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提問李四

徐令瞪他一眼,“瞎了你的狗眼,這是七公主和七公主身邊的宮女,這個是,是……”徐令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宣明是誰,說是護衛吧,這打扮也不像啊,說是公子,早上來的消息中也沒說有哪位公子跟著來啊,這要怎麽介紹啊?

畫扇其實也不太知道宣明是個什麽身份,隻是見自家公主對他很好,而且很縱容,所以,畫扇才稱他為公子。

仿佛沒看見徐令的為難,宣明肅著一張臉抱著劍仰頭望天,宋肆意又在心中歎氣,得,還是要她來介紹才行。

“這位是宣公子,是我……”

‘弟弟’二字還沒說出來,似乎是知道宋肆意想要說什麽,宣明立馬低下高揚的頭顱,沒好氣道:“我是她的朋友。”

宋肆意:“???”難道不應該是弟弟嗎?朋友是什麽鬼?

徐令笑道:“哦哦,原來是七公主的朋友啊,怪不得這麽器宇軒昂,七公主的朋友也都不是一般人啊。”

宋肆意尷尬的打斷了徐令準備的一大篇要誇讚的話,“徐大人還是先帶路吧。”

得了吩咐,徐令不敢再推遲,趕緊讓牢頭前麵帶路,牢頭一聽是公主來了,走路的腿都有些不聽使喚了,想他做牢頭那麽多年,還沒見過宮裏的人呢,怎麽可能不害怕。

進了大牢,牢頭又跟其他衙役介紹了一遍宋肆意等人,介紹到宣明時,牢頭是這樣說的:“這位是七公主的好朋友。”

然後其他有衙役張著嘴露出一個‘哦’‘原來如此’的表情,看的宋肆意簡直想扶額罵人,眼角餘光瞥到宣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牢光線有些暗,總覺得這孩子在憋笑啊。

等到介紹完了,怕那牢頭再說出什麽驚人的話,她給畫扇使了個眼色,畫扇立馬接收到,嚴肅道:“昨兒凶殺案的嫌犯在哪兒?”

其中一個衙役回道:“都在牢裏關著,您,您要去看看嗎?”

那衙役很年輕,許是沒見過像畫扇這麽水靈的姑娘,回個話都能臉紅,且聲音越說越低。

畫扇看向宋肆意,宋肆意附在她耳邊交待了幾句,然後她對那衙役道:“帶我去看看吧。”

大牢裏很難聞,空氣也潮濕,待久了就會覺得不舒服,宣明側目看見宋肆意皺起了眉,還以為她是聞不慣這裏的味道,關心道:“要不要先出去?把人帶來出去問也是一樣的。”

宋肆意搖頭:“沒事。”

她皺眉不是因為受不了這裏的味道,而是因為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宋清是因為一場大火死在天牢裏,顧安是為了完成她的想法自殺在大牢,因此,她對大牢有些排斥。

這個地方充斥著死亡的味道,讓她覺得很難受,耳邊是牢吏們在審問鞭笞犯人的聲音,夾雜著哭喊和謾罵的聲音包裹著她。

還好畫扇動作挺快,沒一會兒就將她要見的人帶了出來,那些嘈雜迅速褪去,她從回憶中醒來。

沒有宋清,沒有顧安,她不是宋瑤,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將人帶到宋肆意麵前,畫扇就自覺的站到了自家公主身後,來人身上的長衫被鞭子抽破了好幾處,帶著斑駁的血跡,頭發散亂蓋住了半張臉。

調整好心情,宋肆意看著來人,淡聲道:“李四?”

那人聽到她的聲音愣了愣,而後慢慢抬起頭,露出被頭發遮住的一張臉,臉上也多出破皮,嘴角還殘留這血絲,一雙有些渙散的眼在看到她時漸漸有了神采。

正是昨天在小客棧維護她被張三他們嘲笑的李四。

看樣子已經用了刑,柔弱的書生,哪兒受得了什麽大刑,嚇都能嚇死了,宋肆意看著他身上的鞭傷,一雙清澈淡漠的眸子看向徐令。

徐令被她看的渾身一顫,而後賠著笑道:“公主息怒,這些人都是嫌犯,下官手下的這些人也是為了盡快的找到凶手,隻是方法用的可能不對,回頭下官會好好教育他們。”

畫扇也感覺到了宋肆意的怒氣,冷笑著對徐令道:“這方法哪裏是不對啊,我看你們這是想屈打成招才對吧,堂堂縣令,百姓的父母官,就是這樣斷案的嗎?”

徐令被一個小宮女劈頭蓋臉罵的心裏也有了氣,隻是再氣他也不敢去反駁,丞相門前還三品官,何況是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女。

宋肆意沒想追究,一個官員,一個一無是處的書生,孰重孰輕她還是知道的,她隻是生氣這些牢吏們的屈打成招罷了。

看到李四這個樣子,她就想到了宋清和顧安,不知道那倆人在牢房的時候有沒有受過這種苦?

應該沒有吧,她有吩咐過不許為難的。

淡淡一眼看向李四,她道:“我問你一些事,你答清楚了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她的聲音一落,整個牢房都安靜了一瞬,徐令更是急道:“不行啊公主,這個也是嫌犯,沒有抓到凶手之前不能放的。”

宋肆意道:“隻要他回答我一些事情我就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了,徐大人這是在質疑本公主嗎?”

徐令聽她語氣陡然轉冷,嚇得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不,不敢,不敢,下官隻當遵公主旨意。”

嘴上說著不敢,結果還是把鍋甩給了宋肆意,反正你是公主,你讓放人我才放人的,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也是你的責任。

宋肆意也不和他計較,而是問李四:“能詳細說一下你們昨天把張三帶出客棧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嗎?”

既然確定張三出客棧前還活著,那就隻能是在出了客棧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李四這會兒已經完全回過了神,他看著宋肆意神情有些激動,嘴唇微張似是想說些什麽,可是又顧忌四周那麽多人而不敢說出來。

宋肆意看出一點端倪,她沉聲下令:“先把他帶出去,本公主要單獨審問他。”

徐令一聽還想說些什麽,被她一個冷眼嚇得把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一個小小芝麻官在皇家人眼裏真是不夠看的。

最後在徐令的安排下,宋肆意把李四帶到了縣衙後麵的堂房中,讓徐令和那些衙役離得遠遠的,宋肆意吩咐宣明和畫扇在門口守著,她領著李四單獨進來堂房。

一進房間,李四‘噗通’就跪在了宋肆意的麵前,“草民叩見七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肆意被他這一跪跪的有些懵,她蹙眉道:“在外不用這些虛禮,你剛剛在大牢裏想說什麽?這裏很安全,你可以告訴我嗎?”

對待李四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難得還能有人願意背道而馳的維護著她,說沒有一點感動那是假的。

在被萬人唾罵中,能有那麽一兩個人閉口不言已是極好,倘若還能有那麽一個人可以去維護,便值得她在這個時候伸出援助之手。

再說,此事本就是因她而起,她也有義務幫忙。

李四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道:“在都城的時候草民是見過公主的,公主可能不記得了,但草民還記得公主,要不是公主幫忙,草民可能連霜城都回不來了。”

原來,那時在都城酒樓裏,屠甫打過他之後,還揚言要殺了他,結果沒想到屠甫會遇到她,並且還得罪了她,在她和陸之軒的聯手下,要了屠甫半條命,屠甫自然也就沒精力去想殺他了。

他說的見過她,是在她和屠甫起了爭執的時候,他站在人群中看見了她,這倒是她沒想到的,這樣說來,昨天小客棧的相見不止是她第二次見他,也是他第二次見她了?

誰知李四卻搖頭:“昨天是我第三次見您了,說來慚愧,第二次見公主也就是不久前,您從一家酒樓的窗戶跳出來,草民當時就在那酒樓下的攤子買東西。”

宋肆意更驚訝了,這麽巧?她當時中了千媚紅為了逃脫柳延的魔爪才逼不得已跳窗,這麽狼狽的樣子也被他看到了?

李四道:“您沒看見草民,但草民一眼就認出了您,您被柳家的那位公子追進一條巷子裏,草民沒敢上前。”

說到這,他又一臉擔憂的問道:“後來救您的那位白衣公子,可有對您做什麽不軌之事?”

宋肆意聽他說著,笑了笑:“你看錯了,不是白衣公子,是位黑衣公子,就是門外……”

‘站著的那位’還沒說完,李四就搖頭道:“不對不對,草民看得清楚,草民又不色盲,就是位白衣公子,臉上還戴著,戴著,”他想了想,“哦,銀色的麵具,他還跟草民說話了,讓草民不許將見到他的事情告訴旁人。”

宋肆意的笑僵在了那兒,她的手腳開始發麻,但還是問道:“你確定救我的是一位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公子?”

李四點頭:“千真萬確,草民當時還以為是神仙下凡了。”

“他不是不讓你把見到他的事情告訴旁人嗎?那你又為何要告訴我?”

李四奇道:“他不是您的恩人嗎?就算草民不說您應該也見過他了啊,那草民對您說與不說不就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