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那樣會對不起良心
她當然知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的處境何止是危險啊，加上現在添戈還沒有出現，她還真不能就這麽離開了。
還有她答應許樂的，取了柳延的命，以及讓整個嚴府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嚴格她是動不了，但嚴靈歌她還是能動的，她隻後悔上次死人事件時，她沒有當場就打死嚴靈歌。
想到死人，她突然抓住了什麽，“不對，還有一個人我們還不知道身份，陸之軒，玩嗎還忘了一個人。”
陸之軒稍一沉思：“你是說在嚴府出手相助的那個凶手？”
宋肆意道：“沒錯，這個凶手在柳府的時候出現過，也在嚴府出現過，可是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你說殺護衛的會不會是那人？”
這次陸之軒沒有立馬反駁，而是道：“手法不同，嚴府死的這個人死法太粗糙了，和你們在護衛身上看到的傷口完全不符合，可也不能保證是那人故意藏拙，能在柳嚴兩府來去自如，此人也不簡單。”
“也不一定是藏拙，我們之前不是推測過嚴府殺人的是兩個人嘛，很可能是一男一女，也許殺護衛的是男子，在嚴府殺人的是女子呢。”
誰也不知道那些護衛死的時候，是一個人在場，還是兩個人在場，沒人說殺人的是一個人，就不能有另一個人在場。
宣明表示很讚成：“有這種可能，不管怎麽樣這也算是個線索，既然查不到殺護衛的凶手，倒不如順著嚴府這個摸下去，抓住一個是一個。”
陸之軒也是這個意思：“沒錯，我會立馬吩咐人去辦，不過，在沒找到凶手之前，你必須跟我寸步不離。”
宋肆意本想不同意，可是看到陸之軒擔心的樣子，她那句不同意就說不出來了，難得的是一向和陸之軒不對盤的宣明都表示出了讚同。
“他說的對，長陽一找到，你的處境隻會更加危險，那些人會想盡辦法把你留下來，你還是不要離他太遠，這不是開玩笑的，一旦你出了事，我怕都城會更亂。”
宣明說的很認真，確實沒有玩笑的意思，他也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說她對天啟有多麽重要，而是因為她對宋清來說很重要。
一旦她出了什麽意外，隻怕陸之軒也好，宋清也好都會瘋，這倆人若瘋起來，哪兒還會管什麽天啟，到時候都城可不就是更亂了。
但宋肆意不是這麽想的，她以為宣明的意思是如果她出了事，阿璋那邊會分心。
有了一個追查的目標，她也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接下來隻有一件件的處理完剩下的事情。
“對了，衙門大牢裏的那些書生，要怎麽辦？不能抓添戈，也不能讓那些書生一直待在大牢裏吧，裏麵有個叫李四的書生，此次能得知添戈在這兒他功不可沒，我不能對他坐視不管。”
雖說李四說過牢裏比外麵好，可誰也不能無緣無故在牢裏待一輩子不是，她已經讓他在裏麵待了那麽久，也是該放出來了。
隻是要放這些人出來，就必須有個人頂罪，要誰去頂罪？誰都不該頂罪，誰都是無辜的，選誰都不公平，這也是為什麽猶豫了這麽久一直沒個結果的原因。
明白她的為難，陸之軒道：“這事兒交給我辦吧，你就別管了。”
那些她不願做不願為的事情，都由他來做好了。
宋肆意看著他，噗呲笑了起來，笑完又歎道：“我怎麽還越活越回去了，當初顧安也是這樣，他說啊，願為卿手中之刃，斬卿不喜之人，我沒能阻止他。
他為我背負多年罵名，成為不孝之典範，我卻什麽都不能為他做，也是那時我便明白，誰的責任就該誰來擔，我不能躲在別人的羽翼下活著，那樣會對不起良心。”
這麽些年來，這些人這些事一直纏著她，讓她即使活著也開心不起來，她給自己戴上了枷鎖，每一步都走的沉重。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固執，她的固執就是不願忘記那些往事，她把自己困在那些往事裏，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所發生過的一切。
然後為那些死在她手裏的人戰栗，為那些為她而死的人悲戚，她不願放過自己。
可能是受了許樂的影響，她再次想起了顧安，並且愈發想念顧安，那個病弱的少年，用瘦削的身子為她承受著罵名，承受著本不該他承受的一切。
很多事情可以是第一次做，很多事情做了一次就成了最後一次，顧安便是後者，她第一次讓人成為她手中的劍，也是最後一次讓所珍惜的人成為手中利刃。
畢竟利刃是可以傷人，但若是遇到強勁的對手，利刃便很容易被折斷，她不願意，也不允許，所以，她不會同意陸之軒的說法。
“事情該是誰做就是誰做，你也不閑著，還有旁的事情要你做呢，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好，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同李四說，等會兒我去趟衙門，你要是沒事可以一起。”
她一錘敲定，不再更改，而陸之軒因為知道她的脾氣，也沒多說什麽，隻在心裏打定主意，無論怎麽樣都有他陪著呢，這次她不是孤軍奮鬥。
一旁的宣明繼續保持著慣有的沉默，他跟在宋清身邊的這些年，多多少少也聽過關於她的消息，自然也曉得顧安的事情。
對於顧安，他其實心裏也很複雜，那人也算是他年少時所熟知的人之一，他知道顧安對宋瑤的心思。
不止他，怕是很多人都知道顧安對宋瑤的心思，那個病弱的少年，總在宋瑤沒注意的時候露出那種近乎迷戀的眼神，卻又在宋瑤看過去的時候掩住所有的迷戀。
懦弱嗎？
可以這麽說吧，明明青梅竹馬，卻連歡喜都說不出口，隻是因為覺得自己不配，明明刻骨相思，卻笑著對她說，希望你能找個良人。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長，所以，最後他選擇了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隻會了能讓她記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