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貧飄然而至。

他的小眼珠一轉,笑道:“這裏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他然後望著乞兒,憐兒,又說道:“你們怎麽沒死?”

乞兒、憐兒沒有說話,靜貧這才講到他的劍:“這柄劍是我的,應該還給我,拿來!”靜貧說著推開手掌。

乞兒笑道:“我說過隻要我喜歡的東西,誰也別想拿回去。”

靜貧道:“你真的這麽霸道?”

乞兒道:“該霸道的時候便霸道。”

靜貧冷笑道:“我看你還沒到霸道的時候。”

靜貧說著,那伸出的手順勢輕輕拍出一掌。

這一掌看似漫不經心,可乞兒陡然覺得四麵八方有無數隻手掌朝他劈來,使他分不清哪裏是虛掌,哪裏是實掌。

乞兒吃了一驚。

這無數隻手掌頃刻間掀起驚濤駭浪。

乞兒搖擺不定,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左右牽引,身不由己。

忽然,乞兒腳下一滑,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憐兒與乞兒相距三步,他身隨影動,以極快的速度從乞兒的鞘中抽劍,然後叫了聲:

“還你的劍!”劍光一閃,直射靜貧麵門。

憐兒從移身,抽劍,出劍,到最後扶住將要摔倒的乞兒,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幾乎在同一瞬間完成。

靜貧哪敢馬虎,收掌接劍。

他以為這一下劍肯定會在自己手裏。不料卻接了個空。

靜貧手掌抓空,再看那劍,仍好好的在乞兒腰間的劍鞘裏,好像剛才劍根本沒離開過劍鞘。

靜貧不信,揉揉眼再看:沒錯,劍在劍鞘裏。

難道剛才真的是靜貧看花了眼?

靜貧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快的速度。

但,靜貧寧可相信世上有這麽快的速度,也不願懷疑自己的眼睛。

如果一個人連他的眼睛都不行了,那麽,他肯定離末日不遠了。

靜貧靜靜道:“你們究竟是誰?”

乞兒笑道:“你現在該相信我不是沒資格霸道了吧?”

靜貧望著乞兒,冷聲道:“摘月宮主是你什麽人?你怎麽會摘月宮的武功?”

乞兒聽靜貧說到摘月宮,也是神情微變,道:“你怎麽知道我的武功是摘月宮的武功?”

靜貧“哼”了一聲道:“你剛才使的是摘月宮的最高武功乾坤小挪移,不過,你的功力和境界不夠,要不是他幫忙,你已死在我的掌下。”

靜貧說著瞪視著憐兒,陰**:“你的劍很快,我想風花劍也不過你剛才的速度。”

憐兒道:“你見過風花劍?”

“沒有。”靜貧道:“可是再快的劍也有個極限。”

“你以為我剛才的速度已是極限?”憐兒道。

靜貧點頭。

憐兒道:“如果剛才的劍是風花劍,你已經死了。”

靜貧點頭,他的臉上有了恐懼之色。

乞兒這時道:“你還想取回你的劍嗎?”

靜貧又是沮喪又是憤恨,他道:“我的劍暫時借你一用,你小心,我隨時都會來取的。”靜貧說著,肥大的身軀如輕風般掠出去。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靜貧的輕功果然非同凡響,看來,雨成並沒有說假話,靜貧走後,乞兒和憐兒在水餃店的門口掛了一

塊牌,上麵寫著:“本店今天不營業。

太陽已經升高。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有許多想到這來吃水餃的客人,見了門口這快牌子,都轉而到別的店去了。

乞兒的肚子開始叫起來,他對憐兒道:“憐哥,肚子餓了,咱們找點吃的吧。”

倆人在廚房裏東找西找,除了水餃,沒有別的東西吃。

由於水餃曾使湯兒中毒,他們不敢吃,乞兒對憐兒說:“憐哥,咱們到對麵黑妹水餃店去吃吧?”

憐兒記得靜無在樓上替湯兒逼毒,若他們都離開,有人闖進來可不得了,於是他對乞兒說:“大師在樓上用功,這兒沒人不行,你先去吃,我等你回來後再吃。”

乞兒想想也對,他笑道:“那麽我先去,你再多餓一會。”

乞兒去後不久,就聽街上有人叫道:“不好啦,黑妹水餃店有人打架啦!”

憐兒沒往心裏去,又有人說:“那和尚可凶了,而且帶了一幫人來,那個小乞丐看樣子要遭殃了。”

憐兒聽到這裏,心想可能是靜貧這個臭和尚纏住了乞兒,想想剛才乞兒差點著了和尚的道。

心中大急,忙掠出去,到得對麵店裏一看,見乞兒正一個人津津有味地吃著水餃。

憐兒一呆,情知中計,暗叫一聲:“不好!”來不及跟乞兒打招呼,急急掠回。

憐兒掠回水餃店,聽到一陣女人的笑聲正消失,他到得樓上靜無的房間裏一看,見靜無仍那樣坐著,**的湯兒已不見了!

憐兒先是震驚,以為靜無遭了不測,走到他對麵,才發現他的眼珠在轉,眼神焦慮,這才明白是著了人家的道,被人點了穴道。

他急忙替靜無解穴,然後問:“大師,那位小兄弟呢?”

靜無穴道已解,但仍不能起身。

隻能坐著說話,隻聽他道:“我正在替湯兒逼毒,忽然闖進一個人來,這人身手極快,武功極高,他點了我的穴道,搶走了湯兒。”靜無說話的時候,額頭汗珠流下,顯然極是擔心湯兒的安危。

隻聽靜無又道:“本來那人也不易得手,無奈我替湯兒逼毒正在關鍵時刻,我不想前功盡棄,我還以為進來的是你們。”

憐兒感到十分內疚,他說:“大師,都怪我們……小兄弟會怎樣?”

靜無這時緩緩的站了起來,說:“湯兒的性命暫時沒有危險,不過劇毒留在體內時間過長,終究是個禍害……”

正說著,乞兒進來了,他的神情間有驚異之色。憐兒問道:

“怎麽樣?追到了沒有?”

乞兒道:“我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從屋頂往南飛逝,立即包抄過去,想不到那人的輕功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我追出蘇州城,便不見了那人的輕功蹤影。”

乞兒說著,兀自為那人的輕功暗歎。

憐兒皺眉道:“會是誰呢?為什麽要搶走這位小兄弟?”

乞兒說:“大師,你們是不是有這種武功的冤家對頭?”

靜無沉思道:“老衲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根本沒有仇人,除非……”

“除非什麽?”憐兒問道。

“除非他們知道湯兒的身世。”靜無說這話時神情凝重。

“他不是你的徒弟嗎?”乞兒詫道。

“他是我的徒弟,可是,”靜無沉重道:“

湯兒卻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孫子。”

“什麽?”乞兒,憐兒都瞪大了眼睛,然後笑道:

“大師是在開玩笑吧,皇上的孫子會到險惡的江湖中冒險?”

靜無本來焦慮得很,經他們一說,更加不安,他歎氣道:

“湯兒乃是你們所救,我看你們並非江湖惡人,我怎麽會騙你們呢!”

憐兒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靜無又歎了一聲:“本來,要是我聽從方丈的話便沒這等事了。”

靜無見憐兒、乞兒如此關心湯兒,便接下去道:“你們雖是乞丐的打扮,可我肯定你們並非乞丐,你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我雖然還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扮成乞丐,但我第一次見到你們,就覺得咱們很有緣。

“盡管年齡相差這麽大,但我認為你們正是那種可以彼此說心裏話的朋友,當今皇上有三個兒子,湯兒是二兒子所生。

“皇上每年都要到天禪寺做十八天和尚,兩年前,皇上到天禪寺來,帶了他的孫子湯兒,湯兒很聰明,對於長篇經文,他也可以過目不忘。

“有一天我在寺後的山林裏練武,被湯兒發現了,他硬是纏著我教他武功。

“按寺規,天禪寺的武功是不可外傳的,我將此事跟方丈說了,方丈也覺得不可教皇孫湯兒武功,還有三天,皇上就要還俗回京做皇帝了。

“這天,湯兒又找到我,他照樣纏著要跟我學武功。

“我當然拒絕,湯兒卻早已想好了主意,他說咱們打個賭,看誰輸誰贏。

“我想湯兒隻十四五歲,再怎麽樣我也不會輸給他,便點頭同意了。

“他說,他可以聽懂麻雀說話。我當然不信。

“他說,如果他贏了。我就得收他做徒弟。

“我當時隻覺得人能聽懂麻雀的話是不可思議的,根本沒考慮別問題,於是我當即說,如果你輸了,從此別再提這件事……”

“後來呢?”憐兒又問。

“後來,湯兒見我答應了他的要求,異常興奮,他說,這次你輸定了。

“這時,剛好有兩個麻雀在頭頂上的樹上嘰嘰喳喳,我就問,它們在說什麽?”

“它真的能聽懂?”

靜無點點頭,道:“湯兒側耳聽了一會,笑著對我說,他說這兩個麻雀在彼此說著昨天看到的幾件事情,一件是有個獵人一槍打死了三隻野兔,一件是一條蛇吃了五隻老鼠,還有一件是它們在飛過村莊時看見小河裏有條魚被洗衣服的女人捉住了。”

“他肯定是在騙你的。”乞兒微微道:“因為誰也聽不懂麻雀的話。”

靜無搖頭,道:“當時我也這樣想,可是湯兒卻是真的懂。”

“你就這樣輕易信了他?”

“不信不行。”

靜無接著沉道:“湯兒見我不相信,又細聽了那兩隻鳥嘰喳了一陣,笑著對我說,這兩隻鳥已商量好,它們要到天禪寺的池塘裏喝水。

“不久,鳥兒果然到寺內的池塘裏去喝水了。”

“這也許是湊巧被他猜中的。”

“如果這是湊巧的話,接下來的事卻不得不讓我信服,他朝那兩隻鳥學了一會鳥叫,那兩隻鳥先是一種一動不動好像在聽他說話,一會,它們撲撲翅膀飛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