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麽說,麵對先天武師你也有信心?”夜擎蒼灰暗的雙眸中,陡然升起一抹亮光,如同燎原之火般,瞬間在他的眼中燃燒起來。

一股名為希望的情緒,在他的心底迅速的滋生著。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早在報名的時候,浩少爺一直堅持相信你會在挑戰賽之前回來,所以特意為你留了一個名額,如果你出現,實力沒有突破先天武師,那麽就準你參加比賽,如果突破了,自然隻能當作內定。”一旁的中叔連忙解釋道。

“哥,我很好奇,你現在到底是什麽境界?為什麽我觀察你體內的武之力,好像沒有煉化先天,卻有些飄渺不定,隱約不定的樣子?”夜浩一雙明眸在夜墨身上掃視了良久,突然開口問道。

“九星武士巔峰,不過距離煉化先天還有一段距離!”夜墨笑道,突然語氣一頓,“不過就算實打實的低階武師我都有把握,更別說這些偽武師!”

……

豎日。

琅邪城,城主府前。

這是一方由黑色沉鋼石所鑄造的廣場,在烈陽之下,一股淡淡的灼熱氣息席卷著。

這正是血色試練挑戰賽的場地!

那一片幽黑的沉鋼石,乃是取自陵琅江千米深處,那裏常年經受著江底暗流衝刷著,又有無數的金石礦脈孕育,在無數年月的衝刷洗滌下,才形成這沉鋼石。

沉鋼石擁有強悍的硬度,就算普通的低階武師,若不是拚命,恐怕也不能將其擊碎。

雖然才剛剛日出東方,但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無數衣著鮮麗的武者,正謔謔的舒展著身體。雖是清晨,但他們的精神卻是無比的抖擻,尤其是在看見那一片百丈寬廣的巨大石台時,瞳孔都是急劇收縮,狂熱的戰意正燃燒著。

在這方石台的正東方高台上,正坐著一群中年,他們正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著,其中就有夜家大長老夜闌風,二長老以及其他幾大家族的重要人物。

天衍家族的衍天行也在其中,在天行長老的右側,端坐著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閉目養神,神庭飽滿中氣十足,乍一看去,與其身旁的衍天行倒是有著幾分相似,但若仔細觀察,依然能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絲武之力的波動,而不似衍天行那般氣息全無。

此人正是琅邪城城主,天霞宗外宗長老斷天河!

一身修為早已堪破到九星武宗巔峰,就差一步便可突破進入禦座,迎接天劫的到來。

“諸位!”突然,一直閉目的斷天河雙木暴睜,恢宏的氣勢朝著廣場蔓延而去。

他聲音不是很大,但廣場上的每一個人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都有一種錯覺,好像這個聲音就是城主在自己的耳邊說出的一般。

“今天是血色試練挑戰賽的最後一天,隻要通過今天的挑戰賽,便可參加我天霞宗挑選外門弟子的血色試練,希望你們各盡其能,為天霞宗繁榮拚搏!”

“為天霞繁榮拚搏!”、“為天霞繁榮拚搏!”……

頓時,廣場上響起一陣陣口號。

“下麵我宣布,血色試練挑戰賽,最後一場開始!”

隨著城主斷天河的呼嘯聲落下,人群之中便開始**起來,但久久卻沒有一人上場。

氣氛一時間變的尷尬起來。

“斷兄,這樣下去,恐怕不是個辦法,那六名武師一直這樣存心搗亂,恐怕,其他幾個與他們家族有間隙的家族,沒有一人能夠通過,而他們到最後,隻要答應內定,就可以在比賽結束前通過這挑戰賽。”衍天行一臉不在乎的淡笑著。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是天霞宗的規矩是這樣的,凡是連續勝利了三場比賽,就可以通過這試練,沒通過的話還是可以繼續來挑戰。”斷天河苦笑道,忽然見他轉身朝著身旁坐著的一位青年看了眼。

這青年二十左右的年紀,麵相俊俏,唯獨臉色不溫不熱,讓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看不清的韻味,頗顯神秘。

“秦師侄,這件事宗門是何態度?”看了片刻,斷天河卻始終琢磨不到這青年身上到底哪裏不同,索性不再尋思這些,開口問道。

“回斷師叔的話,宗門高層似乎產生了一些分歧,而且聽說其他兩個城池也出現了類似的問題,最後經過投票才討論出結果,那就是放之,任之!”畢恭畢敬的回了聲,青年的眉頭皺了很緊,一股淡淡的氣勢不經意間擴散開來。

一旁的斷天河與衍天行二人第一時間便感應到這股氣勢,相互一視,瞳孔之中竟然都出現了一絲驚訝。

“有沒有哪位願意挑戰?”就在這時,高台上的主持人實在看不下去,如此火熱的觀眾席,卻是如此的冷場,於是開口喚道。

台下頓時騷亂起來,但仍然沒有動身上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轉,看向廣場南麵。

那裏隻有熙熙攘攘的坐著十幾個人,閉目淡笑著,絲毫沒有將周圍的目光放在眼中。

“該死的千風家,林家,還有冷家,竟然耍出如此無賴的手段!”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怒罵之聲,這聲音剛剛響起,便是漫天鋪地的斥責聲連綿不斷的響起。

“仗著自己有六名先天武師,竟然如此的囂張,把持著整個挑戰賽!”

“對,如此囂張惡徑,簡直就是沒有將天霞宗放在眼中,城主就該剝奪他們參賽的權利!”

…………

此起彼伏的指責聲,幾乎全部針對著南麵的那十幾人。

“叫什麽叫?我們有沒有作弊,輪不到你們來指責,城主大人自有判斷,有本事上高台,不然就別在這裏叫囂!”終於,一名個頭稍矮,體格精瘦的少年終於忍不住起身喝道。

“小子,休得猖狂!”東方的高台上,頓時傳來一陣聲勢恢宏的咆哮聲,一道身影豁然而出,朝著那少年所在的方便暴射而去。

“砰!”

那身影在空中足足掠過幾十丈的距離,如同一柄標槍般,筆直的釘在那少年麵前,竟然一動不動。

身影落地之時,一股強悍的氣勢貫身而下,朝著那少年鋪天漫去,頓時將那少年足足退開數步,才穩定身形。

高階武師!

所有人的心中,頓時一凜。

武者隻有突破到武師才能借助體內武之力與天地間的一絲共鳴,進行短距離的滑行。

這身影在空中足足劃過六十餘丈的距離,其實力最低也是六星武師。

“你剛剛說什麽?”這身影的主人雙腳剛剛落地,整個人如同一塊被燒的發紅的鐵塊,帶著炙熱的滲人氣息,朝著那少年邁去。

頓時那少年氣勢直直落下,整個人渾身一顫,似乎受不了那股炙熱的氣息,身體朝後微微的退開兩步,這才感覺好受一點。

但就在這時,那身影的主人,右腳再度抬起,準備落下。

“夜闌雨,你想破壞規矩?”一道和煦的微風從那少年身後傳來,帶著一股清新之氣,瞬間將那股灼熱氣息驅逐四散開來。

“千風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老子今天就劈了你!”身影的主人正是夜家第三長老,夜闌雨。此人行事風風火火,一言不和,便是動手動腳,眼見那少年身後走出的人影,不由的怒火中燒,粗厚的手掌在胸前一抖,頓時一柄火紅車輪巨斧出現在手中。

車輪巨斧一出現,周圍的人群迅速的朝著四周散去,似乎知道這巨斧的威力,生怕被波及。

“看,夜家終於忍不住了,沒想到出手的竟然是第三長老夜闌雨,哇,這就是當年一柄巨斧蕩千風的紅日巨斧嗎?”

“沒想到你也認識這巨斧,對這就是巨斧紅日,當年,夜家借天衍家族上位時,這柄紅日可謂是神威大放,這可是玄階下品的武器!”

……

人群中,有認識這巨斧之人,在看見這巨斧出現的瞬間,便認識到事情的嚴重,再次朝著身後退了幾十步,才堪堪停下。

“動手了,夜闌雨動手了,這是……”

場中,夜闌雨渾身燃起一片火紅色的光芒,如同紅日一般,與手中那柄巨斧遙相呼應,迅速的朝著巨斧紅日中流淌而去,幾乎是瞬間,紅芒便將那巨斧周身灌注。

瞬間,周圍的空氣變的無比的炙熱,狂暴的氣息朝著四周蔓延而去,修為低者頓時感到仿佛山嶽加身一般,連喘息都無比的困難。

“老三,住手!”就在夜闌雨舉起巨斧洪峰日,準備攻擊之時,一道嘯聲由遠至近傳來,待那嘯聲落下,夜闌雨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老者童顏鶴發,卻是氣宇軒昂,正是夜家族長同時也是大長老的夜闌風。

“大哥,我……”

“回去!”夜闌雨正準備解釋,卻被夜闌風的一聲嗬斥給止住,憤怒的剮了眼千風家族族長千風葉,夜闌雨不甘的將巨斧紅日收入儲物戒指中,恨恨而去。

“千風族長,好手段啊!”

“哪裏,哪裏,比起夜大族長,老夫還是差上幾分,至少老夫沒有夜大族長那份國人的魄力啊!”

“彼此,彼此!”

兩人一臉笑意的奉承著。

看見糾紛被止住,斷天河的眼神掃過四下,帶著疑問看向夜闌風,吩咐道:“如果沒有人參加比賽,那就這麽結束了吧!”

斷天河的話看似在詢問眾多家族,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話是說給夜闌風聽的。

“等等!”這時,人群角落中,一道不是很成熟的聲音傳出,夜墨腳步輕點,幾個跨步,便躍過眾多看台的觀眾,出現在夜闌風麵前,“爺爺,不孝孫子來晚,還望恕罪!”

“好,好,好!沒事,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看見夜墨,夜闌風的身體猛的一震,老淚不禁落下,一連五個好,說明他的心裏是多麽的澎湃。

“爺爺,既然他們幾大家族如此的囂張,那就還孫兒來挫挫他們的銳氣!”朝著夜闌風使了個眼神,夜墨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緩緩轉過身來,對著南麵廣場麵色平淡的說道,“要戰,那便戰,是一個個的來還是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