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跨不過去的鴻溝

說完,還得意的朝宋肆意笑了一下,好像就在等著宋肆意露出震驚的表情。

可惜,宋肆意隻是‘哦’了一聲,並沒有如清月所願,清月被她的這麽敷衍的回答給惹怒了。

“‘哦’是什麽意思?那可是金吾衛,是天啟皇城最厲害的一支軍隊!你這什麽態度?”

宋肆意覺得自己沒留清月在身邊真是明智之舉,就這智商,自己以前是怎麽看中的啊?

又是一巴掌趁其不備甩過去,宋肆意甩著被打疼的手,嗤笑道:“怎麽打都不長記性,早說過了跟本公主說話客氣一點,再不長記性,下次可就是鞭子伺候了。”

清月捂著被打的臉,眼淚都快飆出來,想她以前到哪兒別人不是得當奶奶一樣供著,怎麽去了趟浣衣局再出來,挨打什麽的就成了家常便飯?

不理會清月的哀怨和怒氣,宋肆意看著牆上的畫,問宋瑤:“皇姐,金吾衛什麽的今日我就當沒聽過,清月也說了,那是曆代皇上所屬之軍,就是代表金吾衛尊的主子是皇上,清月糊塗,皇姐怎麽能跟著糊塗?”

接連失去太多東西,一聽還有金吾衛這種東西存在,又聽說那金吾衛的主子是自己,宋瑤隻顧著高興了,哪兒有深想這裏麵的彎彎道道。

宋肆意接著道:“況且,金吾令是以金吾衛的名字命名,令牌尚且在我手中,皇姐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就是金吾衛的主子了?”

“我.....”宋瑤一時語塞,是啊,哪兒來的自信?都是清月那丫頭一直蠱惑她,說什麽她是先皇最疼愛的公主,早在先皇死前,就把可護皇上周全的金吾衛給了她。

可現在想想,自己沒有任何憑證,更是連什麽金吾衛的影子都沒看見,她拿什麽來說自己就是金吾衛的主子了?

都是清月,若不是因為清月是原主的貼身宮女,她怎麽會想都沒想就把宋肆意請來,還以為能用這個壓住宋肆意,結果差點害了自己。

越想越氣,宋瑤也回身‘啪啪’給了清月倆巴掌,怒道:“賤婢!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枉我那麽信任你,你竟這樣害我。”

清月被打的懵了一下:“殿下.....我..奴婢怎麽可能會害你?那金吾衛真的是您的啊,您不要聽宋...”

一轉眼看到宋肆意半眯起的眼睛,她趕緊轉了稱呼:“聽七公主胡說八道,奴婢就是您從金吾衛中挑出來的啊,不止奴婢,還有清風她們,清風,清風,你快告訴殿下,金吾衛就是殿下的對不對?”

這是她的好姐妹,倆人不止一次並肩對抗外敵,可是這一次,看著清月期盼的眼神,她選擇了搖頭,“清月,你我都是孤兒,是殿下當年不棄將我們從貧民窟中帶回,金吾衛也是我們從殿下口中聽過一二,你怎會做出從金吾衛出來的夢?”

一句話,直接把清月所有的期盼打碎,清月不敢置信的看著清風,她不明白,明明她們是那麽多年的好姐妹,現在,怎麽能因為一個宋肆意清風就舍棄了她?

眼淚再也壓不住的流出來,清月吼道:“你說謊!你在說謊,我們明明是從金吾衛裏選出來的,清風,你背主在前,棄姐妹之情在後,老天有眼,你會天打雷劈的!”

清風看著她癲狂的樣子,於心不忍,但也無話可說,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她尊的都是金吾衛的主子,麒麟玉現在在宋肆意手中,那宋肆意就是她的主子。

清月未看清誰是主子,就把金吾衛一事說了出來,按照金吾衛的規矩,清月......留不得了!

而宋瑤也不是傻子,憤怒過後也看出了一點門道,她厲聲對清月道:“別哭了!出去吧,至於懲罰,等會兒再說!”

清月還是很聽宋瑤的話,聞言也不再喊了,抬手一抹眼淚,她惡狠狠的瞪了眼宋肆意和清風,然後走出了大殿。

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宋肆意剛被吵的腦子都是疼的,這個未央殿她是一點也不想待了,加上肚子也開始餓了,就對宋瑤道:“不知皇姐還有沒有其他吩咐?若沒有,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

宋瑤看著她,又看了看清風,開口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當真不願放手?”

宋肆意輕笑,這人還是不死心啊,“皇姐,我不知道你現在還記得多少事情,但有一點,你若是知道你同陸之軒之間的那些過往,你就不會再同我說這個,也不會再執意要嫁他了。”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陸之軒很可能會娶任何一個人,可有一人,終他一生,都不可能會娶!”

“那人是誰?”

“那人是你!”

看著宋瑤不信的表情,她指著那潑成的畫道:“你還記得這畫是怎麽來的嗎?天啟七年,鎮遠將軍叛亂被捉,你舉著那劍斬下他的頭顱,這畫上的血,就是鎮遠將軍的血。

你用他的血染成此畫,隨後,鎮遠將軍府六十三人,皆被斬於午門!”

宋瑤看著那畫,似能想起當日原主揮劍的情形,一開始見到此畫時她還覺得挺還看,現在隻覺一陣惡心湧上心頭,她強壓著惡心問:“那與陸之軒有何關係?”

宋肆意已經抬步朝殿外走,她道:“鎮遠將軍,是他的——養父!”

她殺了他的養父,鎮遠將軍府六十三條人命,都是橫隔在她和陸之軒之間的深淵。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何況她和陸之軒之間隔的不是山海,而是血海........踏出未央殿,深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心中那抹悸痛才稍稍減輕一些,天色已黑,宮人上前遞來一盞八角宮燈。

清風提燈為她照路,夜色中的皇城,褪去了金碧輝煌的外表,到處都是黑色的,隱隱有燈火閃爍,也不過是哪個宮的主子在等著皇上的到來。

似乎所有人都是過的這樣不如意,又似是她自己過的不如意,所以看什麽都是不如意。

暗夜中,隻有她和清風輕微的呼吸聲,還有腳踩石子的聲音,這條路走的那樣長,她突然覺得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