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這兒我就是規矩

至此,宋璋也就同意了,並讓元福去未央殿傳了話,讓守門的宮女不許再攔著宋肆意。

得到宋璋的點頭之後,宋肆意恍惚了一下,她和陸之軒吵架鬥嘴習慣了,這人突然這樣幫著她,倒是讓她很不習慣,甚至一度猜測,陸之軒是不是也被別人占了身體......事情完成,宋肆意提前出了千秋殿。

回到昭華殿的時候畫扇已經回來了,正在殿裏一臉焦急的轉來轉去,一見到宋肆意,畫扇急急忙忙跑過來,“公主可算回來了,浣衣局那邊出事了!”

宋肆意帶著畫扇趕到浣衣局的時候,裏麵正鬧得雞飛狗跳。來的路上畫扇已經把裏麵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浣衣局裏的宮女是天啟皇宮中最卑賤的宮女,沒有等級之分,隻負責給宮人洗曬衣裙。要說沒有等級之分也不對,就比如給貴人們洗衣裙的宮女月例銀子要多一些,給宮女太監洗衣裳的則月例銀子則少一些。

但是說到底還是最卑賤的存在。

現如今掌管浣衣局的是個年過四十的老嬤嬤,聽畫扇的意思,這老嬤嬤也是攀了關係才謀到現在的職位。

這不重要,對於宋肆意來說,這種無名小輩她從來不會放在心上。沒死之前,她每天要麵對周旋的是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後宮之事雖然也是她在管著,但一個人不可能樣樣俱到。

所以,下麵這些管理宮女還有各司的事情就交給了風雨雪月四個人。風雨雪月也從來沒讓她失望過,是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而畫扇說的浣衣局出了事,也是跟這四個人有關。

站在浣衣局的門口,冷眼看著裏麵的雞飛狗跳,宋肆意很快就找到了她最熟悉的人,一水的粗布麻衣,墨發用方巾包著,明明打扮的很普通,但那死人的氣勢卻是出挑的,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到。

四十出頭的老嬤嬤正被其他浣衣宮女扶著,微胖的身子瑟瑟發抖,布滿皺紋的臉上猶自裝出鎮定來,想要厲聲嗬斥些什麽,出口的話卻一點氣勢都沒有。

“我..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曾伺候過殿下就了不起了,這兒是皇宮,皇宮裏的主子是皇上!且...且不說你們已經被皇上貶到了這裏,生死打罰皆是我說了算,就是殿下此時此刻站在這兒,也不會如此縱容你們為非作歹!”

因為裏麵氣氛緊張,而宋肆意又有意偷聽一會兒,所以一時間竟沒人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與老嬤嬤站對麵的是兩個麵貌清麗的姑娘,其中一個長相最俊的姑娘似是想要衝過去動手,被旁邊一個看起來略微年長的給拉住。

年長的正是清風,而那藥動手打人的就是四姐妹中最小的一個清月。止住清月往前衝的身子,清風微微一笑:“嬤嬤這說的哪裏話,宮中主子是誰嬤嬤不必刻意提醒。我們姐妹四人自進宮開始就伺候在殿下左右,規矩絕不比旁人差了。

今日嬤嬤拿規矩說事,那我就同嬤嬤說說這個規矩。今日你借口支開我和清月,隨意處罰了清雨清雪倆人,不知她二人犯了哪條宮規?還是說哪裏得罪了嬤嬤,竟要往死裏打?”

說到最後,清風臉上的笑已經冷了幾分,她是四個人中最年長的,也是長公主最得力的幫手,真斂容發狠也不是一個小小浣衣局的嬤嬤能比的了的。

那老嬤嬤也被嚇了一條,可她上麵的人吩咐過了,長公主已經醒過來,這四人萬不能再回到未央殿。

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子,老嬤嬤在宮女的扶持下站直了身子。“規矩?在這兒我就是規矩。這裏是我說了算,你們不過一個沒有等級的小小浣衣宮女,我縱是把你們四人都打死,這兒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聞言清風又是一聲冷笑:“你說了算?嬤嬤又忘了自己剛剛說的話了嗎?這皇宮是皇上說了算,嬤嬤竟是要大過皇上去了嗎?”

那邊清月也嚷道:“就是!你以為你是誰?我們是小小浣衣宮女,你也不過是浣衣局小小的嬤嬤,在我們殿下麵前,你連個螻蟻都不如!”

說到後麵語氣已經非常鄙夷了。

宋肆意站在外麵聽著,額頭青筋一跳一跳,這個清月啊,都怪自己以前太慣著她了,才導致她現在說話口無遮攔。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十四五歲的瘦小身板,還有這一身素色的宮裙,從哪兒看都是一副無害的模樣,半點不似從前那般肆意張揚!

老嬤嬤被清月說的一笑:“你們殿下?我可告訴你們吧,你們殿下現在正躺在未央殿,實話告訴你們,你們殿下如今是記憶全無,我現在把你們殺了你們殿下也不會記得你們半分!”

此話一出,清風清月臉色俱是一變。宋肆意眸子微沉,宋瑤蘇醒一事也不過一天的時間,但宮裏傳播消息的速度一向很快。

即使這浣衣局地處偏僻,也能得到一點風信。不過........宋肆意微一勾唇,露出一個冷笑,不過這長公主宋瑤失憶一事一個小小嬤嬤又似乎如何得知的?

她可不認為宋璋會把這件事到處說,未央宮的宮女也不會隨處嚼這個舌根。再說,長公主這人‘惡名’遠揚,誰敢在她頭上動土?

畢竟宋璋是知道她樹了多少敵人,一旦讓人知道她現在什麽都記不得,隻怕後麵宮裏不會太平,所以宋璋一定會想辦法護住這個秘密。

至於剛才在大殿裏會說出來,一是因為此人是陸之軒,又知道的必要!二嘛,想來是宋璋覺得她這個七妹不足為懼,也就不在乎了。宋沉魚就更好說了,那個女人從來不敢做出違逆宋璋的話。

清風還好,是個穩重的人,一驚之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但是清月就不行了。

小丫頭甩開清風拉著胳膊的手,上前兩步,麵色不善道:“你再說一遍!殿下怎麽會失憶?怎麽會不記得我們?你休要信口雌黃!若讓我知道你說了半句謊話,看我不拔了你那搬弄是非的舌頭!”