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什麽是生
隻有經曆一場真正的戰役，和親自經曆一場真正的生死，感受道戰爭的殘酷和慘烈，才能真的激發出這些人所有的熱血。
“葉澤真是打的好算盤，虧我當初這麽信任他，把邊關的將士交給他，結果換來的就是這種，我天啟的好男兒就被這樣消磨了戰意！”
宋肆意差點咬碎一口的牙，行軍打仗，主將起到的作用很大，一個好的主將可以率領將士們勇往直前，一個壞的主將，隻會毀了所有的將士。
她現在真的恨不得當初一劍砍了葉澤才能泄心頭之憤，也不至於現在找不到人，有氣也沒出撒。
顧安見她氣得不行，擰著眉道：“現在隻能加強訓練，希望第一場仗輸的不至於太慘。”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看清現實。
他不會誇什麽海口，隻知道盡力就好，海口並不能幫他完成什麽，人就是要看清現實，知道現實是什麽樣子，這樣才不會走偏。
和天狼的第一場仗他願就沒想過會贏，自己的兵什麽樣自己知道，想要贏過天狼的那些人幾乎不可能。
同樣，宋肆意也是個喜歡看清楚現實的人，她道：“記住我說過的話，顧安，這場仗犧牲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主將必須完好無損！”
這話算是第二遍說了，每次都不是玩笑，而是重之又重的命令，顧安心裏一動，別開了臉：“嗯，我知道了。”
他說他知道了，也就是他會牢記這句話，宋肆意暫時放心一些，她再次看向訓練場的將士，“如果真的需要一場廝殺才能知道什麽叫活下去的掙紮，那就給他們來一場吧。”
顧安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她冷聲道：“需要一場廝殺，那就給一場廝殺，”收回視線看向顧安，她勾起唇角：“怎麽？心疼了？顧安，你放心，我知道現在正是用人之時，不會讓他們怎麽樣。”
顧安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螞蟻：“你想怎麽做？”
“來場比試吧，葉澤留下的那群親衛不是不服管教嗎？帶出來，敲打敲打。”
倆人視線相撞，顧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馬讓人把那些人帶了出來，另一方麵，宋肆意知道這邊雪狼出沒最多，又命人抓了些回來。
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高高的困獸台上，宋肆意和顧安站在一起看著下麵那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心裏有些煩躁。
“主子，東西準備好了，現在拿來嗎？”少歸站在她身後低聲問道。
“拿來吧。”她聲音淡淡，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少歸下去拿了把弓箭和一筒羽箭過來，她伸手去接，卻被顧安攔住，“還是我來吧，萬一出了什麽事，也是我擔著。”
她搖頭，從少歸手裏接過弓和羽箭：“即便真出了什麽事，你也擔不得，計劃是我出的，要擔也是我擔，你是主將，代表的是軍心，別因小失大。”
這次的事情肯定會招人怨懟，她是不怕被罵，但是顧安不行，他代表的軍心，若是下麵的人對他心生怨懟，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顧安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
“放狼吧。”不等顧安再說些什麽，她已經淡淡的開口了。
以前的貴族們有個喜好，就是弄一個大場子，把人和野獸困在一起廝殺，以此為樂，風靡一時。
後來因為這種玩法太血腥，就鮮少有人這樣玩了，而今天，宋肆意就是效仿那些前人，來場人獸廝殺。
場中隻有二十幾個人，是從葉澤以前的親兵衛裏選出來的一些最喜歡惹事的，雪狼總歸十五隻，每一隻都是成狼，戰鬥力驚人。
她站在高台上，揚唇對下麵的人道：“聽說你們跟著葉澤的時候都十分驍勇，我今天捕了幾隻狼，送給你們玩玩如何？”
困獸台外站了很多人，都是顧安叫來的，很多人都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什麽叫送幾隻狼給他們玩？
宋肆意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天狼人奉狼為王，你們若連幾隻小狼都對付不了，又憑的什麽去跟人家打？這隻是第一場，往下還會繼續，膽敢逃的我手裏這支箭可不會饒了那些逃兵，好了，開始吧！”
她話音一落，困獸場上就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狼叫，有些膽子笑的嚇得想往後退，卻被同伴拉住了胳膊後退不得。
場中的那些人也都變了臉色，有些人呢已經明白了這是玩的什麽，當下對著高台上的她吼道：“你這是把我們當低賤的奴隸玩嗎？如此草菅人命，你肯本就是想玩死我們！”
宋肆意原是不想理這些人的，可他們既然這樣說了，她就回一句好了，“我玩死你們，總比你們被敵人玩死的好，幾隻狼而已，還沒那成千上萬的敵軍來的猛，少歸記住這個人，若是能活下來給我按規矩處置，辱罵我，也得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是。”少歸將兩隻漆黑的眼睛盯緊了那人。
“什麽是生？什麽是死？沒有直接麵對過，誰敢說知道生死？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想要活著，就給我努力一點！”
隨著她毫無起伏的話語，困獸場中一下子多了十五隻毛色雪白的成狼，這些狼有的身上有血漬，一看就是受過鞭打，這會兒兩隻眼睛看見人就恨不得撲上去把人給撕吃了。
場中的人這會兒就是想罵她也沒那個精力了，幾個人背靠背圍成了圈，有些看起來還算鎮定，有些已經腿肚子打顫了。
雪狼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將場中的這些人團團圍住，就等著某個指令下來好把這些人給拆吞入腹。
顧安有些擔心：“玩的是不是有點大？”
宋肆意一手緊緊抓著弓，一手已經摸到了一支羽箭，她麵上神情淡淡，可離她最近的人都看的出來她全身都繃緊了，那雙冷眼的眸子死死盯著場內的那些狼和人。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說這些沒意思。”她簡短的回了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握著弓的手崩的露出很細的青紫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