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你嚇到她了

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話剛出口,沉魚的臉色就變了變,閉上扣垂著眸子不敢再亂說了。

這世上就是有這麽一種朋友,平素相見兩相厭,見麵就掐的不行,永遠互懟個沒完,可是沒有對方在身邊,又覺得耳邊空蕩安靜的不行。

最深的友誼也許不是嘴上說我對你有多好,而是哪怕嘴上嫌棄你嫌棄的不行,但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是第一個擔心你擔心到不行。

氣氛因為沉魚的這話有一瞬的微妙,畢竟和李召忠站在對立麵的人就是宋肆意,倘若要有一場內亂,那麽她和李池必定也是要站在對立麵。

宋肆意也很無奈,想要把這個話題掀過去,還沒等開口,就先李池丟了個白眼給沉魚,毫不在意道:“你就巴不得我死呢,也不想想我死了你可就真成都城第一沒人要的姑娘了,你應該感謝我這個第二陪著你才對。”

話題轉度有些大,不過又很符合李池這個人的行事,倒也不讓人覺得突兀,沉魚本還有些自責,聽她這樣說把白眼又丟了回去。

宋肆意看著倆人的動作,便知道這事兒用不著自己出麵緩和了,讓李池在沉魚旁邊坐下,她直接問道:“說吧,來找我做什麽?”

對於李池,她心裏是有些小複雜,一方麵李池這姑娘很合她心意,一方麵又因是李召忠的女兒而心生芥蒂。

李池自己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沒什麽事的時候是不會往她麵前湊,這樣著急忙慌不等她喘口氣就跑來,定是有什麽話要同她說。

不像沉魚那樣還要顧及陸之軒在旁邊,李池看待事情比較犀利,知道陸之軒是和宋肆意站在一起的,直接回道:“跟我爹合作的是天狼大皇子,他們密謀要在三天後直接動手,你要做好準備。”

沉魚整探手去拿茶杯,被她突然扔出來的話嚇的手一抖,茶水撒了一身,隨後也顧不得去擦拭,抬頭睜大了眼眸一臉‘你瘋了吧’的表情看著李池。

也是,大概也沒誰能賣爹賣的這麽爽快的了,從之前宋肆意第一次見到李池開始,這姑娘就在實力賣爹,讓沉魚很是懷疑李池到底是不是李召忠親生的。

宋肆意看了眼愣在那兒的沉魚,沒立馬會李池的話,而是先吩咐畫扇進來帶沉魚下去換身衣裙。

在沉魚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去之後,才對李池道:“你嚇到她了,這事兒你可以瞞著她告訴我。”

一改平日的吊兒郎當,李池正襟危坐,滿臉認真道:“沒誰會一直把她護在羽翼下,便是安陽王也不能護她一輩子,總有一天她要麵對這些陰謀詭計。

霜城一行隻是個開始,您不是不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她是郡主,注定要與你站在一起,與其三天後和我站在對立麵,不如提前讓她有個準備。”

那句‘你要做好準備’既是對宋肆意說的,也是對沉魚說的,有了心理準備三天後在麵對的時候才不至於手足無措。

理是這麽個理,可做起來沒那麽容易,宋肆意歎道:“你爹如果能和你想的一樣,也就不至於走到這一步,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何這麽怨恨我們宋家人。”

有人謀反為權,有人謀反為利,有人謀反為了那九五之尊之位,也有人是為仇恨,李召忠這人沒有兒子,自己又是一大把年紀,實在沒必要為了那位置去做這種事。

要說是為權為利也不至於,尚書一位在文臣中也就屈居陸之軒,除非說把陸之軒踢下去當丞相,可費了那麽力氣就為了丞相的位置又不是有病。

想來想去,也就仇恨比較有可能,就像葉澤對天啟有國破家亡的仇恨一樣,李召忠肯定也是對皇族有什麽仇恨,所以才要亂了這朝堂。

可他亂又和別人的謀反不同,他是要亂社稷,並非亂江山,他要的不過是讓宋璋死,讓她死而已,這份仇恨直對她和宋璋而來。

打從記事兒以來,她是真記不得自己哪裏得罪過這位大人,就算是執掌朝政那幾年偶有矛盾,也至於非要她姐弟二人死的地步吧。

李池被她問的舌頭打了個結,含含糊糊的道了句:“您就當他有病好了,總之我把話帶到了,公主您記得在禦花園的涼亭裏答應我的事兒就好。”

“若我贏,定會遵守所應之事,你先去找沉魚說會兒話吧,被你這一嚇,她怕是又要睡不好了。”有些事都是雙方各自瞞著,利益在上,誰對誰都不可能忠心不二。

明知宋肆意是在找個理由讓自己走,李池也沒戳破,起身行了個禮,踏著大步找沉魚去了。

殿裏才算是真正的安靜了下來,重新換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她半靠著倚在上的扶手車側著頭問陸之軒:“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李召忠是和宋勉勾搭在一起了吧。

你之前同我說過議政殿早朝上宋勉和李召忠不對付的事情,他用了障眼法,讓你們覺得他是和宋璋站在一隊對付李召忠。

其實不然,他是因為知道我不在李召忠手上,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讓李池參與進來,李池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朝中大臣都被他騙了。”

自打知道宋勉和添戈之前的事情後,她想了很多,一件事一件事的掰開看,從中可看出宋勉做那些事背後是個什麽意思。

她很無奈的對陸之軒道:“我做人有那麽失敗嗎?怎麽那麽多人看不慣我,”隨後又歎氣,“看不慣就看不慣吧,一把年紀了,現在改也晚了。”

陸之軒本來還擔心她心情不好,聽她這樣自嘲似的開玩笑,就知道她不像昨天聽到時反應那麽大。

伸手為她添了杯茶,他道:“他敢這樣做,定是有依仗,李池已經確定了時間,我們做好部署就好,這些交給我來做就好,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大夫說了,你就是操勞太多才會頭疼。”

隻是操勞嗎?宋肆意不打算縮著頭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捧起茶杯,吹散上麵漂浮的茶葉,她道:“毒性如何?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