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慢慢懂得,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是看到了你心靈深處的溫柔,正是這溫柔,使我產生了激情。”

“後來你們結婚了?”上官雲飛問道。

林風道:“自從我喜歡上舟兒之後,我就在姑蘇家不走了。”

“姑蘇家又不是客棧,你怎麽說不走就不走呢?”上官雲飛道。

林風笑道:“客棧老板講話總是不一樣。

“姑蘇世家當然不是客棧,但我有辦法不讓她趕我走。”

“什麽辦法?”

“我知道舟兒是個武癡,就說我從一本武功秘笈上學到一套功夫,想請她指教。”林風仍在笑。

上官雲飛也笑了,他道:“這確是個好辦法。”

“舟兒一聽我的話,我想走都走不了。”林風接道:“舟兒留我在府上,而且吩咐仆人以最好的酒菜招待我。”

“她知道你另有所圖嗎?”

“不知道。”林風道:“她隻想看我那一套武功。”

“你有沒有練給她看?”上官雲飛饒有興趣。

“僅僅過了三天,舟兒就一定要我將武功演練給她看,我本來懂一些武功,便胡亂練了一套給她看。”林風道:“可是我卻騙不了舟兒,為了看我的秘笈武功,舟兒有耐心,她並不知道我隻是想天天跟她在一起。

“她以為我不肯將秘笈的武功練給她看,是因為她招待的不周到。”

頓了一下,林風道:“她哪裏知道我根本沒有什麽武功秘笈。”

“你這樣耍她,她豈不會殺了你?”上官雲飛道。

“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我清楚,一旦我說我一直在騙她,她肯定會一劍殺了我的。”

林風沉思道:“我很害怕,我害怕的不隻是她會殺我,而且我將永遠見不到她。

“她對我越來越好,我越來越害怕,我每天都在想法子,既不讓她失望,我又能娶到她。”

“這樣的法子你有沒有想出來?”上官雲飛仿佛被他們的故事吸引了,他認真地聽著,不時問道。

“當然想出來了。”林風道:“我想,所謂的武功秘笈其實也是人想出來的,別人能做到的事情,我為什麽不能做到。

“於是,我除了每天見一麵舟兒,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苦思冥想。

“沒想到這樣一來,舟兒卻急了,她以為我有意在躲她,反而經常來找我。

“她又是見我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問我這是為什麽。

“我說我實話告訴你,我的那本武功秘笈不久前弄丟了,想複製出一本來給你看。

“她一聽,自然很感動,還安慰我不要急,慢慢想。

“最後她不忘告戒我,千萬別將裏麵的武功記錯或者次序顛倒了。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招一式比劃著。

“這時我才明白,要創出一套獨特的武功是多麽不容易。

“開始我與其說在自創武功,不如說是為了逃避舟兒的每天無數次的要求。

“後來,不知為什麽,我慢慢沉浸到對武功的迷戀當中,我發現我的一些自創的招式極具威力。

“大約半年以後,我是每隔七天才見舟兒一次,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對武功的研究當中。

“說起來我隻有二十歲,但我卻想通了許多武功精義,對武功的理解,我甚至超過了四十歲的人。

“我對自己的提高也感到很驚訝,當然,這都是舟兒的功勞,沒有她逼我,我根本想不到要自創一套武功。”

林風望著姑蘇舟,他的眼裏仍充滿了感激。

“你怎麽知道自己的武功境界有提高呢?”上官雲飛道。

“那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林風道:“那天我又想出一招新的武功,可是不知道究竟叫什麽名稱,我想得心煩,就走出地下室。

“其實我已經從樓上的一個房間移到地下室,舟兒說這樣可以更集中精力。

“我出了地下室,到花園裏去漫步,忽然看到兩個人在那兒交手。

“我仔細看,見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是舟兒,另一個是道長。

“道長使的是一杆拂塵,拂塵前旋右盤,將舟兒的劍帶得東斜西歪,顯得,舟兒正落下風。

“我看了一會,斷定不用十招,舟兒必定落敗。

“我心頭不服,一個臭道士竟然敢欺負舟兒,這半年來,我苦研武功。

“雖然悟出不少的東西,但還沒試過,如今見道士欺負舟兒,便叫道:‘舟兒,住手!’

“哪料到舟兒渾然聽不到我的叫聲,她的劍虛晃一招,直逼道士肋下。

“我見狀,暗叫一聲糟糕。因為,我已看出,道士的肋部是他故意露出來的。

“若舟兒中計,一劍過去,他在空中的拂塵就可擊中她許多要穴,這樣,舟兒就算不死,也輸得一塌糊塗。

“舟兒果然中計,道士的拂塵伸展千百根銀須,罩住舟兒全身所有要穴。

“我未及細想,心念甫動,人也動了,我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枝,以枝代劍,刺了過去。

“別看這平平常常的一招,其實我花了一個多月才找到這一招的厲害之處。

“道士以為自己得手,他甚至笑起來。

“不過他的笑聲並沒有傳出多遠,他就知道自己笑得太早了。

“因為,我的那根枯樹枝穿過密不透風的拂塵銀須,而且恰到好處地擊在他的手腕筋脈處。

“道士吃痛,推拂塵的手頓時全無力氣,啪的一聲,拂塵落地。

“舟兒吃驚地望著我,歎道:這一招就像西山落日,殺人絕不容情。

“我一聽,覺得真是個好名稱,便道:‘這就是武功秘笈上的第七招叫做西山落日。’”林風道。

“那道士呢?”上官雲飛問道。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道士叫柳玄和,是武當第二代弟子中武藝最出眾的。

“他不服姑蘇不敗的稱號,便偷偷前來挑戰,說實話,舟兒不是柳道長的對手。

“柳道長被我擊落拂塵,仿佛很悲傷,也很沮喪。

“他道:‘姑蘇世家果然藏龍臥虎,不知這位兄弟使的是什麽武功。’

“為了保全舟兒的麵子,我想也沒想就答道:‘這當然是姑蘇劍法。’柳玄和沒說什麽,撿起拂塵,落敗而去。”

“其實你使的根本不是姑蘇劍法?”上官雲飛又問。

“是姑蘇劍法。”林風答道。

“你不是說那是你剛剛悟出的第七招西山落日嗎?”上官雲飛道。

林風點頭,道:“這套劍法是我剛剛悟出的,還沒有名稱,我就將它叫姑蘇劍法。”

頓了頓,林風接道:“舟兒當時就呆了,她不僅被我的剛才一劍所震懾,也為我的回答吃驚。

她不信地道:“你剛才使的怎會是姑蘇劍法?”我點頭。

她又問,“你真的想做姑蘇世家的女婿?”我又點頭。

林風忽然頓住不說了。

“姑蘇舟怎麽回答?”上官雲飛急著問,但他沒有望向姑蘇舟。

“舟兒什麽也沒說,向我刺出一劍。”林風道:“那是舟兒刺出的最快的一劍,

也是我遇到的最凶險的一劍。”

“她要殺你?”上官雲飛道。

“是的。”

“你救了她一命,而且保全了姑蘇世家的聲譽,她怎麽還要殺你?”上官雲飛不解道。

“因為她這時才發現我的企圖。”林風道:“舟兒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她使的是真正的姑蘇劍法中最厲害的一招,她真的想我死。

“”若是半年前,我絕不可能躲開這一劍,不過,如今我的武功長進非同尋常,輕易就躲開舟兒致命的一劍。

“舟兒呆了半晌,才說:‘你的姑蘇劍法比我的姑蘇劍法厲害,從今天起,江湖上不再有姑蘇劍法。’她剛說完,隻聽‘啪’的一聲,舟兒將手中劍折為兩截。

“我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過了很久,我才對舟兒道:我們應該對得起‘姑蘇不敗’這四個字。

“也許是‘我們’這兩個字打動了舟兒,舟兒終於決定嫁給我。

“不過她也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創出一套完整的獨一無二的劍法。

“我當時很有信心,因為從目前的情況看最多再過半年我就能完成這套劍法。

“所以,我當時就向舟兒保證,半年後一定交給她一套‘姑蘇劍法’……”

說到這裏,林風有些激動。

“那後來呢?”

“後來,也就是半年後,我無奈地告訴舟兒,這半年時間我隻多練了一招。”

林風顯然有些痛苦,道:“舟兒聽了我的話,她不僅沒有悲傷,反而大笑。

“我問她為什麽笑,她說了一句令人終身難忘的話。你猜她對我說了什麽?”

上官雲飛搖搖頭,表示他猜不著。

“她說,看來我這輩子別想嫁人了。”林風道:“她對我很失望,她以為我一開始就在騙她,其實,我對武功的癡迷程度已經超過了舟兒。

“我總是追求完美,雖然半年隻練了一招,我並沒覺得自己虛度光陰。

“我向她解釋,如果隻是為了兌現半年前的諾言,我完全可以胡**差了事。

“但這事關姑蘇日後在江湖中的地位與聲望,我想創出一套別人無法超越的劍法。

“她似乎理解了,便問我什麽時候才可以見到天下無敵的姑蘇劍法。

“”我沒有回答,卻問了她另外的問題……

“我問她,是不是不練成姑蘇劍法,就不能娶她?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我又說:我可以把前八招練給她看,後麵的兩個人一起來研究。

“舟兒也毫不猶豫地搖頭。

“這時,我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說要練成天下無敵的姑蘇劍法,至少還需要二十年時間。”

“這麽長?”上官雲飛道:“她能等嗎?”

“舟兒卻不覺得長,她不假思索地又點了點頭,但我發現她的眼角淚光閃爍。

“這是一個女人的眼淚,這眼淚包含了多少內容,我沒去想,隻覺得她很美,很惹人愛。

“看到她這種神情,我開始後悔,我不該讓她再等二十年。

“因為再過二十年,舟兒已經五十歲了,難道她要到五十歲才嫁人?但話已出,我不知道該怎樣改口。

“舟兒望著我好幾分鍾,事後我明白,那是她給我用來改口的時間。

“可惜當時我一點也意識不到,我還在心裏責怪她太無情。

“因為我覺得,先改口的應該是她。”林風說著歎氣。

上官雲飛道:“那二十年後,你們是不是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