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莫名其妙

“公子您醒了。”看見君籬坐起身來,青燕如蒙大赦,手下的琴音驟然終斷。

君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這裏是哪兒?”

“公子莫不是在說笑。”青燕嘴角勉強掛起的笑容有些尷尬的維持在那裏。

君籬有些不好意的揉揉臉,眼神清澈單純,“這裏的床好軟,睡的我不是很舒服,我想回家。”他又頓了一頓,“勞煩姑娘告知這裏是哪裏。”

跟白天時候的感覺真的不一樣。

麵上沒有邪肆,隻有純粹的良善,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青燕抱起琴,慢慢的走了過來,“公子花了大把的銀子,進了花樓,隻為了聽幾個時辰的曲子麽。”

她慢慢走過來,表情恬靜,整個人帶著些蒼白的站在那裏。

君籬的目光卻直接落在了她傷痕累累的手指上,不知道彈了多久的雙手,手指上被琴弦磨出了一道道血口,君籬暗罵了一聲,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怎麽害的人家姑娘手彈琴彈成了這副樣子。

“你的手,還好吧?”他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青燕眨了眨眼睛,唇邊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沒事的。”

君籬有些苦惱的咬了咬下唇,最後一狠心,從顧淺生今日剛給他買的新衣服上撕下了一條,將青燕手中的琴接過放到了一遍,“我沒帶著藥,你先將就……”感覺胸口有些硌,君籬伸手摸到了懷裏,從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神情更尷尬了幾分,“咳咳,帶了。”

君籬發誓,他寧肯跟十個大漢在一起侃大山也不想跟一個姑娘同處一室。

勉強將她的手包紮好,君籬便又想離開了。

青燕伸手攔住了他,“公子這就要走了?留一晚可好。”

君籬整個人猛然頓住。

哎,不對,這個姑娘剛剛說這裏是哪兒來著?

花樓?

鎮子上幾時有了花樓!

“夜色深沉,不便出門,再說,此時也到了宵禁的時候了。”青燕正這麽說著,樓外陡然傳出了一陣有些喧鬧的馬車聲,緊接著傳來一道低聲催促的男音,這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君籬正皺著眉回憶,又聽到了顧淺生的聲音。

“這裏就是你們的目的地?大費周折的將我綁來這個地方,難道覺得夜路辛苦,想喝個花酒。”顧淺生難得多話,話語中滿是嘲諷。

二人的對話打破了夜晚的寂靜,引來了巡夜的士兵。

後麵的聲音變成了顧淺生帶些掙紮的嗚嗚聲,明顯是被人堵住了嘴巴,聲音也慢慢變小,顯然被拖去了遠處。

君籬走到窗前往外麵看去,隻看到了顧淺生被擋住了大半的身子,被人強製壓著往後麵走去。

他神色一凝,便要跳窗追出去。

青燕從身後拉住了他,“公子,夜深人靜,該是休息的時候了,不要被那些雜事煩擾了心思。”

君籬雙眼盯著那兩個人影遠去,心下有些焦急,顧淺生那是被人綁了,他借著月光能看到他行動之間腳上的鏈條,正泛著冷光。

怎麽自己一覺醒來,跑到了這麽個不知所謂的地方,連顧淺生都被人給抓走了,君籬隻覺得滿心煩躁。

揮手便想擺脫青燕的糾纏。

青燕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纏著君籬往床的方向拉去。

君籬怕傷了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力道,直到被糾纏的煩了,終於想大力擺脫青燕,青燕卻湊到了他的耳邊,用極細微的氣音道,“公子,莫要輕舉妄動,這暗處有人盯著的。”

君籬眸光閃了閃,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果然不再掙紮了。

這怎麽感覺來花樓消遣的人換了一個個兒,同白天的狀況完全反了過來,青燕行動大膽而熱情,君籬畏手畏腳渾身僵硬。

青燕抬手帶起一道氣浪,將窗戶啪的一聲合上,自己一轉身躺到了**,君籬隨著她的力道坐到了床邊。

青燕半支起身子,將頭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道,“先進來,醜時交接。”

君籬神色微凝,靜靜感受了一下外麵,屋中很安靜,隻剩自己和這個姑娘的呼吸聲,他卻聽到了外麵一道極細微的石子被踢動的聲音。

君籬神色中帶了幾分了然,翻身上了床。

青燕識趣的將身子縮到了緊裏麵,緊緊貼著牆壁。

君籬上床之後仍是坐著的,床邊青色的帷帳放下,遮擋了裏麵的一切。

君籬尷尬的聽著青燕一個人的表演,簡直沒眼看,等到了醜時,君籬麵紅耳赤,逃命一般的衝了出去。

隻剩下青燕一個人躺在**悶笑。

她並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隻是莫名感覺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她是鳳溪閣的棄子,從她這個身份被確定了之後,就注定了沒有明天,眼下這少年明顯是與鳳溪閣對立的,她倒甘願賭上一回。

隨著君籬悄無聲息的閃出了窗子,青燕走到窗邊,四處張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窗戶合上。

……

顧淺生喚醒小火之後,就老老實實的坐在火邊晾幹衣服,順便填飽肚子。

這人若是顧家生死堂出來的,自己身上的蠱蟲難怪不入他們的眼,而且還帶著能克製他的母蠱之毒,但是小火卻與他顧家完全無關。

顧淺生暗中驅使著小火給了刀疤男一口,想用解毒跟那個蒙著臉的男人換身上鏈條的鑰匙,結果這個男人就那麽冷著臉看著刀疤男毒發倒在了地上。

更讓他心驚的是,那個男人就那麽站在他的身邊,直接伸腳衝冷冷盯著他的小火一腳踩了過去,明顯他是不怕小火的毒的。

顧淺生趕忙驅使著小火遠遠逃開,幸好小蛇爬行的速度極快,逃過了一劫,男人也沒有追著那條小蛇進到雨裏的意思,看著顧淺生若有所思,最後還是低下頭對上了刀疤男的眼睛。

“誰叫你當初沒有殺了那條蛇,我跟你說了,那蛇是禍患。”男人聲音平平淡淡的,看著刀疤男滿是難以置信的眼神。“現在任務結束,我也沒有繼續跟你們廝混在一起的必要了。”刀疤男聽著男人不摻雜一絲情感的冷調,雙目圓睜著氣絕。

卻是死不瞑目了。

功勞,誰不想一個人獨吞呢?

於是顧淺生還是被押了過來,半路逃跑的計劃徹底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