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磨盡熱血

“你可真是夫妻情深哈,衣裳都要穿一個顏色的,你不是喜歡紅色嗎?”

對著慕寒酸溜溜的口吻,她笑道:“承蒙誇獎,我與家中妻子自然是一條心,,”在看到慕寒一臉的嫌棄時,又咳了下,“那個,主要是穿著紅色長袍,你不覺得在軍營裏走有些欠打嗎?”

本來如果不是金吾令她就連軍營都進不去,還穿著一身紅在裏麵亂走,那不是招人眼紅嘛。

當年能穿著一身紅來軍營,不過是仗著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當時軍營裏將士們一心,還有幾個老將軍坐鎮,最主要當時的主將是宋清。

因為仗著有宋清守護,所以她才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現在軍中將士們都不一條心,顧安又是個新主將,她還是不去招惹這沒必要的麻煩的好。

何況,在很多人眼裏她就是個七公主,並不是宋瑤啊!

慕寒不過是見她和陸之軒穿的一樣有些不是滋味,聽她解釋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悶著頭交待她早點回來喝藥,然後就走開了。

接過少歸拿過來的黑色鬥篷,她披在身上係好,戴好帽子,學乖了的騎著馬去的軍營。

邊關這邊也開始出了太陽,路上雖寒風冷冽,但是也算是溫和了不少,到昨天說的地方時,許生已經守在了那裏。

到達軍營的時候,許生道:“將軍說您若來了他還沒回來的話,您可以先去營帳那邊等著他,也可以去訓練場看看。”

讓她自己選擇,而不是強硬的要求,顧安一直都是這樣,從不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去訓練場吧,我正好也去看看咱們天啟的將士們,你帶路吧。”她來這兒總不會是為了坐在營帳閑著的,多少年沒進過軍營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將士們比之當年怎麽樣。

許生點頭恭恭敬敬的給她引路,路過的將士們好奇的打量著宋肆意和少歸,雖然昨日不少人都聽說將軍帶了個姑娘回來,但也沒多少真的見到本人的。

再加上今日她穿的是男裝,臉上未施粉黛,白淨的一張小臉穿著普通的衣裳和鬥篷,怎麽看怎麽普通。

可是,就是在行走的步伐間那種從容,讓人覺得她一點也不普通。

邊關的天氣不好,守在這兒的將士們很難有過於白淨的,因此,宋肆意和少歸在這裏麵就顯得格外紮眼了。

許生也覺得這倆人長得都好看,尤其是公主,皮膚很白,許是剛剛騎馬的原因,臉頰被寒風刮的有點泛紅,看起來真的是眉目如畫。

訓練場就是圈起一片很大的場地,供將士們操練和比試,宋肆意到的時候,裏麵正在分隊對打。

喊聲震耳,讓人聽著心中激蕩,這種感覺很熟悉,以前她也曾這個樣子陪著宋清看人練兵,雖是隔了多年,卻猶如昨天。

顧安站在高台上,離老遠就看到她了,有些人就是有這種本事,無論你在哪兒,無論這人潮多擁擠,總是能第一眼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個人。

訓練場上比較亂,說了對打就是混戰,毫無章法可言,他站在高台上想衝她揮揮手讓她別過來,手剛一抬起來,底下的將士們都停下了動作抬頭往他這邊看來。

大概是以為他有什麽指令,在戰場上將士們都要以主將的命令為主,因此注意力大都在主將身上。

這也是為什麽打仗的時候,一旦主將出現了什麽問題就會軍心大亂。

本來喊聲震天的訓練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抬頭朝他看過去,他舉著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那樣僵在了那兒。

很快,他喊道:“大家辛苦了,繼續吧!”

眾將士:“???”

宋肆意站在外麵看的笑彎了眼睛,跟在後麵的許生看著這一幕,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看著怎麽那麽有種烽火戲諸侯的感覺呢?

在將士們一臉的莫名其妙中,顧安藏在麵具下的臉難得紅了一下,可惜紅了也沒人看見,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挺直腰杆下了高台往她那邊走去。

見確實沒什麽安排,眾將士又開始練起來了,隻有少部分好奇心重的還在看著顧安,就見顧安站在了一個少年的麵前。

那少年戴著帽子看不到長相,隻能看出來身形瘦小,腰背倒是筆直,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

“來的這樣早?我以為會晚一點。”怕她會笑話他剛才的事情,顧安提前開口扯開了話題。

宋肆意忍著笑:“不早點來在怎麽能看到這種場麵,咱們的顧將軍要不要解釋一下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顧安以拳抵唇輕咳了下,看了眼站在幾步外努力減少存在感的許生,低聲道:“給我留點麵子吧。”

宋肆意笑的更加樂了:“這可算是有了一點以前顧安的樣子了,好了,不逗你,這些兵怎麽樣?”

知道她這是不好追問了,他轉身不和她並肩站著,看著訓練場上的將士們,要了搖了頭:“不太好,葉澤把他們的豪情壯誌都給磨礪的差不多了,這些人有些都沒怎麽經過真正的打仗,如果真和天狼那些蠻人打起來,隻怕不太好。”

少年兒郎剛入軍的那些年,都是懷著一腔勇往無前的氣,再經曆幾場真正的打仗,才算是有一些經驗和熱血。

但是現在,葉澤在邊關的這些年,什麽都沒做,就隻用來磨盡這些人的熱血,把這些人的是一腔熱血給冷卻了在那兒。

別看這會兒一個個練的興起,真到了戰場隻怕都是任人宰割的份兒,這話說的不好聽,卻是事實。

宋肆意臉上的笑散去,擰著眉頭看向場上的將士們,這些人被葉澤帶的都以為打仗跟玩兒一樣簡單,用這種想法上戰場,隻怕去了就回不來了。

心中惱怒不已,她眼前黑了一瞬,還好穩住了,閉了閉眼睛穩住心裏翻滾的怒火,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什麽怒火都不顯了。

顧安隻當她還是被氣的不輕,抬手隔著帽子摸了摸她的頭:“別生氣,這種事兒生氣也沒用,這段時間我已經在盡力鍛煉他們,隻是還是差一場真正的仗讓他們經曆一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