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與殿下，有過一麵之緣
要不是早上剛被宋璋打擊到，抗打擊的能力稍稍增強了些，她會兒可能又有些激動的站不穩了。
救她的是戴銀色麵具的白衣公子？是誰？到底是誰？是陸之軒回來了嗎？還是……宋清？
不，不可能，宋清已經死了，被一場大火活活燒死的，不可能是宋清，不會是他。
可是如果不是他，宣明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不告訴自己真正救她的人是誰？
她頭疼欲裂，還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她道：“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
李四臉上又是在大牢裏時的驚慌，他道：“求公主救救草民，求公主救救草民，張三不是被筷子戳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啊。”
果然！
甩開什麽白衣公子，她凝神細問：“你別慌，好好說，你們離開客棧之後去了哪兒？他是被誰害死的？怎麽害死的？你怎麽知道的？”
李四身子抖的厲害：“離開客棧之後，草民和其他幾個同伴一起把張三送到了不遠的藥堂，藥堂的大夫給他看了傷口之後，說是要不了命，大夫在給張三治療傷口的時候，藥堂裏的夥計端上來幾杯茶，幾天幾人都喝了，隻有草民因為喝不慣茶，就沒喝，接著，接著……”
見他不知回憶到了什麽事，整個身子抖若篩糠，她彎腰去扶他：“別怕，在這兒你是安全的，大膽說出來，接著怎麽了？”
“接著，我的那些同伴就都相繼暈倒，草民一看他們暈倒了就猜到了是那茶有問題，也趕緊裝暈了，然後那給我們端茶的夥計就出來了，草民看到那大夫給那夥計跪下，喊夥計皇子什麽的。”
皇子？什麽皇子？便是天啟又哪兒來的皇子？阿璋可還沒有孩子。
難道是葉澤？葉澤是夜鶯王室遺孤，倒也算是皇子，李四見到的莫不是葉澤？
李四還在繼續：“藥堂大夫還說，什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需一把火就能燒了整個天啟皇宮，然後，張三不知道怎麽就醒了，那夥計就喂了他一顆藥，草民就見張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就一動不動了。
草民嚇壞了，那夥計說，要想把火燒的更旺，就不能讓柴火壓死了，留點空才能煽風，到時候火著起來才讓人救都救不了，草民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隻知道，夥計走了之後，那藥堂的大夫才把我們都叫醒。”
越聽越是心驚，她肅然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他們暈倒難道自己沒印象嗎？”
李四道：“是藥堂的大夫蠱惑了他們，藥堂大夫說是有人在他們的早飯裏下了毒，所以他們才昏迷的，他們都信了，那大夫又對他們道，張三傷的太重，根本救不了失血而亡了。”
聽到此，宋肆意才明了，怪不得這些人一口咬定是客棧裏有問題，還把客棧掌櫃也抓了，想想也是，世人喜歡聽兩類人說的話，一是大夫，一是仵作。
一個判生人，一個斷死人，這兩類人說的話幾乎沒什麽人去懷疑，至於李四為什麽知道真相卻不說出來，一是因為三人成虎，幾個人一起去就他一個的口供與旁人不一樣，隻怕會被孤立，更有甚者會連他一起懷疑。
二是因為說了也沒人會相信，他說夥計在茶裏下了藥，那茶呢？茶肯定早就被倒了，那夥計呢？李四自己都沒記住夥計長什麽樣子，又能指望誰記住？
李四的做法是很多人都會選擇的一種，避重就輕可以撿回一條命，誰會嫌命長？
李四之所以會這麽害怕，是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真相，他親眼看到了張三是怎麽在瞬息之間死亡的，所以他怕，怕藥堂的大夫和那夥計知道他看到了一切後，會過來殺了他滅口，所以他害怕。
那為什麽現在他又願意告訴她真相？
這個答案就更簡單了，因為夥計的話裏提到了天啟皇宮！
換句話來說，李四告訴宋肆意這些，不是因為他見過幾次宋肆意，而是為了宮裏的某人，確切的來說，是為了他次次維護的長公主宋瑤！
他怕那夥計和藥堂大夫對付天啟皇宮，萬一天啟皇宮出事，那在宮裏的宋瑤要怎麽辦？他在擔心她。
宋肆意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麽對宋瑤那麽好？……你見過她嗎？”
李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您知道嗎？草民以前不姓李，李是草民母親的姓，草民以前姓趙，與殿下，有過一麵之緣！”
他說這話時唇角帶著笑，仿佛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宋肆意想了想，實在沒想起來她與什麽姓趙的男子有過一麵之緣。
“既然姓趙，又為何要改母姓？”
“……草民的爹是罪人，草民不敢隨他姓，隻能跟著母親的姓，公主問的那些，草民知道的就都說了，若是無事，草民就回牢房了。”
“慢著，”宋肆意道，“我說了的，你隻要回答完了我就放你離開，你不用再回牢房了。”
她覺得沒人會喜歡待在牢房那樣的地方，既然承諾了她就一定會做到，棄料李四卻搖頭道：“草民不出去，草民就待在牢裏，牢裏比外麵安全多了，公主也不必費心了。”
她一愣，腦子裏突然想起一個人說的話，“阿瑤，你覺得牢裏肮髒不堪，怎不想想，外麵又比這天牢幹淨到哪裏去？”
就像李四說的，外麵就一定比牢裏安全嗎？起碼牢裏還有那麽多的衙役牢吏在保護著他，比在外麵孤身一人要安全的多了。
她想了想，也沒阻攔，“那就先委屈你了，我會盡快找出凶手，還你們一個公道。”
“談不上委屈，以前也不是沒待過牢房。”
她又問：“你有沒有想過去考取功名？”
幾次接觸下來，她覺得李四不是那種酸儒，好好讀書也是能考個一官半職的，不比跟著那些酸書生好多了嗎。
李四都已經起了身準備出去了，聞言，他動作僵了一下，而後對著宋肆意深深行了一個禮，道：“多謝公主好意了，隻是草民不願再做官，現在這樣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