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龍陽

晝看看自己完全看不出傷口的皮膚,眉頭微鎖。“你是那個得到神血的人。”

……

“原來真的是你。”顧晴之此刻的沉默儼然是最好的回答了。

他還記得當初離開藥王穀時候掌門的囑托,絕對不能將自己身懷神血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他說不說的問題了,“你怎麽知道,我能治好你,就是因為神血。”

晝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有所感了。”

“你是很重要的一個人,你能影響到這個世界。”

晝除了是一位靈師,更是一位天算。

他能感應到未來。

這種天賦並不是經過刻意的修煉或是直覺,隻是他偶爾會看到一些畫麵,幼年時候剛剛有這種感覺,他並不懂,但是後來慢慢那些從他眼前劃過的片段都成為了現現實,他才漸漸了解到這種特殊的能力。

但是他這種預測隻能針對自己熟識的人,他也漸漸隨著年紀的長大這種能力在逐漸提升。

當初無意和顧晴之相撞的時候,他的眼前劃過了許多畫麵,那些畫麵的流速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看清任何一件事。

隻知道這個人將來會對他產生很大的影響,而其中,最為清晰而深刻的畫麵便是一滴金色的血液。

還有那座一閃而過的恢弘祭壇。

晝一邊說著,一邊輕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我當初接觸你是有目的的……”

顧晴之隻是沉默的聽著,直到此刻他開口道歉顧晴之的臉上才出現了其他的表情,“可是這麽多年了,你對我的好全是真的。”他抿唇含笑,“認識你是我的幸運,一直以來都是,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麽未來。”

“這麽多年了,我再也沒看到任何關於你的預測……直到剛剛醒來的時候。”晝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難言的晦澀。

“你要答應我,以後都要小心,再也不要跟我分開。”晝說的很認真,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顧晴之的眼睛。

顧晴之難得見到他這麽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出聲,“你當我是你執手年華的妻麽,兩個大男人,整日黏在一起,又算什麽。”

晝的麵色更嚴肅了,“兩個男人,未必不能在一起。”

顧晴之的笑聲頓時停住,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再做些什麽表情了。“晝,你說笑了。”

“我很認真。”晝微微皺眉。

“……你跟我聊的這個話題,真的很奇怪。”

“自古便有龍陽之好,問心無愧,又有何妨。”

顧晴之真的很想回一句我還是比較喜歡女孩子的,當然現在身為一個看客的君籬無法體會他的想法,隻知道現場再度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最後還是晝再次主動開口。“如果……未來真的有一天,你因為被逼迫而不得不過怎樣的生活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時刻記住一點——你是一個人類。”似乎是看出了顧晴之的想法,他輕歎了一口氣,轉換了話題。

顧晴之頓時舒了一口氣一般輕聲應和著,“我當然是個人類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否認這一點。”

君籬眉頭微微皺起。

他突然不想看下去了。

哪怕再看下去能夠了解到所謂的當年的真相。

“那我們再去取一次苓雲草吧。”晝突然起身,伸手也將顧晴之拽了起來,衝著他笑笑。

“一次都被打的這麽慘了,再去。”顧晴之的聲音之中滿是猶豫,“再被它打成之前的樣子,我這次可沒力氣將你再拉回來了。”

“那便共赴黃泉也不賴。”晝挑眉調笑道。

但是此刻再說這句話真的不合時宜,畢竟剛剛晝才跟他說過什麽龍陽之好,兩個男人也可以在一起,現在又共赴黃泉,這種感覺真的很會叫人懷疑到底是不是他真的這樣打算的。

似乎是看出來顧晴之奇怪的表情,晝有些尷尬的笑笑,“別擔心,現在去有便宜可以撿。”

晝是一個很仙的人,但是在顧晴之的麵前卻顯得像是個普通人一般擁有喜怒哀樂。

晝拉著他一路隱蔽身形回了之前的地方,卻見那條巨蛇竟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樣子,儼然隻剩下半口氣了,那株苓雲草卻仍舊靜靜的呆在那裏。

“你怎麽知道會是這樣的。”顧晴之見著眼前的一幕,眼中滿是驚疑。

“剛剛它的天敵來過。”晝眼中則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不必擔心,它的天敵也已經退走了,不過現在這條蛇也沒什麽阻攔我們的能力了。”

“看來你的能力,確實有些實際的作用的。”顧晴之笑笑,湊到苓雲草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將它采摘了下來。

晝看著顧晴之將苓雲草收好,神情之中滿是溫柔,但是在顧淺生轉過腦袋的時候,卻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君籬黑著臉,“你能不能別加戲!”

特麽的。

顧晴之在那裏挖苓雲草,怎麽可能看見他背後的晝的表情!這不是燭龍幹的他一萬個不信。

而後還是一些很平和的生活的場麵。

顧晴之在東萊的名頭越發響亮,自古逍遙有醫仙,佛手仁心天地全。

當然顧晴之還是會殺人,他殺人也很任性,蠱和毒一樣,殺人於無形,瞬間可掠奪數以百千條性命。

所以不是沒人知道他的惡,而是真正招惹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顧晴之閑暇時刻仍舊呆在自己的小屋之中,隻有采藥的時候才會天南海北的去往各個地方。他很自由,被世人尊崇,卻遺世而獨立,他討厭和任何人接觸,施術救人也全憑心情,他修為不高,幾十年卻容顏未改。

不知道是不是當初他的那些血的原因,晝也一樣。

他們似乎被定格在了二十有餘的年齡。

晝和顧晴之的性格因為見慣了世間百態,而變得越發冰冷。隻有彼此相見的時候,才會恢複當初樣子。

君籬已經數次動手打散畫麵了,然而燭龍卻像是要他看的清清楚楚一般,每次他從哪裏打散再繼續從哪裏凝聚起來。

“你還是不要做些多餘的動作了。”燭龍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告誡,“你現在耽誤時間,承受更多時候痛苦的卻是你帶來的那個人,畢竟我現在讓你看的,是屬於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