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月的愚蠢
笑話，什麽東西是生來就屬於自己的呢？沒有付出一分努力就想得到，世上哪兒有那麽好的事情？
她的身份也好，鳳印也好，懲惡鞭也好，都是踏著血路得來，這人想要，也得看有沒有那個能力接得住！
宋肆意轉身又看向牆上的那畫，她曾送給阿璋一副江山圖，是用來激勵他勵精圖治，做個君臨天下受百姓愛戴的好皇上。
宋瑤看著她的背影，還在抱怨個不停：“我雖記不得很多事情，可也還是知道，阿璋那位置，不是我他能坐得上去嗎？
不是我，他能坐得這麽安穩嗎？我為他做了那麽多，他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嗎？七妹，你說，他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宋肆意也想問這樣的話，對得起嗎？誰對得起誰？
當年兄長在大牢中也曾這樣問過她，他問：“阿瑤，你做了這樣多，倘若有一天他對你不起，你該如何？倘若他負你心意，你當如何？阿瑤，為了他走到這一步，值得嗎？”
值得嗎？
她那時毫不猶豫的回答：“值得！他安好，便是值得！”
如今這個宋瑤也來問她，對不得起？宋璋，......你說，你可對得起？
宋肆意輕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她對宋瑤道：“皇姐，他對得起，世人之言隻可聽一半，信一半，議政殿上，你一坐就是八年之久，他敬你重你，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那麽多人罵你的時候，他還站在你身邊，你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這話是問假宋瑤，也是在問自己，沒有不知足，沒有怨憎恨，她一直告訴自己，別要的太多，別太貪心......宋瑤沒想到她會突然幫宋璋說起話來，轉而又想，也是，宋璋給了她那麽多好處，把懲惡鞭還有金吾令都給了她，她這條主人豢養的狗，自然要幫著主人了。
想起前兩天清月說的話，她看著宋肆意的背影，冷聲道：“是啊，我該知足，我為他擔了那麽多罵名，結果什麽都沒得到，怎麽會不知足。
七妹，聽說，你和陸之軒的婚事是我促成的？這次讓你來，也沒別的事，隻是想告訴你，這婚不作數了，你也別想著嫁他了。”
垂在袖子裏的手捏緊，宋肆意突然回首看著宋瑤，她想了很多宋瑤叫她來是為了什麽，隻是想了很多可能性，卻沒想過是為了陸之軒。
“為什麽？”她是沒想過嫁給陸之軒，但不代表就這樣不清不楚的作罷婚約，更何況這提議是宋瑤說出來的，她就更要知道原因了。
宋瑤道：“沒有為什麽，這婚既然是當年我賜的，那現在就由我來作罷，我說你不用嫁就是不用嫁，你照做就是了，明兒一早你就同皇上說你不嫁，不然.....”
“不然怎樣？皇姐，你是想告訴我，出葬那天，他將你抱了回來，你喜歡上他了？所以你讓我放棄是為了你來嫁給他？”
宋肆意問的直接，她也沒那個耐心在這個問題上繞太多彎子。
她現在的身體是十五歲，但靈魂已然二十三歲，對於情愛一事看的分明，一個女人讓另一個女人不要嫁給一個男人，原因有兩個。
一是男人劣跡斑斑，不適合嫁做良人；二是，那女人喜歡這個男人，所以不願別人嫁！
陸之軒那人，哪兒來的劣跡斑斑，第一中可能自然就排除了，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又非常的大。
這個幽魂是出葬那天到了宋瑤的身體裏，也是那時，她同陸之軒第一次見麵，經曆生死，睜開眼看到那樣一個俊雅至極的人，很難不動心吧。
宋瑤也不扭捏，答道：“你說對了，我確實是喜歡了他，並且已經決定非他不嫁，所以，我勸你趁早死了嫁他的心，和我爭，你爭不過的，還不如幹脆點放手，興許我還能感激你給你找個好男兒嫁了。”
有時候老天爺就是愛這樣開玩笑，宋肆意想笑，自從下午畫扇同她說了陸之軒和真正七公主的故事之後，她已經打定主意明兒一早就找皇上退婚，但現在.......“皇姐，你大概還沒有明白現在的局麵，你是長公主不錯，但......也僅僅是長公主了！”
即使還有身份在，但沒了權勢，她也隻是個公主，相比之下，自己手握懲惡鞭金吾令，身份早不比從前了。
宋瑤也笑道：“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愚蠢？你真以為沒了懲惡鞭，我就對付不了你了嗎？清月，你告訴她，我除了長公主的身份外，還有什麽。”
仿佛終於可以輪到她來揚眉吐氣一把了，清月上前一步，微仰著頭驕傲道：“懲惡鞭而已，給你就給你了，不過一個死物而已。
你拿著金吾令，可聽過金吾衛？”
“清月！”清風急聲阻止，前麵她一直安靜的待在宋肆意身邊，不行錯一步，不說錯一句，就是怕長公主到時候抓著錯處為難宋肆意。
但現在事關金吾衛，她就顧不得那麽多了，清風急的不行，金吾衛一事關係著天啟皇城，清月怎麽能這麽說出來？
因為之前宋肆意趕她出來而清風沒幫忙，清月也惱清風的緊，看清風這麽緊張，清月哼道：“喊我做什麽？你這個叛徒，金吾衛本就是殿下的，殿下失憶不記得，我作為奴婢，理該告訴自己主子。”
清風急的看了眼宋肆意，那時宋肆意可是說過，金吾衛現在在她手上，現在清月就這麽把金吾衛的秘密說出來，她難道不阻止嗎？
看出清風的擔憂，宋肆意笑道：“無妨，我也想知道這金吾衛是什麽，能讓長公主連懲惡鞭都不放在眼裏，你繼續說。”
見宋肆意如此，清風就知道是自己多慮了，默默退回一邊，讓清月繼續說下去。
清月不屑的對清風哼了一下，道：“金吾衛是曆代皇上所屬之軍，神秘非凡，隻聽令一人，可好，這金吾衛如今的主子，正是我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