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屍老頭(3)

門開了,進來的是昨晚值班的員警,他看到我們幾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有什麽事快說,要是不要緊的話,我扣你這個月的工資,連帶著你給我刷半年的廁所,不,刷一年的廁所。”局長大人憤怒的咆哮著。

“那個人,那個人來自首了!”

我替局長說道,“誰呀?說清楚點。什麽人物來了把你緊張成這樣。”

“就是……就是……一緊張我想不起名字了,就是昨晚死的那人的老板。”

“你再說一遍,誰來自首了。”鄧同一把將員警拎了起來。

鄧同的樣子把小員警嚇壞了,“就是總在電視上出現,你們特別恨的那個人。”

“他奶奶的,竟然還敢到我的地盤上來,看我不把他打的滿臉桃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鄧同轉身就往外走,我和方卓緊隨其後。

“站住,都給我站住。”局長大人急了,“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是知道的,他是什麽樣的貨色我也清楚的,不管他為什麽而來,人家是打著自首的旗號進來的,你們千萬可不能魯莽,不然出了事,我要跟你一起倒黴。”

我保證道,“您放心,我們有分寸的,就算動手,也不會讓法醫演出傷來的。曹山教給我們很多方法的。您就是讓我刷一輩子的廁所,我也認了。”我的話讓局長大人的臉扭曲的像是一顆巨大的苦瓜。局長是隻佬狐狸,這種讓他吃癟的事可不多見。

“看來我流年不利,今年不好過,你們給我悠著點,都跟我來吧。”局長大人沒有明說,他已經默許了。那個人來自首,需要局長大人親自出馬,我們跟著他下了樓。

在樓下,我們見到了那個人,那個我們恨的咬牙,卻隻在電視上見過,從未見過本人的曲氏集團董事長曲振東。我細細的打量著他,他大概五十多歲,穿著裁縫為他量身定做的西裝,腳上穿的貴的嚇死人的皮鞋,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一切都和電視中的一樣,但是沒有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陪伴在身邊的保鏢和那些溜須拍馬的人也沒跟來。我察覺到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種恐懼,一種我難以理解的恐懼。什麽東西能嚇到這種可以支手遮天的人物?難道說婆婆的鬼魂真的回來了?

局長大人的臉笑的像一朵怒放的鮮花,迎了上去,“曲老板,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曲振東轉過頭來,隻看了局長一眼,視線就移到了我們的身上,上下打量著我們。半晌之後,他才淡淡的說道,“我是來自首的,麵館大火,是我指使丁傑和黑三幹的,你們抓我吧。”

局長愣了一下,又笑著說道,“曲老板真會開玩笑,您手下的人為非作歹,和您有什麽關係呢

。您放心,我們警方會調查清楚的。”

“我真的是來自首的。”曲振東又重複了一遍。

局長這隻老狐狸終於確定曲振東不是在開玩笑,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這事處理的好是他日後升官的砝碼,處理不好,他的局長可能就當到頭了。

曲振東又說道,“如果你們還是不信的話,可以把丁傑帶出來,我們當麵對質。請以最快的速度定我的罪,讓我接受應有的懲罰。”

鄧同怒了,不客氣的說道,“老東西,你裝什麽裝,丁傑已經被你滅口了,死無對證,怎麽和你對證。”

曲振東震驚了,“什麽……丁傑……他……他……死了?”

鄧同一怒把一切都說出來了,“死的不能再死了,曹山正在驗屍呢,你別得意,我們會找出你殺人的方法的。再加上黑三的命,你死定了。”局長有些惱怒,作為這個警局的最高長官,他居然被無視了。

“是不是肚子脹的像麵包,內髒都不見了,嘴裏還塞著麵條?”曲振東問道。

方卓嘲笑道,“你知道的挺清楚的麽,我還沒發覺你是個變態,殺人的方法都很另類。”

“你們覺得那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曲振東一句反問,我們都呆住了。是啊!那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取走人的內髒,而在現場沒有留下一滴血跡,屍體的表麵也沒有明顯的傷痕。曹山第一眼看到屍體就連說了無數個不可能。我們一直在忙著罵人和被罵,都沒細想這個問題。

“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問道。

曲振東盯著我說道,“你就是呂白波吧,久聞大名,如果你們接受我的自首,我就告訴你們。”

局長還在思索之中,我就說道,“我們接受你的自首。”局長聽了又罵道,“臭小子,我還沒同意呢,別忘了我才是局長,你們的長官。”

曲振東笑著對局長說道,“你放心,我早和我的朋友們打了招呼,不管我出什麽事,他們都不會為難你的。”說完又轉向我,“一般這樣的情況不是該在審訊室裏進行麽?”

“那你跟我來吧。”我帶頭走向審訊室。局長要跟著,被曲振東擋了回去,“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就不必跟著了。”讓局長大人在眾多下屬的麵前丟了麵子,偏偏他還不能發火。等我們在審訊室坐下之後,聽到局長大人在外麵大喝,“看什麽看,都給我幹活去,沒事幹的給我刷廁所去。”

曲振東進了審訊室,明顯的輕鬆了很多,環顧一周說道,“審訊室原來就是這樣的,和我想的有一點不一樣呢。”

鄧同啪啪的拍著桌子,“你進來不是欣賞風景的,是來交代問題的,快說,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

曲振東笑了,“據我所知你們應該是四個人,怎麽少了一位,那位叫曹山的法醫在哪呢?”

“他是法醫,一般不參與審訊。”方卓說道。

曲振東:“我喜歡他在場,對於某些問題,他比你們專業。”

我說道,“去把曹山叫來吧,我們一起來聽聽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要說些什麽。”

二分鍾之後,曹山坐在了審訊席上,他的臉色蒼白,眼神有些呆滯,額頭上不停在冒汗,我們從沒見過他這副摸樣,這家夥在給碎屍案的被害人拚屍的時候都一臉的平靜,看來那具‘麵包屍’真的不簡單。

“好了,你可以說了。”鄧同又吼道。

“各位警官,你們信鬼嗎?”曲振東拋出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誰都沒想到曲振東開口說出了這樣的話,做為一名總和各種危險打交道的員警,我們都有拜關二爺的習慣,求他老人家保佑我們平安,可這說白了不過是一種心理安慰。我隻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至少在我見到鬼這種東西之前,我是不相信的。所有我問道,“這和你要交代的問題有關係嗎?”

曲振東肯定的說道,“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你們每個人都要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第一個說道,“我不信,我隻相信證據。”

鄧同說道,“我也不信,要是有鬼的話,婆婆的冤魂一定回來找你報仇。”曲振東聽到這話,麵部的肌肉不自然的抽了兩下。

方卓說道,“或許有吧,我不很肯定。”

曹山最後一個說道,“以前我是不相信鬼魂之說的,覺得很幼稚,可是見過太多的死屍之後,我開始相信,鬼魂這東西,說不定是真的存在的。但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一個站在被害人的身邊,隱隱的能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我想這大概是靈魂對人間的眷戀,他們還有心願未了。”

曹山的話讓我們幾個後背發涼,我們不約而同的想到,這家夥要麽不說話,要麽就說這一串讓人害怕的話,以後還是離他和法醫室遠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