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司徒奮勤看了看怒容滿麵的陳黛紅,嘿嘿一笑,說了句塞人牙縫的話:外麵睡也不錯,涼快!

“混蛋,怨不得邱英紅不要你,該!”陳黛紅氣憤到了極點。

“你說什麽?”司徒奮勤鐵青著臉走過來,恨不得要把陳黛紅吃掉。

“聽不懂中文嗎?”陳黛紅不甘示弱。

司徒奮勤揚起手。

“契約第二條,彼此都不得動用武力,如果違約,契約自動解除。”陳黛紅用讀公文似的鄭重態度道,“你可以打,打完,我立即走人,反正錢我已經到手了。”

“以後再說這樣的話我炒了你!”司徒奮勤威脅道。

“哈,哈,哈!”陳黛紅不屑道,“我好怕,好怕。”

陳黛紅心裏想著,一年契約結束,晉陽她都不想呆了,還怕他炒。

陳黛紅從此知道司徒奮勤的死穴。

三天後,美國洛衫機。

夜晚,窗外漆黑一片,假如不是街上的路燈、商店的燈以及樓房裏的燈——世界將全黑布一塊。一顆流星從天空劃過,劃過一幢豪華豪華別墅,別墅內豪華的落過窗紗在風中搖曳,張國榮那渾厚的聲音在屋內回響著。

原本該是準新娘的邱英紅正在對著梳妝鏡細細畫著櫻桃唇,畫完後,翹起小指拍著粉,描眉,一張玉琢似的粉臉慢慢呈現在明亮的鏡子裏。

邱英紅用手按了按唇道:我的唇上還留著你的吻痕

手拉了拉領子:脖子上還有你的指印。

手握成拳抵了抵麵門:腦子裏還記著你的海誓山盟。

雙手按在胸前,按住胸口:心裏還裝著一個完完整整的你,你卻棄我而去,和另外一個女人心手相牽,我恨你,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當邱英紅說到“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淚像風過後的櫻花似的紛紛落下。

那淚晶瑩透亮,就像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邱英紅用纖手抹去淚,又補了補妝,姿態輕盈,臉色平靜的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淋浴頭上係著一隻價值幾百元的玻璃絲襪,那絲襪是係邱英紅年輕生命的死扣。

邱英紅選擇了和作家三毛,影星崔真實一樣的死法。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裏風霜風霜撲麵幹

紅塵裏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癡癡夢幻中心愛

路隨人茫茫

人生是美夢與熱望

夢裏依稀依稀有淚光

何從何去去覓我心中方向

風仿佛在夢中輕歎

…………

張國榮的《倩女離魂》在屋內回響著,隻是沒有一位聽眾,這使那聲音聽起來非常鬼魅。

第二天下午,房間的門才被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男人帶著一臉風塵,手裏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開門進來。

“姐姐,我回來了,南非很美,你也應該去看看。”

沒有人回答。

男子在各個房間看看,注意到衛生間的站開著,燈亮著。

男人驚愕,呆了很久,哭道:“姐姐,你怎麽這麽傻啊?”

男子的聲音聽著非常悲涼,淒慘。

男子抱著和衛生間的牆磚一樣涼的姐姐的身體放聲大哭。

客廳的電腦屏幕上,一封電子郵件正打開著,那是一張婚紗照,照片上新娘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