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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元軍又發動了攻擊,但是沒有攻城,隻是用回回炮向城牆上拋shè石塊和火藥包,弓弩手發shè密集的箭矢。林衝鋒下令不許反擊,陸戰二團在城牆上的兩個營的官兵們隱蔽在堅實低矮的掩體裏承受著心理考驗。

賈邇冶一下午都在指揮部裏睡覺,林衝鋒派人向賈邇冶報告軍情。賈邇冶問明情況和林衝鋒的對策後讚揚林衝鋒的悟xing很高,不愧是職業軍人出身。他讓來報告的參謀轉告林衝鋒,可以想些辦法誘使元軍多折騰些時間,白天累了晚上睡的更香甜。

傍晚吃飯時賈邇冶才從**爬起來,看著從外麵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的楊無過,賈邇冶調侃起來,“大哥,你沒睡一會呀?今晚可沒時間睡覺哦。”

“小滑頭,明知故問。”楊無過笑道,然後正sè說道,“寶兄弟,陸戰一團下午在滸浦登陸,應當已經向江yin進發了。現在江yin城守軍是一千水軍,船隻集中在城西江邊河汊裏。”

“大哥,你辛苦了。我們一定會比陸戰一團先到江yin。今晚大哥還得辛苦喲。”

“唉,我現在才明白最清閑的人是你,最辛苦的人是我和情報人員。”

“大哥,你武功蓋世,內功jing湛,幾天不吃不睡也沒關係。情報人員要是練成千裏傳音的高深功夫,就用不著來回奔波那麽辛苦了。”

“油嘴滑舌,哪裏有什麽千裏傳音的功夫。寶兄弟不是練了旁門左道的功夫了嗎?你練成千裏傳音之術了嗎?”

“嘿嘿,大哥,我隻發現旁門左道的功夫就是**功夫,就是睡覺的功夫啊。”

“胡說八道,旁門左道中也有不少成名的江湖豪傑。你是武功一竅不通,卻學了些歪門邪道。寶兄弟,你怎麽就不能正正經經地練些武功呢,那些小鬼都比你強。”

“大哥,我練武功有什麽用?我就是有絕世的武功,靠一人之力也趕不走蒙古人。眾誌成城,發動人民大眾,大家辛苦出力才能使我華夏子民翻身。”

“沒錯,這是你的正經事。哎,別貧嘴了,快吃飯吧。”

深夜,城門打開,直屬團和jing衛部隊出城,悄無聲息地緩緩迫近元軍營寨,距離敵營一百多米處部隊停止不前,分成兩個衝擊隊形蓄勢待發,中間兩個小炮連支起小炮,做好了發shè準備。林衝鋒率領陸戰二團隨後出城,成四路縱隊列於東側。忽然,元軍兵營響起鳴金之聲,燈火通明,營寨裏人影幢幢,煞氣騰騰。

楊無過看著神情自若的賈邇冶,調侃起來,“寶兄弟,人家料到你會劫營,正排著隊歡迎你呢。你是不是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算逃之夭夭啊。”

“哇,原來大哥也會說笑話呀。元兵白天忙著扔石頭,晚上還要熬夜歡迎我們,多辛苦啊。如果我們不進去遛遛馬,那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深情美意?大哥,你要是不喜歡人家歡迎你,東麵那片稻田裏的元軍就交給你了,好嗎?”

“嘿,原來寶兄弟什麽都知道啊。明明知道元軍的部署,為什麽還故作神秘兮兮的模樣?半夜裏偷偷摸摸的,好像蟊賊一樣。元兵肯定都樂著呢。”

“大哥,明月當頭,怎麽能說是偷偷摸摸的呢。現在是六月酷暑,晚上出來遛馬,是為了涼快。至於元兵嘛,等一會就樂不起來了。大哥,埋伏在稻田裏的元軍沒有騎馬,營寨裏列隊的元軍多數也沒有騎馬,正合吾意呀。”賈邇冶念念不忘的東西隻有戰馬。

這時城牆上的兩個大炮連的四十門大型迫擊炮開始炮擊,炮彈呼嘯著向東麵稻田裏的一千元軍伏兵砸去。緊接著兩個小炮連的八十門小型迫擊炮開始向敵營傾瀉炮彈。覆蓋xing的炮擊進行了十分鍾。炮擊剛停止,直屬一團和jing衛部隊向敵營發起衝擊,陸戰二團向稻田衝鋒,賈邇冶身邊隻有一個排的兵力做jing衛。騎兵和步兵的衝擊隊伍看似混亂,但實際上都是以連為單位的一個一個集團。這種以連為單位的衝擊隊伍是我軍的特有戰術,如果遇到散兵遊勇,刹那間即可將之殲滅。如果對麵是數百人列陣對抗或蜂擁而來,則一百多枚手榴彈同時扔過去,頃刻間敵陣瓦解。連隊衝擊隊形打頭的是副連長,班排隊形打頭的相應地是副班長或副排長,因此軍中有副職是先死的長官的說法。

“寶兄弟,不打算湊湊熱鬧嗎?怎麽你轉xing了嗎?”

“大哥,裏麵的場景肯定很不好看,氣味也一定難聞。這種工作還是讓軍人去做吧。”

“嘿嘿,難道寶兄弟還怕見到血腥?真的轉xing了呀。”

“大哥,我不是怕見血腥,隻是血腥氣味難聞,加上元軍白天扔石頭辛苦,晚上還要加班加點防備我軍,汗臭味更可怕呀。”

“哦,我還以為寶兄弟生出慈悲之心要出家。你就是出家恐怕也難得正果,死在你手上的敵人還少嗎?你揮軍滅掉多少元軍了?”

“大哥,我怎麽會出家呢?我心懷慈悲可是真的,但不是慈悲敵人,我要得到的正果也不是成仙成佛,而是朗朗乾坤。”

不到半個時辰,兩個戰場的戰鬥都結束了。陸戰二團打掃戰場,直屬一團和jing衛部隊補充彈藥後向江yin進發。將近三千人的騎兵隊伍在月光下不徐不急的行軍。天快亮時部隊休息了一次,補充了幹糧稀飯,然後上馬疾行。

江yin三麵環山,北麵臨江,雖然山勢不高,卻也可謂地形險要,易守難攻。但是元軍守軍隻有一千,又是水軍上岸充當城防,無力在要道口設防,隻能看守城池。騎兵部隊沿澄江東岸直趨河口,那裏運河支流與澄江合二為一。先頭部隊順利地控製了元軍水軍戰船,抓獲了一百看守船隻的水軍。事出突然,元軍毫無防範。

部隊稍事修整,呂鐵頭下令攻城。正如所料,元軍抵抗微弱,守軍在鐵頭重撞之下,頃刻間土崩瓦解。元軍水軍士卒多為原來的宋軍,少數都元帥劉整在漢江流域訓練出來的凶悍的漢軍軍官被狙擊手點殺之後,餘者多乘機找了個反正自新的機會。

幾天後範廣師的騎兵團和師直屬部隊繞道泰州渡江來到江yin,隨後於輝的直屬二團也渡過揚子江。範廣率所屬的騎兵團和直屬營與趙林的陸戰一團拿下常州,然後又與林衝鋒的陸戰二團拿下無錫。在江yin捕獲的水軍船隊經過整編後劃歸陸戰二團,由副團長張順水親自指揮,大部分移舟無錫。

賈邇冶和楊無過來到常州,這裏曾遭伯顏屠城,雖然已經過去將近三年,至今仍然十室九空,城外農家也慘遭塗炭,許多田地荒蕪。賈邇冶恨得咬牙切齒,謂楊無過曰,“他ri北上蕩滌元廷,若生擒伯顏,當剮之。大哥到時候一定要提醒我勿忘此事。”

範廣說道,“都督,元人殘暴,當活剮者何止伯顏一人。那個阿術也該當活剮,可惜這兩個敵酋都已不在江南。還有在大江南北造惡後已經南下的阿剌罕、董文炳、博魯歡等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楊無過說道,“還有在荊楚、湘贛、滇桂粵等地造惡的敵酋,也都不能放過。寶兄弟,以後敵酋惡跡我都會查實,總有算總賬的一天。”

陸戰一團駐守常州,陸戰二團移住無錫。繳獲的戰馬裝備了無忌師的秦玉團和李大逵團的二個營。賈邇冶的jing衛部隊擴編為營編製,轄三個騎兵連,其三連由瀏河遊擊隊改編。直屬一團和二團由江yin向西進發,範廣的騎兵部隊、張順水的水軍以及賈邇冶的jing衛營由無錫沿運河水陸並進北上。兩軍在常州匯合,然後繼續夾運河而行。範廣對慢吞吞的行軍速度甚為不滿。

“都督,兵貴神速,為何如此緩行。丹陽元軍隻有一千餘城防軍,多為原來的宋軍,我軍完全可以快速奔襲丹陽取之。”

“範將軍,正是因為丹陽元軍太少,又非主力,故無足輕重,不必急於拿下。”

“那為何我軍進軍丹陽?”

“引誘元軍增援丹陽。”

“都督是希望元軍增援丹陽,聚而殲之?”

“是啊,元軍重兵駐守建康,鎮江和江yin也各有五千主力。在常熟城下元軍已經失去八千主力,現在鎮江元軍隻剩二千,不足以增援丹陽。如果元軍增援丹陽,隻能從建康分兵來援,我軍即可先吃掉一股,對以後攻取建康有利。”

“如果元軍不增援丹陽,我軍就不取丹陽嗎?”

“怎能不取?取下丹陽,鎮江近在咫尺,還有誘使元軍增援鎮江的機會。”

軍至呂城,賈邇冶下令直屬二團前出陵口,威逼丹陽。駐紮蘇州的秦玉團和李大逵團的兩個營以及團直屬部隊配屬炮兵教導大隊的兩個連移師呂城。範廣、呂鐵頭的部隊以及jing衛營西進珥陵,截斷丹陽與金城(金壇)間的聯絡。範廣派出麾下的一個營到金壇城下耀武揚威,企圖引誘金壇元軍出戰,但元軍龜縮不出。其實金壇元軍敢於出戰倒是事出意外。

珥陵指揮部裏楊無過向賈邇冶報告軍情,“寶兄弟,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大哥,先說壞消息。”

“金壇守軍派人聯絡我軍,表示願降。”

“大哥,這是壞消息嗎?”

範廣和呂鐵頭異口同聲,“確實是壞消息。”

賈邇冶大笑,“那,大哥,好消息是什麽?”

“建康元軍出動了,其前鋒五千騎兵抵達句容,如果不顧後麵的一萬步兵,明天中午以前即可抵達丹陽。”

“步兵到什麽位置了?”

“到達淳化,在句容以西約四十五裏。”

“步騎相距四十五裏。大哥,確實是好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