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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邇冶、楊無過帶著jing衛部隊來到常熟。在指揮部裏隻有直屬一團團長呂鐵頭坐鎮。

“鐵頭,林團長呢?”

“都督,林團長帶領部隊在加固城防工事。”

“城裏的情況怎麽樣?”

“一切都好,那些文官和情報司令部的人接管了政權,兩個團的參謀人員配合他們,一切都井井有條。”

“鐵頭,聽說你將陸戰二團甩在後麵,帶頭衝進城裏,是不是搞個人英雄了?”

呂鐵頭撓撓頭,陪著諂媚的笑臉,“都督,我們是騎兵嘛,速度比步兵自然要快得多。當時偵察兵報告守軍全無防備,城門大開著。我想要是等陸戰二團到了再攻城,難免要轟開城門,以後還得自己修好,於是就先衝進來了。”

“你不怕元軍設伏引誘?”賈邇冶臉上有冷笑的表情。

“先頭偵察部隊和情報人員接上頭了,我得到情報才決定立即突襲。”呂鐵頭有些緊張。

“元軍真的沒有認真抵抗?”這個問題緩和了氣氛。

“是的,都督。隻有一百多個蒙古兵和sè目兵,都被消滅幹淨了。其他都是原來的宋軍和當地新兵,見到我軍像見到娘老子一樣的親呢。”呂鐵頭由緊張變成得意。

“用詞不當,怎麽能自比娘老子,應當是像兄弟一樣的親。”

呂鐵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都督,有些文武官員很壞,有蒙古人、sè目人也有漢人,還有一些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麽人,他們搜括民財,強搶民女為妾,玩膩了還賣給他人或賣到青樓為ji。這種人一定不能寬大處理。”

“嗯,我看過這方麵的情報,還有搶奪民財濫殺百姓的。這種人及其幫凶都會受到嚴懲,但這種事情有專門的官員和部隊處理,作戰部隊不要參與。鐵頭,這方麵千萬不要犯錯誤,也要約束好部隊。打了敗仗還有扳回來的機會,如果這方麵犯了錯誤我也不能保你。”

“都督放心,我到軍政大學進修過三個月,有關條令我都能背出來。我隻是擔心很多政策都十分寬大,擔心放過那些罪人。”

“是罪人都不會放過,這方麵的政策和手段你還不清楚,以後有機會再送你到軍政大學進修。鐵頭,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要多問政治參謀,那些小秀才在政策方麵比你清楚。”

“都督,鐵頭遵命。”

“江yin的元軍有動靜嗎?”

“有動靜了。江yin與常州和無錫之間聯絡頻繁,江yin的元軍主力有出戰的跡象,他們在虞山派出了偵察部隊,我軍的偵察部隊沒有驚動他們。”

“嗯,希望他們來打常熟。”

“都督,如果元軍不來,我軍應當主動攻擊。”

“先耐心等一等再說。江yin的五千元軍主力有兩千五百是騎兵部隊,如果我軍進攻江yin,這些元軍騎兵很可能會跑掉。現在元軍對我軍實力不明,很可能主動來攻,其騎兵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另外我軍應當積累一些城防戰的經驗了。”

賈邇冶在常熟等了五天終於等來了元軍,江yin的元軍幾乎傾巢而出,從鎮江還趕來三千元軍步騎,元軍在常熟城的北麵紮下簡易的營寨。其間項飛指揮南線的部隊拿下了蘇州(平江府),那裏的守軍不少,多為原來的宋軍,戰事並不激烈,但是抓獲的元廷官員不少。

第七天上午,元軍發動了攻擊。元軍將領敢於以八千兵力強行攻城,一方麵是元軍驕狂,更重要的原因是元軍對情況不明,以為是漢人守軍兵變。這兩年來各地兵變事件此起彼伏,還有許多百姓造反事件,有的事件還造成很大衝擊,致使元廷震動,但都被元軍迅速撲滅了。對此賈邇冶深感痛心,但是無力支援他們,實際上都是過後才知道的。看來耳目還是不靈,力量有限啊。如果有個強大的政治組織力量,到處發動兵變和起義,那會是個什麽樣的局麵?

賈邇冶在城牆上看著元軍整齊的隊列,心裏不由地暗笑,如果這時使用兩個團的炮火打擊,恐怕敵人沒有幾個能跑掉。元軍簇擁著二十幾架回回炮向城牆逼近,賈邇冶在女牆後仔細觀察著,一直到回回炮開始拋shè時才躲進掩體裏。掩體是專門設計用來躲避回回炮的打擊的,用裝土的麻袋依托後麵的女牆壘砌而成,頂上覆蓋木料和裝土的麻袋,並且澆上了水。

二十幾公分大小的石塊砸在城牆和掩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還間夾著爆炸聲,賈邇冶聞到了硝煙氣味。回回炮攻擊進行了十幾輪,每兩輪間隔時間隻有四五分鍾。城外發出了震天的呐喊聲,城牆上也響起尖銳的哨音。

賈邇冶鑽出掩體,在女牆後觀察城外。元軍士卒扛著雲梯蜂擁而來,大量弓弩手向城牆上shè擊,箭矢十分密集,如同疾風暴雨。賈邇冶和jing衛部隊的步槍手開始點殺元軍的弓弩手,其他戰士打擊攻城的元兵,有不少戰士用回回炮打上來的大石塊向城外扔去。

元軍架起了雲梯,開始向上攀爬。戰士們拉燃炸藥包向城下扔去。炸藥包是為城防戰研製的武器,有大小兩種型號。小的裝藥五斤,大的裝藥十斤,炸藥是用矽藻土吸附的硝化甘油炸藥,其內還包裹著鐵片鐵釘,爆炸威力驚人。劇烈的爆炸將城下的元兵炸得粉身碎骨,遠些的元兵被鐵片鐵釘殺傷,雲梯垮塌,沒有元兵能夠攀上城牆。衝在前麵的元兵死光了,後續蜂擁而來的元兵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城下成堆的屍體,不知道在何處架設雲梯。戰士們開始向敵群中投擲手榴彈,賈邇冶又在點殺弓弩手、炮手和軍官。

戰場忽然變得寂靜無聲,城下五六十米範圍內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元軍退回了營寨,在城下留下三千多具屍體和二十幾架回回炮。城牆上歡聲雷動,陸戰二團團長林衝鋒和參謀長阮二郎向賈邇冶走來。

林衝鋒向賈邇冶請示,“都督,直屬團正向城北集結,集結完成後乘熱打鐵,立即出擊如何?”

“林總指揮,別著急嘛。剛才元軍後撤時次序井然,敵人士氣還沒有垮掉,如果現在出擊,必遭元軍拚死反撲。”

“都督,元軍折損三千,不太可能再發動攻城了,他們是否會跑掉?”

“有這個可能,但也可能等待增援。我軍不急於出擊是為了示弱,給元軍一些繼續攻城的信心。”

“噢,都督,那好吧,我軍密切監視元軍,抓緊時間休息開飯。”

“林團長,你是總指揮,你發布命令吧。”

“是,都督。”林衝鋒和阮二郎向賈邇冶敬禮後去履行他們的職責。

賈邇冶和楊無過在城牆上巡視。元軍的回回炮拋shè的石塊沒有造成傷害,甚至沒有對掩體造成嚴重的破壞,但是女牆上城磚被砸壞了不少。多數石塊被戰士們扔到城下去了,還有一些石塊被戰士們搬到女牆邊充當守城的武器。元軍拋shè上來的火藥包爆炸威力不大,對掩體沒有造成致命的破壞,但是燃燒劇烈,不少士兵被煙火熏成黑臉,又被汗水洗成花臉。

城牆上到處都是箭矢,不少戰士在撿拾這些元軍弓弩手shè上來的箭矢,陸戰一團和二團都有一個營裝備的武器是繳獲的冷兵器。戰士們對元兵送上來的箭矢自然不會浪費。賈邇冶聽到了兩個正在撿拾箭矢的士兵輕鬆有趣的一段對話。

“大黑,你吃了幾箭?”

“三箭,一箭在頭盔上,一箭在前胸,還有一箭十分凶險,是衝著門麵來的,要不是我用肘甲護住門麵,你大黑哥以後就沒有機會娶娘子了。”

“不一定,要是你臉上開朵箭花,說不定比現在要好看一些呢。”

“嘿嘿,小白兄弟,你吃了幾箭?”

“我一共吃了五箭,有一箭是衝著咽喉來的,幸虧護甲背心有立領,要不然我以後不用吃飯了。”

“哈哈,兄弟,看樣子你的運氣比我還背呀。”

“還有比我背運的呢。三班的豬二哥大腿根中了一箭,差點將**截成兩半。知道豬二哥的**沒有被截成兩半的原因嗎?”

“難道他在那裏也有護甲?”大黑不禁好奇,想象力也十分豐富。

“不是的,沒有被shè中的原因是豬二哥的那東西太小了。”

周圍的戰士們都哄笑起來,小白繼續說道,“連裏的救護兵給豬二哥拔箭的時候,豬二哥疼得嚎叫,和殺豬時候的豬叫聲一模一樣,兩手還緊緊地捂著**。他說要是救護兵把他的**拔掉了,他也要拔掉救護兵的**。”賈邇冶聞言也哈哈大笑起來。

陸戰二團的一位營長過來向賈邇冶請示,“都督,我們可以將城下元兵的武器和石塊弄上來,並且搗毀回回炮。”

“哦,宋營長,你打算怎麽做?”

“用繩索縋下一些人和籮筐就可以了,城上組織好弓弩手掩護,都督的jing衛部隊的長銃手要是參加掩護就更保險了。”

“好,向林團長請示吧。回回炮別搗毀了,否則人家就沒東西折騰了嘛。噢,搜到的錢財一定要上交,不能犯錯誤喲。”

“遵命。”

賈邇冶和楊無過回到指揮部,呂鐵頭在那裏急得團團轉。“都督,什麽時候出擊?”

“鐵頭,著急了?”

“都督,我能不著急嗎?新兵團在打仗,主力團隻是擔任jing戒任務,人家都消滅三千元軍了,我們團一根毛都沒撈著。”

“鐵頭,什麽時候自封主力團了?陸戰二團是新團不假,但有陸戰一團的老底子,不少戰士在李庭芝麾下和元軍打過惡仗,那些在揚州和丁村堡與元軍短兵相接互相砍殺的原宋軍官兵可不是吃素的。鐵頭,你有自滿情緒了。”

“都督,我們團的裝備比他們的好不假吧。”

“你想上城牆打守城仗啊,我將你和林衝鋒換個位子怎麽樣?”

“哇,都督,別把我調到陸戰團,我死活也要賴在騎兵部隊不走。都督到哪裏我的騎兵部隊就跟著都督到哪裏。”呂鐵頭臉上出現了難看的笑容,“都督,我請你喝酒如何?”

“嗬嗬,鐵頭有什麽事求我呀?”

“都督,出擊的時候讓我做指揮吧。”

“騎兵快速突擊,指揮非鐵頭莫屬啊。”

“哇,我給都督和楊大俠拿酒去。”

楊無過笑道,“寶兄弟,你又騙了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