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最近一年,朝陽峰的一切可好?師傅他怎麽樣?”喝了一口茶,夜墨便開始打聽起來宗門的事情。

“朝陽峰現在一切發展都蒸蒸日上,去年的宗門大比上,甚至有兩名弟子闖進了龍虎榜前十呢。師傅他老人家,最近一年,總是有些憂憂鬱鬱的,尤其是從你出事離開之後,總是念叨著你。這一次血色試練後,你就跟我一起回宗門吧。”一提起師傅,秦燁磊的眼神有些黯然。

“前十?我知道其中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誰?二師兄那家夥?”夜墨的話語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從來就沒怪過師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師傅他沒必要內疚的,隻怪我學藝不精,丟了朝陽峰的臉麵。”

“你這是屁話,誰說你學藝不精了呢?畢竟你上山的時日最短,但是無論從天賦還是勤奮來說,我朝陽峰一脈你認第二,我秦燁磊敢說沒人敢認第一,如果不是因為出了那事,也輪不到公孫羽那廝當上二師兄!”

“公孫羽當上了二師兄?我記得我離開朝陽峰的時候,他不過才六星武師而已,難道在這一年中,他突破到了武宗?”聽得大師兄秦燁磊的話,夜墨很是詫異,連忙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孫羽那家夥平時總是一個人閉關修煉,很少與我們一起,說起來也奇怪,他在山上呆了將近有八年的時間,不過是每年突破一個星級而已,而就在你離開的那一年,自從他從那一次曆險回來之後,整個人突然間好像大變樣。”

“以前他總是嘻嘻哈哈,修煉上總是很懶散的樣子,可自從那一次曆險回來,他整天要麽在演武堂拚命的賺陽點,等陽點足夠了就進烈陽塔修煉,要麽就是去鬥殺堂,拚命的賺著鬥殺點,短短的一年時間,不僅修煉連續的突破到了三星武宗,而且更是獲得了大量的高階戰技,甚至他的心法都重新修煉,不過具體的等階我也不清楚,但我估計,最低也是玄階中品,甚至上品也不一定。”

秦燁磊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一雙劍眉也逐漸的豎了起來,疑惑盡是。

聽完大師兄的講述,夜墨頓時沉默了下來,充滿孩提天真的眼瞳,不斷的眨動著,似乎在思考著,甚是可愛。

“大師兄,這其中有蹊蹺!”良久,夜墨似乎想到了些什麽,卻沒有說出來,似乎在顧及著什麽,清秀的淡眉微微皺起。

“你是說?”秦燁磊一臉凝重的看著夜墨,等待著他的下文。

“哎呀,算了,不談這些了,大師兄,這一年中,你可見到了清霞峰的衍師妹?”夜墨甩了甩腦袋,發了個小牢騷,隨即將話題一轉。

“小師弟,清霞峰的衍師妹最近……”秦燁磊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一旁的夜墨打斷。

“最近怎麽了?”看著大師兄一臉的難看臉色,夜墨急不可奈的追問著。

“衍師妹最近的身體似乎出現了問題,我聽清霞峰的一些小師妹們說,最近衍師妹一直在烈陽塔最底層呆著,而且清霞峰的煙霞師姑也在烈陽塔最底層陪著他,似乎天衍家族的長老衍天池也在通過宗門高層同意之後進入那裏,我懷疑,衍師妹的**病又犯了,而且這一次似乎更加嚴重了。”

秦燁磊說完,將目光從夜墨的臉上移開,因為他看見夜墨的臉上寫滿了憂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能夠明白,此時此刻,夜墨的心情。

用心如刀絞來形容都不過分!

他知道,在夜墨的心中,那個女孩的分量有多麽的重。別說是夜墨,就算是他這個僅僅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一想到那個楚楚可憐的身影,正在承受的苦痛磨難,都忍不住心中一寒。

“衍師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天衍家族如此強橫的實力,為什麽會治不好她呢?”突然,夜墨一聲怒吼,右手直接握拳掄起,重重的擊打在身前的石桌上。

“轟!”

頓時,那石桌碎裂成無數碎塊,朝著四周飛去。

“砰、砰、砰……”鋒利的小石塊擊打在夜墨的身上,發出陣陣聲響,就連一旁的秦燁磊聽見,都是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但夜墨依然無動於衷,仿佛那些石塊打的不是自己似的,麵色沉重。

“哦,對了!有一次我從師傅的房間前走過,似乎聽見煙霞師姑跟師傅說,衍師妹的兵好像是天生的,叫什麽絕體來著,哦,對了,是陰絕純靈之體,從生下來就是這個體質,不過我翻遍了天霞宗幾乎所有的書籍,都不曾發現關於這‘陰絕純靈之體’的記載。”秦燁磊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說道。

“‘陰絕純靈之體’?”夜墨反複的拒絕著這六個字,回憶起腦海中的記憶,卻發現根本沒有這個體質的記憶。“我說這一次看見天行叔叔,怎麽他的臉上始終有著一抹散不去的憂愁,原來如此!”

“不過我對這個天衍家族,倒是十分的好奇!他們到底是個什麽樣家族,竟然擁有如此龐大的實力,不說別的,就那兩名長老,衍天行和衍天池,恐怕都已經是突破武宗巔峰,進入隨時都有可能引下身劫的禦座境界,隻要渡過身劫,就可以跨入封級強者的行列。按道理說,他們這樣的存在,都是在閉關修煉,更好的去領悟天地間的法則力量。”

“可他們偏偏不是如此,而是一門心思的全部放在衍師妹的身上,似乎身劫對於他們來說,還不如衍師妹重要,為了衍師妹,他們是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是已經準備充足,根本不需要忌憚身劫?”

秦燁磊喝了口水,接著說道。

“而且,這個天衍家族的族長,從來就沒人見到過,我問過師傅,他也沒見過,但卻是在叮囑我,這個家族惹不起,一不小心,就算是天霞宗都承受不起這個家族的怒火!”

“難道是跟那個東西有關?”夜墨突然想起,在龍骸淵穀時看見的三個雕像,其中一個雕像身上,就刻著一個古老的字符。

“衍”!

那個古老的字符上,流轉著一絲夜墨難以琢磨的神奇力量,如同武之力一般,蘊藏著無數的秘密,讓人無法真正的看穿其中的韻味。

當時夜正是因為天衍家族的原因,多加注意了些,他發現,那座石像上雕刻的“衍”字,如果不經意間看去,是能夠看清的。

但若是將注意力集中,仔細的去端摹,去揣測,那字卻如同一團漂浮不定的浮雲,其中蘊藏的那股力量在不斷的改變著,根本無法看清。

一時間,夜墨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一旁的大師兄秦燁磊以為夜墨在執著“衍師妹”的事情,索性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喝了幾杯茶水之後,便悄悄離開。

夜墨這一坐,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清醒過來時,身上已經被深夜的露水染濕,空氣中飄蕩著一片模糊的霧氣,籠罩在整個琅邪城上空。

至於大師兄何時離去,卻不知曉。

天色,已經微微明亮,一夜沒睡,夜墨不僅沒有感覺精神疲憊,反而無比的清醒,隨即盤膝而坐,調動著武之力,按照“九罡化龍決”的路線在體內周天運轉起來。

這一次運轉起“九罡化龍決”時,也許是因為一夜的思索,夜墨的心神不知不覺的回應著那石像之上雕刻的“衍”字,竟然有種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發現,每當他運轉武之力,在體內周天流動時,一但腦海中出現模糊不清的“衍”字時,隱約之間,竟然有種想要看透生死,看清過去、未來的意境。

但這隻是一種感覺,虛無飄渺,琢磨不定,時而出現,一但夜墨刻意的將心神注意到這上麵說,卻發現這感覺瞬間消散無影無蹤。

“呼!”

當東方發白,紅日隱現時,端坐如佛,一動不動的夜墨突然間睜開雙目,清明如水的雙眸中,一絲飄渺浮動的神色一閃而過,長長的出了口氣,正準備起身洗漱,卻發現夜浩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

“浩弟,有事嗎?”淡淡一笑,夜墨看著夜浩那好奇的眼神,忍不住的問道。

“哥哥,我就奇怪了,你怎麽今天的樣子和昨天相比,變化好大,尤其是你剛剛睜開雙眼時候的樣子,我怎麽感覺不到你的氣息?”夜浩淡眉一皺,說道。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訕訕一笑,夜墨沒有過多的去解釋,而且就算他想解釋,也不知從何說起。“我說你一大早趴在這麵前,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哦,我忘了,不是,是你忘了嗎?你昨天回來的時候跟我說,讓我今天陪你去天衍拍賣行啊!”

“嗬嗬,是我忘了,昨天晚上和大師兄聊了一夜,有些感悟,倒是將這事給忘了,走,你先等我一會!”

夜墨唰的一聲,便從夜浩身前消失不見,幾分鍾之後,洗漱完畢,哥倆一路談笑,朝著琅邪城最大也是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天衍拍賣行,琅邪城,甚至是在天霞三城中都是最大的拍賣行,顧名思義,乃是天衍家族所開,因為過硬的信譽,以及公道的價格,周邊幾個城池的武者都願意到這裏來買或者賣東西,倒也為琅邪城添了不少繁華。

剛好今天有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夜墨、夜浩二人一進入天衍拍賣行,便有專門的小廝領著二人進入貴賓包廂中,查看著今天拍賣會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