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各人使命不同

三皇子身世背景也許不如大皇子,可他有你們國主的疼寵,我不知道李召忠他們是不是效忠三皇子,可我知道許樂和柳延是的,就算打起來,三皇子有銀子也不怕。

隻有你,添戈,你沒有背景,也沒什麽銀子,並且因為你在軍中威望太高,你們的國主還十分忌憚你,你的兵權應該是不完整的,在這種情況下,你有把握贏嗎?”

她看不到添戈的神情,隻能聽到他帶著揶揄的聲音:“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嗎,重要的是你們希望誰來繼承這個國主之位,你與其說是我跟你們合作,不如說是你們選中了我不是嗎?”

宋肆意輕笑:“對啊,誰說手中有籌碼就能贏的?有時候籌碼非但不能幫你贏,還會成為殺了你的利器,你們國主也是個多疑的人,也許自古帝王都是如此吧。”

許是因為他幫她按的太陽穴了之後腦子舒服了很多,也許是因為她覺得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她突然歎道:“國主之位很多人都想要,坐在上麵能保持本心的不多,大多人都會在政權的漩渦中迷失自己。”

感受到給自己按著太陽穴的手微微一頓,她沒有動,繼續道:“你不算壞人,如果可以,我是不太希望你坐上那個位置,有時候做個平凡人比什麽都好。”

添戈的聲音有些發緊:“這個沒有選擇,平凡人是很好,可你我都該明白,我們的出身就注定我們做不了平凡人,你我都別無選擇。

我們已經站在了政權的漩渦中,隻有拚命掙紮才有一線生機,一旦隨波逐流,就會被卷入深淵溺死,……公主,你不能退縮。”

他說的不是我不能退縮,而是你不能退縮,宋肆意半垂的眼眸猛的抬起,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沒錯,她不能退縮,早在十多年前,她無意中聽到先皇和阿璋的對話時就知道自己沒有後路。

這一路上她為了使命舍棄了太多東西,這個時候再說退縮也晚了,添戈說的對,背後即是深淵,退一步便會粉身碎骨。

她艱難的笑了下:“我以為最懂我的人是陸之軒,二皇子如果不是天狼的皇子,你我倒可以做個知交。”

人生難得知己,她和陸之軒成不了彼此的知己,因為倆人心裏都太能盛事了,這樣不好,若是處於盛世也許可以成為夫妻恩愛一生。

但在這亂世中,各人使命不同,她和陸之軒拚命想從對方的路上走到對方所在的那條路,可這就像一個交叉線,也許在某一點上倆人不謀而合,但終會越走下去離的越遠。

添戈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瘦削的肩膀,不期然就想到了很多年前在邊關看到她時的樣子,無論是以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是很瘦,瘦的邊關的風再大一些就能將她卷進黃沙中。

他和她都是從小經曆過太多被迫著成長起來,倆人都曾在年幼的歲月裏遭受過至親之人的拋棄,也見識了太多的黑暗,因此更加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當年初見,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他和她,是同樣的人!

為她除去綰發的步搖,在她不解的要回頭看來時,他伸手按在她的小腦袋,手指十分靈活的為她按壓頭部:“我娘還沒死的時候,我就常這樣給她按壓頭部,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頭疼。”

“……”

宋肆意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話,這是在她身上找母親的感覺是嗎?還是說她這張臉長得像他母親?

所幸添戈也沒打算讓她回話,隻是或輕或重的按著,按的她昏昏欲睡,腦仁也不怎麽疼了,但是全身的疲倦就侵襲而來,讓她控製不住的睡了過去。

添戈接住她歪倒的身子,看了眼房中點著的香爐,這人警惕心強,不使點不入流的手段不行。

抄手抱起昏睡過去的人,他將人放在**,喃喃的說了聲‘抱歉’,就開始動手解起了宋肆意的腰帶。

這幾天天色都算不錯,中秋剛過沒幾天,天邊的月亮也從圓至缺,頗有種悲歡離合的感覺。

相府的庭院中,連日奔波的陸之軒執著酒壺坐看彎月,想起了之前還說要和宋肆意賞月吃月餅的事情。

對於吃月餅宋肆意是個很挑的人,各種口味都不怎麽喜歡,唯獨愛豆沙餡的,他提早幾天就讓人備下了,就等著中秋那天將她帶回都城,趁著月色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然而,到底是晚了一步,他再一次沒能抓住她。

根據這兩天的追查,他已經猜到帶走宋肆意的就是添戈了,隻是知道了又怎麽樣,添戈背後有人相助,他都不便做的太過。

不似前些天心驚膽戰的找人,這兩天他更多的是心如死灰,她在添戈手中暫時能保住安全,倒不至於太擔心。

他擔心的是添戈那人,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而她又是個極其敏感的人,知道真相後不定怎麽想呢。

一壺酒下去了大半,他不是個嗜酒的人,這幾天夜裏卻總要借酒才能澆愁,隻有醉了C才不會做那些噩夢。

才不會讓自己的心那麽疼,他不敢去麵對夢中宋肆意滿含怨懟和冰冷的眼神。

麵對滿朝文武都沒爬過的陸相,就是怕了她一人。

院子裏沒有下人守著,管家安伯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晃悠,一入夜就吩咐了下人不準靠近他住的院落。

因此在本該寂靜的院子裏響起一陣不合時宜的輕緩的腳步聲時,他甚至不用回頭就能從那陣腳步聲中猜到來的是誰。

重新會自己斟滿一杯酒,他轉著酒杯冷聲道:“我說過不準任何人來打擾,朝陽姑娘想以身試探我的話嗎?”

來人一身紅裙,頭發半綰,麵上略施粉黛,打扮的很是豔麗,正是本該待在霜城的朝陽。

朝陽眼中帶著狂熱和怯懦的看著他,輕挪著小步走到他身邊,軟著嗓子道:“叫什麽朝陽姑娘,我是誰她不會沒告訴你,陸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