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點醒沉魚

“但是,就昨天和今天從月寒木那裏,我覺得他並不是對這位貴妃很恩寵的樣子,真正得恩寵的應該是那位叫紫煙的宮女,我隻是還沒想明白,如果那位蘭貴妃真的和傳言不一樣,此次來天啟,月寒木又為何要帶上她?”

不喜歡還帶在身邊,而且那個蘭貴妃的母家可不是小門小戶,月寒木不該做的這樣明目張膽才對,他到底在想什麽?還是說依仗著什麽?

各種問題纏繞在一起,關心則亂,他現在是理不出一點頭緒了,滿心都牽在了宋肆意的身上,想什麽都不能集中注意力。

這個時候李池過來也好,這是個通透的姑娘,也許能幫上忙,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旁人卻願意告訴李池的原因。

那些和宋肆意相關的人,聰明的都有所圖,不聰明的就不說了,既聰明又沒什麽所圖的就隻有李池了吧。

女孩子心思細膩,沉思了半晌,李池道:“我也覺得月海皇的嫌疑最大,時間點未免太契合了,不過,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我覺得,如果真是他帶走了七公主,那他一定不會把七公主放在身邊讓你們去查。”

“什麽意思?”

“就是明麵上的意思,陸大人你是心思亂了,不然不會看不透這一點,驛站可不是隻有月海的人,如果裏麵真養了個病人,那總要熬藥什麽的吧,其他能遮住,這藥味可不容易遮,驛站的人又不都是傻子,難道會察覺不出裏麵的古怪?”

沉魚適時插了句嘴:“不是說那個貴妃也病了嗎?就算有藥味飄出來,他們也能說是給貴妃熬藥,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啊。”

“……”李池難得被她嗆住一回,這倒是事實,隻不過,“你說的這個也對,正是因為如此,我反倒覺得月寒木不會把七公主放在身邊。”

“為什麽?”沉魚想不明白。

李池道:“這不明擺著嘛,七公主失蹤後,陸大人肯定一時間就要列出有嫌疑的幾個吧,這個時候跑來都城的月寒木肯定在其中,在月海的人來到都城後,陸大人肯定是要派人去查吧,就像現在這樣。

結果是查不到什麽,因為防衛太嚴,而越是嚴,就越讓人覺得這裏麵有詭異,然後陸大人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查探,還是如現在這樣,如此一來,你不覺得自己其實是鑽進了別人給你下的套嗎?”

“嗯?”沉魚已經被繞暈,完全是一臉懵了。

一旁的陸之軒則如醍醐灌頂:“聲東擊西?”

李池笑道:“不錯,我是這麽認為的,不過也不一定準確,所以,我覺得陸大人你可以分點心思查查旁的地方,也許七公主就在都城的哪個地方待著,畢竟這個時候的七公主不能移動太過,他們這個時候帶走她,應該是有所求,不會讓她死,你可以暫時先放寬心。”

勸人是這麽勸,李池自己都覺得放寬心什麽的不存在,她無聲感慨,這個七公主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怎麽這輩子事兒這麽多。

現在一切都是猜測,他之前確實有些亂了,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月寒木身上,反倒忘了這也許是別人設的一個計,為的就是要他自亂陣腳。

見他已經鎮定了不少,李池又道:“七公主對我有恩,我該報答,這樣,你先派人暗裏去其他地方查探,驛站那邊我去試試,一個小宮女,就不信她還能成了精。”

聞言,沉魚差點就跳起來:“你決定事情之前能不能問問我的意思,自己現在一身的虱子還未摘幹淨,又去管這些,你說你是不是找死?皇上那邊對你家可還是緊密關注著呢,你這個時候和月海的人有牽扯,是怕皇上找不到借口對付你們是不是?”

李池難得沒反駁她,此次李召忠和宋勉合作謀反一事,如果不是宋肆意提前通知陸之軒壓製,後麵宋勉死了之後,陸之軒又對此事絕口不提,讓皇上想發作都找不到理由,她李家又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而陸之軒跟她又是什麽關係,怎麽可能會幫她,不過是看在了宋肆意的麵子上才鼎力相助,做人不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也該盡自己所能為救命恩人做些什麽。

“沉魚,我常說做人應該自私一點,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以前也確實是那麽做的,就是現在我也還是這麽覺得,但自私有個度,過了那個度就不能稱之為人了,如果因為這件事讓我李家蒙難,那也是我李家氣數已盡,怨不得別人,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她現在做的就是可為之事,不能在人把她從懸崖救上來之後,她回身連個表示都沒有。

沉魚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內心氣的不行,可又沒辦法,自己的好友是什麽樣的人她太清楚了,“你給我老實待著!——論起血緣我跟她更親,我這個親人都沒做什麽呢有你什麽事,你是我請來的貴客,你的一切安危都該由我負責,這種事兒要做也是我來做,你往上湊什麽?!”

悶聲悶氣的說完這段話,她自己都要被自己嘔死了,這都叫什麽事,一件一件都那麽糟心。

李池被她兩嗓子吼的愣在了那兒,很快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一個笑容還沒綻放出來,沉魚又道:“事成之後你也別忘了答應我的那些事。”

答應她的那些事?李池想了想,大概是指幫她拿下安然?

笑容逐漸消失在臉上,李池嗬嗬不說話了。

送倆人離開相府之後,陸之軒站在相府門口靜站了一會兒,站的人都快成為雕像的時候,才看著台階上被清掃後又落下的細雪冷聲道:“跟了那麽久,姑娘有什麽事不妨站出來直說。”

準備勸他回去的安伯一隻腳還沒邁出大門,聞言愣了愣,打眼一掃,就在街道拐角處砍價了一位麵紗蒙麵的姑娘。

非常懂眼色的安伯,默默收回邁出的腳,揮手讓守門的小廝都離開,給自家老爺和那個蒙麵姑娘留有足夠的說話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