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是現在的首要工程……

****惡魔島是個看上去非常單調的地方,因為所有的東西除了我邊上的席林和博格斯之外不是黑色的就是白色的,最多再來一個中間色——灰色。就好象走進了一個黑白電影裏麵。

博格斯十分好心地告訴我們現在正處於惡魔島南部傳送入口,隻需要穿過一個小小的森林,再翻過一座小小的山頭,最後渡過一個小小湖泊,在湖泊邊就可以找到伊萬隱居的那個小小的木屋。告訴我們這些之後博格斯就管自己離開了,理由很簡單,她不是導遊,帶我們進入惡魔島之後,她的任務就完成了。後麵就得靠我們自己了。

什麽?你說我的腰?你難道忘記席林是個聖騎士了麽?要是這麽小的傷他都醫治不好,那他還是直接刪號得了。不過,在席林對我釋放聖光術的時候,我們得到了博格斯善意的提醒,不要在惡魔島隨便釋放神聖係法術,這裏很多凶猛的生物對體內含有神聖能量的物種都有一種餓了幾個世紀般的饑渴。

我十分感激地對博格斯說了聲謝謝。如此看來要讓席林在這個黑白世界死上千把次的應該不成問題了。

我和席林順著博格斯指引的方向一路北上,很快就來到了那個所謂的“小小”的森林邊緣。無數樹幹筆直、直衝雲霄的高大樹木層層疊疊地矗立在外麵的麵前,像地毯一般平緩地蔓延到我們視野的盡頭,在那盡頭的後麵,我都沒有發現那個理論上應該存在的“小小”的山頭。

“這個迷走森林好像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小。”席林看著眼前這片一望無際的森林自嘲般地笑了笑。

“不要輕信任何NPC說的任何話,因為他們都是忽悠王。”我聳了聳肩,然後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召喚出了我的神奇坐騎,白虎梅尤。這片森林再大我也不擔心,有代步工具,就算走上十天十夜,累得也不是我。

席林則召喚出了他那頭屁股肥大的大象。我真想不通,他又不是非洲土著,騎什麽大象,聖騎士的標配不是白色純種高頭大馬麽?盜版聖騎士。

才走進森林沒多少路,我們就遇到了大風。大風怒號著迅速地穿過樹木,那聲音聽起來像一個受著折磨的女人的尖叫,聲音大得蓋過了一切。雖然,這裏植被覆蓋大風並沒有掀起多少沙塵,但是它吹亂了我的頭發,幾縷發絲闖進了我的鼻子和眼角,弄得我是直打噴嚏眼淚直流。

“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席林拉著手中的韁繩,讓他的那頭大屁屁象停了下來,“一般說來,在森林或者山裏遇見突兀的大風之後,多半會遇見諸如老虎或者獅子之類的猛獸。”

我好不容易用發束和別針之類的固定住我的頭發,回過頭來就嘲笑他道:“你從哪裏看來的歪門邪說?”

“水滸傳。”席林麵上倒是一本正經的表情。

我當場就捧腹大笑起來,接下來他不會說我們會遇到一群綠林好漢攔路搶劫吧。可是我的笑聲還沒完全渲染開去,耳邊就聽到幾聲好像不是那麽純良的野獸發出來的低吼。笑容瞬間就在我的臉上凝固住了,同時我的心裏大聲地暗罵道:席林,你可掃把星烏鴉嘴。

“看來我們有麻煩了。”席林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神情,把手伸向腰側,準備拔劍迎接著未知的敵人。

我則很快地阻止了他:“席林,非到逼不得已不要出手。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是來打怪升級找寶物的,我們是來尋人的。隻要能夠盡快地到達目的地,找到伊萬,遇到麻煩能躲則躲能逃則逃。”

席林聽了我的話,把已經拔出了一半長劍又給送進了劍鞘,點了點頭:“如果真有甩不掉的麻煩,還有由我來殿後吧。”

廢話!任何一個冒險團隊都沒有隊長去當炮灰的道理。到時候當然是你去填野獸肚子了,不過對於席林這種大無畏到有點愚蠢的騎士精神,我還是很偽善地回了一聲“謝謝”。

“斑鳩,你大概判斷一下,敵人的數量和方位。”雖然劍不在手,席林依舊保持著戒備姿態,他小聲地問了我一句。

我則很幹淨利落地回答道:“不知道。”

席林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那敵人的距離呢?”

“也不知道。”這次的回答比上一次更幹淨利落。

“你是盜賊誒,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席林的眉頭擰到一起。

按照道理來說這種偵測什麽的冒險小隊的斥候工作的確是盜賊的拿手活,但是這個隻有黑白的世界嚴重地幹擾了我的各種感官,現在我的確是一無所知。說起來的確是有點慚愧,但是身為隊長的我怎麽可能犯錯誤呢。於是,我大言不慚地說出了我早就準備好的理由:“這些探路的工作在我的冒險小隊一般都是由褲衩或者蕾米婭幹的,我不幹這個行當已經很多年了,所以我很抱歉。你知道的,作為隊長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沒有時間和精力花費到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上的。”

“那我可以問一下,你作為隊長一般都幹點什麽麽?”席林看起來對我的領導哲學產生了一點疑問。

對於這個,我的回答也是早已經熟爛於胸了:“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數數錢,睡睡覺,分配一下戰利品,再外加講義點無傷大雅的笑話激勵一下隊員的士氣而已。”

“我知道了。”席林臉上盡是我已經被你完全打敗的表情。

說話間,敵人已經在我們麵前現形了。那是幾隻比席林**的大象還大的黑色豹子,除了體型較大之外和我們在動物園看到的美洲豹外形基本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隻是它們的額頭上都多出一隻三角形的眼睛,另外或許是它們沒有磨牙的習慣,一排排雪白的尖利牙齒居然都長到了嘴巴外麵,活像在嘴巴裏裝了兩把九齒釘耙。

我屁股底下的白虎梅尤一見到這些怪獸,好像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匍匐下了身子,兩隻眼睛泛出了凶光,喉嚨裏開始低聲地咆哮起來,呲牙咧嘴的模樣和平日裏那人畜無害的大臉貓形象截然不同。

席林則雙腿一夾**的屁屁象,那頭大象朝天一甩鼻子,響亮地就是一聲震天的鳴叫,同時抬起前麵的兩隻柱子腿重重地踩了一下地。“嘭”地一聲悶響,腳下的地麵微微地顫抖起來,周圍那些粗大的樹幹都不約而同地搖晃了一下,落下不少的或是黑色或是半灰色的樹葉。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剛才的大風居然停了。

我從腰間拔出了一隻匕首,緊緊地拽在了手裏,同時說道:“席林,我們殺出去。”

還沒等席林作出任何回答,可能是匕首映射出的那片雪亮刺激了那些怪物的神經。那些黑豹突然齊齊地咆哮著,如同黑色的閃電一般朝我們撲了過來。十頭還是二十頭,我已經數不清楚了,隻覺得一下子,天色都暗了下來。

“衝!”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們有任何的猶豫,席林大吼一聲,一拉韁繩就衝著正前方猛撲過來的野獸衝了過去。大象的體型龐大,但是移動速度卻絲毫不低,用來開路是最合適不過。我則牽著白虎靈活地在席林開出來的道路左右騰挪。

席林的坐騎到底是高級BOSS的禦用坐騎,威力的確夠大,看那些黑豹也不是吃素的樣子,沒想到那頭大象鼻子甩甩就把衝在最前麵的那兩隻給打得飛了出去。那兩隻豹子一頭撞到了旁邊的大樹樹幹上,留下了明顯的凹痕。然後,那些豹子好像一點事情也沒有似的,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反身再度撲上,如此反複,大有不死不歇的勁頭。

相比之下,我就顯得沒有那麽霸氣十足了。隻是一味的躲。好在同時觀察這些豹子的攻擊路線並計算好退路對我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隻逃不打,偶爾有實在無法規避的攻擊用匕首格擋一下,也隻是借力拆力,這樣比較起來,我的消耗要比席林少的多。

就是麽,我現在是隊長誒,這種純消耗體力的蠻夫行為根本就不符合我的身份麽。

這麽一路有驚無險地倒也衝了過來。不知道那些黑豹是有固定的活動領地還是其他別的什麽緣故,我們跑出了事發地點一段路之後,它們就不再跟上來了。我和席林為了安全期間,還是堅持著再跑出了一大段路,才停下來進行修整。

我和席林都是全身甲胄而且都是永不磨損的,自然是不用擔心受到什麽傷害。我的坐騎白虎由於剛才奉行的躲避為主的策略,也是同樣沒有收到什麽傷害,隻是席林那用來開路的大象好像被那些黑豹的利爪攻擊得夠嗆,饒是經過重甲加持過的厚皮,上麵也是血跡斑斑,傷痕累累。

“還能代步麽?”我關心地問了一句。

席林隻是微微地皺了一下眉,就爽朗地笑道:“沒事,讓它回去修養一下就好。它的自我愈合能力也是超強的。”

席林拍了拍大象的屁股,然後擦了擦戒指把它收了回去。他回過頭來,正麵對著我,忽然就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沒有吃剩下的米粒和菜根啊,他瞧什麽瞧得那麽出神啊?

“斑鳩,你的臉……”席林說話的時候帶著點關切,有夾雜著一些謹慎。

“我的臉……”我狐疑地伸手出摸了一下,居然是有點潮濕的感覺,縮回手低頭一看,居然是一片刺目的鮮紅。

片刻的沉寂之後,我慘烈的哀嚎突然爆發似地震撼起了席林脆弱的耳膜:“我流血啦,天啊,我破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