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君有令,臣不得不受

當年她父皇會選擇吞下夜鶯不止是因為夜鶯已是強弩之末,更是因為天狼國主娶了月海的公主為大閼氏,兩國聯姻實力增強,天啟如果不想辦法增強,就隻有挨打的份兒了。

也就是說,大皇子有其母親幫助也是穩坐國主的寶座,更何況現今的天狼國主最寵愛的也是他,所以宋肆意不明白,天狼國主為什麽還要下這個命令?

這一場奪位說到底就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間在奪,而二皇子一個母親早逝血統不正的人,又不受國主喜歡,在這場奪位之爭中明顯處於劣勢。

所以現在呼聲最高的就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但不知道為何,宋肆意總覺得不對勁,一點有哪個地方不對。

她拉住陸之軒的袖子,不安道:“阿璋不聽我的話擅自跑來,宮裏最近很不太平,我實在不放心,要不,你回去幫他吧。”

陸之軒握住她有些涼的小手,歎道:“就知道告訴你這些之後你就要趕我走,不是我不回去,肆肆,你之前不是問我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嗎?”

“嗯,你還沒回答我。”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因為皇上給我下了死命令,未找到長陽之前,不允許我回都城,君有令,臣不能不受,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自己解決,你不如放寬心,給他一個機會。”

這便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宋璋早就猜到了都城會出現什麽事,卻不願宋肆意回去,更不讓陸之軒回去,這擺明了他不想讓這二人去插手。

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不安,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一手帶大一個孩子,這孩子遇到的每一個磨難都是你幫著處理,當有一天這孩子麵臨了更大的磨難,而你卻不在孩子身邊,內心的那種煎熬與擔驚受怕無以複加。

哪怕她不幫忙,隻要讓她站在旁邊陪著他都是好的,總比現在一點不知道狀況的好啊。

而隻要想到早上宋璋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她想回都城的腳就邁不起來了,她如果回去了,隻會讓宋璋更恨她更討厭她,她並不想倆人的關係會惡化成那個樣子。

思來想去,她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將一直貼著心口放著的玉佩拿出來,再將能證明她公主身份的令牌拿出來和玉佩放在一起,她看向宣明,道:“既然他不讓我回去,那我就聽他的,宣明,你幫我一個忙,把這玉佩拿給他。”

早在看見這玉佩的手,畫扇和宣明的臉色都有些變了,畫扇看著那玉佩舌頭都打起了結:“這個,這個是,是……麒麟玉?”

如血一般的玉上栩栩如生的麒麟躍然在上,大張的口中叼著金吾二字,正是能號令金吾衛的麒麟玉!

畫扇是怎麽都想不到這被稱之為得麒麟玉者得天啟的寶貝,居然就在自家公主的手裏,這算什麽?

宣明則是眉頭緊緊擰起來,劍也不擦了,揮劍入鞘,他冷聲道:“你當真要把這個給他?你不是不知道這東西對你意味著什麽,若是給了他,你就不怕他再……”

“宣明!”陸之軒也沉了眉眼看過去,攬著宋肆意腰際的手收了收,“注意你的言辭,麒麟玉也好,金吾衛也好,本就不是肆肆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被這東西累的夠多了,你就拿回去給皇上吧,……也算物歸原主。”

宣明怔了怔,物歸原主?誰是原住?難道說……他猛地看向陸之軒,在陸之軒眼裏看到了無可奈何的頹然,原是如此嗎?

將宋肆意手中的麒麟玉和令牌拿走,他垂眸道:“我會親手將這東西交到他手裏,……但願你不會後悔。”

宋肆意搖頭:“不會,你把東西拿給他,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和他匯合,金吾衛沉寂了這麽久,也是該出來了。”

宣明沉沉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麒麟玉如千金般重,他並不想去,卻不得不去,這一去,隻怕很多事都要變了。

可是,籌謀多年,難道不就是為了此刻嗎?

宣明並未多待,拿了麒麟玉佩好劍就走了,事情刻不容緩,這麽重要的東西讓宣明去送,除了她想證明一件事情外,也是因為宣明會武功,有防身能力,可以安全把東西送回去。

等人走後,陸之軒道:“你別太擔心,他是大人了,這幾年你也看到了,他不再是那個需要躲在你的臂彎才能安全的孩子了,你要相信他。”

宋肆意明白這個道理,她隻是覺覺得心裏有些悶,和陸之軒的手握的更緊,她側著身子將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悶道:“陸之軒,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陸之軒笑道:“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

隻要你願意,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一直陪著,陪你看花開花落,陪你看四季輪轉,陪你到天涯海角都行,可是,等真相揭開之後,你還願意讓我陪著嗎?

片刻的安寧倆人各懷心思,畫扇知趣的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宋肆意閉著眼睛枕著陸之軒的肩膀,心思翻湧間,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陸之軒垂眸看著她柔軟的發,攬在她腰際的手又緊了些,不管以後如何,他既已打定主意不放手,那就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除非死,他也不怕死,如果能死在她的手裏,他甘之如飴。

房間裏中安靜的很,隻能聽到倆人清淺的呼吸聲,以及彼此緩緩跳動的心髒,如果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也不失為一種美好。

但是,那隻是幻想罷了,倆人都不是那種靠幻想過活得人,宋肆意突然道:“我在這兒遇到了一位姑娘,叫朝陽,這人,你也認識。”

即使很多事情我們都不想讓對方知道,可有些事情瞞著不如說出來,她不想讓陸之軒見朝陽,不代表不讓陸之軒知道其中緣由。

把認識朝陽的種種都與他說了之後,她問:“你要見她嗎?畫扇說,你對她是特別的,就是不是歡喜,也一定有其他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