈地吻著他----她的丈夫。

他拉開她的身子,她喘著氣望他,雷焰微微地喘著氣,眼神緊緊地盯著她,然後再也忍不住,頭一低,就把她顫抖著的唇含在了嘴裏。

他們熱烈地吻著,溫度很快像是熊熊大火般地燒起來,久曠的男女因本能而熱烈的撫觸著對方的身體。

他們同時顫抖著,糾纏地沙發上。

她發絲淩亂,他衣衫不整……

直到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他才猛然停下手,從她的襯衫裏抽回手。

他躺在沙發上,溫柔地幫趴在他身上的暖夕整理好衣服,扶她起來。

暖夕輕咬了一下唇,身體因為渴望得不到滿足而還有些顫抖著。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迷蒙著雙眼,人還沒有從激情的餘韻裏回過神來,

雷焰抿了一下唇,他渴望極了,可是他不想滿足她,因為他要讓她記得這空虛的感覺,這樣,她才不會忘掉他,才會在沒有他的日子裏想起這場沒有完結的性.愛。

----在暖夕的一再要求下,他還是送她回到黃岩鎮的住處。

他跟在她後麵爬上那陰暗的小樓,窄窄的樓梯間泛著一股難聞的黴味,雷焰凝緊了眉頭。

她的大門倒是很新,看來倒是挺牢靠的,雷焰有些滿意於她的謹慎。

不過,在她開了門後,看到裏麵小得像是麻雀的屋子,雷大少爺終於發飆了,他把她的行李放在房內唯一一件像樣的家具----床.上,然後火冒三丈的搖著她的身體逼問:“這就是你要離開我,然後想呆的地方?”

她慢慢地撥開他的手,淡淡地說:“我覺得很好。”

她覺得還不錯,至少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和小廚房,家裏也被她收拾得很幹淨。

住起來真的也挺舒服的,是他雷少爺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才會看不慣這小門小戶的。

好?有什麽好的?雷焰開始在房裏麵踱來踱去,口中喃喃自語,“不行,我不能讓我的老婆我的女人住在這種地方。”

這句話惹火了暖夕,她伸出纖指,戳著他堅硬的胸口,很是凶狠地說:“什麽叫這種地方,你別忘了,我家也比這裏好不了多少?”

他嫌棄她?

看到她眼裏的指控,他無奈地歎口氣,再看了看這加上去也沒有他家一個浴室大的地方,開始不著邊際地讚美:“其實仔細看看還不錯呢,雖小,卻齊全,最重要的是空氣好。”

像是附和他的話一樣,他還走到那扇同樣小得驚人的窗戶前麵,深呼吸了一口:“鄉下的空氣就是不一樣。”他回過頭來,討好一樣地問:“是不是?”

暖夕看看他,再看看那窗戶,沒有好氣地說:“雷少爺,窗戶沒有開,你就能聞到了?”

雷焰錯鄂,再看看,真的沒有開。

他笑笑,“隻是隨口說說,何必當真呢。”

他走回來,環住她的肩,帶她在屋子裏四處走動,誘哄似地說:“不過,如果稍稍改變一下,會更好的。”

“怎麽改動?”她不動聲色地問。

雷焰放開她的身體,開始細數起來:“這牆得重新刷,這床要換。”

他坐了上去,彈了兩下,衝她眨眨眼,“太硬,會疼的。”

暖夕臉上飛紅,知道他意指什麽,啐了他一下:“又不是你睡。”

“難保我有時會不會來不及回去什麽的,總要叨嘮一下的吧!”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地,一臉地理所當然。

她呆愣住了,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不是說放她自由嗎?

他輕笑一聲,上前圈住她的腰身,“你不會以為,我就真的放你自生自滅了吧?”

他還壞壞地伸手捏了她腰間的肉一下,惹來她怒目而視:“你這個混蛋,自由和自生自滅相差太多了,好不好。”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會餓死。

他把頭擱在她的肩上,有些無賴又有些真切地說:“你讓我放心不下。”

她甩開他,走進浴室裏洗手,準備做點甜湯。

他不以為意,跟著她走了進去,看到裏麵發黃的磁磚和有些破舊的麵盆,忍不住又接著方才的話說:“這裏也要換一換。”

暖夕把手裏的毛巾用力扔到他手裏,瞪他一眼,“我看不用這麽麻煩了,隻要換一樣就什麽都解決了。”

他心知她指什麽,還裝著傻:“是什麽?”

“人,把人換了,你就不用在這裏挑三挑四了。雷大少爺。”她又瞪他一眼,扭身走出狹小的浴室。

她走進廚房,看著他跟了過來,於是堵在廚房的門口,雙手叉著腰,極盡凶悍之能事:“不要進來,我不想聽見你再對我的房子指指點點了。你雷大少爺如果呆不下去,就走人。”

她說完,火辣辣地走進廚房。

雷焰見她真的有些動氣了,也不再跟過去,反正也沒有什麽好看的----他已經決定全換了。

他踱回房間,這都不能稱之為房間,十平方都不到的空間裏,隻放著一張床,一個攜帶式的衣櫃,再來就是一張餐桌了。

他坐在矮矮的凳子上,皺了皺眉頭,然後無法忍受地起身,躺到了**。

他閉目聽著她在廚房裏弄出來的聲音,那鍋碗鏢盆發出的碰撞聲竟聽起來如此滿足,他微笑著,習慣性地伸手往床手一摸,想抽根煙。

卻沒有摸到,他無奈地笑笑,竟然忘了這不是他的豪宅,但是一種紙質的觸感讓他微微地皺了下眉,他伸手拿起,湊到眼前一看。

這是一張**,嗯,是防盜門的銷售客戶聯。

正想放下,可是他的餘光卻瞄到那底部的簽名----黃俊。

雷焰的眼神危險的眯起來,看著那個秀氣卻俊挺的筆跡,形狀優美的唇瓣抿了抿。

上次對這事情還沒有追究,現在又有了新發現了,男人的直覺讓他知道黃俊對暖夕絕對有著非一般的情愫。

他放回那張紙,靜靜地躺在**,思索著。

黃俊無疑是個好部下,他和關晉不同,關晉這人充滿了野心,而黃俊在暗戀暖夕的同時還能保持著對他的忠心。

不過,是男人都容不下眼中的一粒沙子,他不得不防。

所以,等暖夕端著兩碗甜湯進來的時候,雷焰暫時放下了對這房子的意見,屈尊降貴地坐到了那張讓他嫌棄不已地凳子上。

他一邊慢慢地享用著老婆煮的甜湯,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問著:“你在這裏生活,黃秘書經常過來照顧你嗎?”

她有些意外聽到他說這話,但還是老實回答,“隻來過一次,就是幫我換門的。”

雷焰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湯匙,有些不悅地說:“你怎麽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幫你做這事情,要是----”要是他存在不軌之心怎麽辦?

“黃秘書不是陌生男人。”暖夕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

“隻要不是我,你都該好好防著,這門是不能用了。”他專橫地下了決定。

暖夕錯鄂地望著他,不敢相信地問:“為什麽?”

他冷哼一聲:“萬一他留著鑰匙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